第一千零六十一章牽扯
書房,正事商議完畢,燕衸輕咳了一聲,開口道:「秦家之事,不知皇兄作何打算?」
燕禇聞言,不由挑了挑眉:「你說秦相?」
秦相年紀雖然大了,看似也有退之心,不過倒底還不曾真正罷手,且秦相此人德才兼備,是朝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他這才登上大位,朝中還現不穩之勢,是以並不希他這個時候退下去,每每多有挽留之意。
倒是不明白他這時候提起秦相是何意,不由抬眼看了過去。
燕衸頓時噎了噎,他與秦相那是八桿子打不著,以前是職位低,在人家跟前也說不上什麼話,且文武不和,秦相也不太願與他們國公府有牽扯,如今雖貴為王爺,但秦相這樣的重臣,也是要避避嫌的,雖然就算有接也不至於猜忌於他,但他自個還是得安守本份不是。
「皇兄誤會了,我所說的並非是秦相。」燕祄艱難的開口道。
這些事兒,他真的不想參和啊,但是老孃下了命令,他又不能不聽,著實也是為難得,為秦家說,一會兒皇兄指定要責怪他了,不過已是開了口,那就不能退。
燕禇頓了頓,也恍然明白過來,秦家大老爺被下了大獄,因戶部之事牽扯甚廣,這事兒,倒是沒有人直接稟到他跟前來,他能得知還是從湊折中發現的,提起這事,他也有些頭疼得。
「這事你有什麼看法?」燕禇直接開口問道。
燕祄頓時為難起來,問他有什麼看法,他能有什麼看法啊,雖然是表兄,但份著實一般,秦家大老爺著實不學兀朮,與他們兄弟幾個完全不是一條道上的,往日來往得也不多,多數時候是上國公府打秋風,見著他們兄弟時,也都是一臉結討好的模樣,這樣上不得檯麵的樣子,誰願意與他深啊,沒得拉低了格調。
要他本意自是不想多說這事的,可太後卻是著他們出力呢,無奈之下隻得開這個口了。
「臣弟覺得,若是沒什麼大事,便將人放了吧,畢竟太後那裡,皇兄有所不知,前兒太後把我和老三去著實說了一頓,臣弟也是為難得。」自個的親娘,也不能不給麵子,若當真被得說不孝,屆時怕不得被吏彈劾了。
如今份不同,行事到時要越發小心翼翼起來,不然朝中多雙眼睛盯著他們兄弟幾個呢,一個不對便要將矛頭都對準到他們上了。
要真說起來,如今做王爺,倒還沒有以前做個老爺來得痛快呢,不過王爺這個份帶來的便利,也非是以前可比,所以有得必有失。
燕禇出瞭然的神,若非是太後有所令,他估計也不會開這個口,畢竟朝為多年,行事也不是那麼沒分寸的,至於秦家,還真是有些不好辦。
「你知道他在戶部那位置上,都幹了些什麼事嗎?」燕禇神有些冷。
燕祄倒是打聽過的,不過並不詳盡,戶部歸燕恪管,他這人辦事很有章法,手裡的一應事兒也捂得嚴實,他所打聽到的,也隻是說貪了些銀兩,旁的就不清楚了,不過想來也是,此人沒什麼才幹,又待在戶部頗有油水的位置上,說他沒貪都沒人信。
「聽說是貪了些銀兩,莫不是還有別的事?」他也心下也不由咯噔了一下,若是還牽扯了旁的事,這人怕是不好撈出來了,屆時太後那裡……他也不由一陣關疼起來。
心裡不由有些怨怪起秦家大老爺來,以前仰仗著國公府,那就好好過日子唄,竟然手這麼長,到如今倒讓人為難起來了,一個不好他們兄弟也要跟著丟臉,以前那般份倒也還好說,丟不丟臉的也沒甚要,如今卻是到了這個位置上,一點點小事也會牽扯頗廣。
「可不是隻有一些,可有幾萬兩呢,這還隻是個大概數目,若是詳查下去,怕不止這個數。」燕禇長嘆了一聲,歷年來風調雨順,雖不敢說年年大,但歷年來的稅收,也盡數都收上來了的,為何國庫卻仍是空虛至此,那些銀子可不就全進了這些人等的口袋了嗎。
若說隻是三五個人犯事,置起來也簡單,但戶部上上下下就沒有幾個是清白的,除去這些不說,外地裡的那些員,也從中剋扣手腳,這牽連就大了,若是真要細究到底,朝中怕是得折損大半員了,若不清查一番,再任由這些人胡作非為,這國庫怕是還得一直這麼空虛下去。
燕祄聽得都呆住了:「他一個小小主事,職位算不得多高,竟能貪下這麼多銀兩?」直覺得不敢相信,想他為這麼多年,過手的銀子,都遠遠沒有這個數呢,心下不由猛了口氣,覺得秦家大老爺下獄,還真是不冤。
但冤不冤的另說,這人還能不能撈出來?
「一個主事便貪下這麼多,他的上自然就更多了……」燕禇悠悠道了一句。
可不是如此嘛,一層層貪下來,也不怪把個國庫都弄得國虛了,燕祄這會兒已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秦家大老爺弄這樣,可真怪不得旁人呢,也難怪近幾年上門打秋風的時候都了,人家這比他還有錢呢。
他也不由一陣心塞塞,要說他們嫡出三個兄弟,老大就不用說了,手裡不缺錢花,老三管庶務,又娶的沈氏,更不缺錢,倒是他這個拿俸祿過日子的,手底下反倒顯得了些,然而往日上他們家打秋風的,反倒比他過得還滋潤,可真是讓人說什麼好。
「那他這事兒?」燕祄仍是沒忘了自個的目的,要不然老孃那兒沒法代。
「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燕禇緩緩道了一聲。
「臣弟也不想管,隻是太後那裡,要不皇兄與太後說一聲?」燕祄試探的問道,索將事兒都推給他,總歸這事也不關他的事不是。
燕禇卻是掃了他一眼:「自己招來的事,自個解決,我不便參和。」
燕祄頓時心下一哽,什麼自己招來的,他也不想接這事的好吧,要不是太後找上他,他還無事一輕呢:「那這事,你也得給個說法吧,我也好回了太後去。」
「我如今還沒想好要如何置呢,你要知道滋事大,牽一髮而全,一個置不當,怕不得鬧大事了,且這事兒如今多人睜著眼看著呢,他雖隻是個不起眼的主事,但也是涉事之人。」燕禇冷聲說道。
那就是不能輕易放人了,燕祄自也明白這個道理:「那太後那裡,我要怎麼說啊?」既是讓他辦事,總得有個代不是。
「要怎麼說,你自個斟酌著理,此事我就不過問了。」
燕祄噎了噎,話倒是說得輕鬆,太後的力他也不用承擔,全落他頭上了,這會兒已是心塞得不:「你說這事兒吧,要是太後直接問你,多簡單的事,做什麼還要找到我頭上來,老三也是,一點也不仗義,有事兒就往我上推,也太不尊重兄長了。」
心下暗道,那小子莫不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所以溜得很,什麼也不沾手,自然也不會於他這為難的境地。
一邊是國事、兄長,一邊是老孃、親,這事兒如何兩全?總歸是得得罪一個的,可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也隻是個跑的罷了,但自家老孃定然是不會這麼認為的,隻會覺得是他辦事沒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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