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四章說

秦大太太最終還是被小秦氏給打發走了，主要是知道這事兒，最終還是需要太後出麵，而在太後跟前，是沒有小秦氏這樣的麵的，太後清泠泠看一眼，便讓直寒，實在有些不敢靠近。

得了小秦氏的準話，倒也沒有什麼不滿了。

待到把人送走，小秦氏這纔想起來，本要說說那銀票的事，沒想到三言兩語間，竟是把這事兒給繞過去了，頓時又是一陣氣恨，奈何這人是自個孃家大嫂，除了抱怨幾句，也不能把人怎麼樣不說，還得跑前跑後，把自個大哥給撈出來。

心裡隻覺得好一陣氣，但自家大哥的事，也不能再拖了，隻在心上又給秦大太太記了一筆。

「太後，大哥的形有些不太好，據說關在牢中越發的暴燥，不若早些將人弄出來的好，再這麼關下下，指定他糊說些什麼，到時候就更沒辦法了。」

「皇上這麼久也沒將人放出來？」太後皺著眉頭問道。

小秦氏搖頭：「沒有，這事兒歸戶部管，全落在燕恪手裡，皇上怕是都沒怎麼過問。」難就難在這裡，若是在旁人手中，讓燕慎去說一句，人家也得給個麵子，可在燕恪手中，那是不會與他們講什麼麵的。

「這是關得太久了些，再這麼關下去，怕是人都要關廢掉了。」太後也有些氣惱，這可是他的孃家人，皇上就算要做什麼，也不能拿秦家開刀。

「可不是嘛，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所以還得求到太後你跟前來。」小秦氏連忙應承道。

太後略思索片刻，隨即就吩咐道：「讓膳房做幾道皇上吃的菜，一會兒讓人傳個話，請皇上晚間過來慈寧宮用膳。」

宮人領了吩咐，隨即便退了下去。

小秦氏一聽這話，臉上便是一喜：「太後，那晚上，我也在你這兒用飯吧。」

太後掃一眼，有些沒好氣：「那你就留下吧。」

「誒，太後，你也累了吧，侄幫你肩。」小秦氏一臉歡喜的上前，趕走這侍候的老嬤嬤，親自幫太後起來。

太後倒也沒拒絕，任由幫著按起來，也是好久都沒過這個侄的侍候了。

隻沒大一會兒，小秦氏便覺得一陣手痠，力道也就漸漸小了下來。

「行了行了，你這手藝是越來越回頭了，沒吃飽飯似的，越按越沒力氣。」太後嫌棄的說道。

「我這不是，好久沒幫姑姑你按，所以手生了嘛。」小秦氏辯解道。

「我還不知道你，行了，你就好生坐著吧。」

姑侄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絮叨著，多是小秦氏在說，然後太後一臉嫌棄的模樣，但不管怎麼嫌棄，也沒有趕人走的。

待到天漸晚，殿外宮人高唱一聲：「皇上駕到。」

太後穩坐如山，小秦氏卻是站起來，急急的朝著殿門外迎了去，腳下匆匆幾步，便打住，隨即福下去：「妾參加皇上。」

「免禮。」燕禇腳下不停，朝裡走去。

小秦氏片刻不敢停頓，跟其後。

「兒子見過母親。」燕禇對著太後見禮。

「行了，雖是深宮之中，但咱們母子間，也不需這般多禮的，累了一天，坐吧。」太後一臉溫和的說道，隨即回頭吩咐道：「皇上忙了一天，該是了，讓人擺膳吧。」

「國事重要，你這子骨也重要，瞧著比先前又清減了些，可是沒好好用飯？」太後關切的詢問道。

並不喜熱鬧，所以後宮請安之事都免了，燕禇這裡也一般，通常十天半月的過來一趟。

「多謝母親關心，兒子記下了。」燕禇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太後卻是看了小秦氏一眼，小秦氏整個心神都在燕禇上，卻是半點沒留意到太後的神，太後頓時心口便是一堵，這個沒眼的。

「雖說提倡節儉，但皇上也不必苛刻自己，吃喝上頭還是要多用心的，臣妾想著，不若每日裡燉些湯品，給皇上送去的好……」小秦氏雙眼直勾勾的看向燕禇說著。

「不必了，膳房每日心準備膳食，又哪來苛刻一說，我雖是提倡節儉，卻也並不在吃喝這上頭。」燕禇說著，目在小秦氏上上下一掃。

小秦氏一直看著他，自是不會錯過這眼神，先還覺得一陣，皇上總算正眼看一眼了，但隨即的神不由一頓，因著皇上要來，怕收拾得太簡單不好看，還特意讓人回宮裡取了枝新打的簪子來，如今正戴在頭上，明晃晃很是亮眼，當然價錢也不便宜。

而皇上定然是看見了，頓時不由想自在要，說什麼不好，非要扯到節儉這上頭，這不是自找的嘛，心裡一陣悔。

太後已是懶得看了，而是徑直開口道：「秦家大太太進宮來請安，與我說起你秦家表弟的事來，那孩子犯的事兒，你也清楚的吧？」

燕禇聞言，角不由了，一把年紀的人了，竟還能被稱一聲孩子，他都不知這秦大老爺會不會應這一聲。

「清楚。」燕禇沒什麼緒的應了一聲。

太後頓覺一堵，你要是清楚，那是你嫡親表弟，便將人放出來啊，就一句清楚是什麼意思？心氣兒頓覺得不順了。

「那是你表弟，總不能一直這麼關著吧，聽說都瘦得不像樣了，再這麼關下去，還不得把人都關廢了，咱們一家子親戚，有什麼事說不過去的，你非得把人往牢裡送。」

「那是犯了國法。」

「犯了國法是不該，可關了這麼久了，也差不多了吧，再說你是皇上，什麼事還不是你說了算，你說他有罪，他便有罪，你說他無罪，他便可無罪，這可是你表弟啊！」太後著重點明道。

「皇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隻是表弟。」

「你……當真是半點麵都不講了？」太後頓覺一陣生氣，這個兒子啊，當真是油鹽不進。

「也不是不講麵，端看他犯了多大的事兒。」

「這都關進去多長時間了，事兒還沒查清楚嗎，這戶部的主事人，可真不怎麼樣啊，若沒那個能耐，皇上不若另擇賢能。」太後沉聲道。

「母親你也別著急，戶部那邊的事兒，也差不多有結果了，屆時我會讓人通知你的。」

「那你表弟這事，莫不還得一直關著？」太後神不好，都開口求了，竟是還不鬆口的。

「犯了王法，自是不能輕易就算了的，這些前朝之事，一時半會與母親你也說不明白，你老人家吃齋唸佛，安心榮養著便是，前朝之事，還是不要理會太多。」

「我本就不是想理會那些事，若非是牽扯到你表弟，我都不會過問一句的，你倒是給個實話，你表弟什麼時候能放出來，也好讓人去秦家遞個信兒，寬寬心。」

「十天半個月大概就會有結果，隻不過會不會是母親你想要的結果，那可就不好說了。」燕禇說完，便站起來：「我那邊還有些事兒，就不陪母親用膳了。」

太後頓時氣得臉都變了，手裡一個勁的拔著佛珠，不過是幾句話，就給甩臉子，連飯都不用了，抬腳就要走人，還有沒有將這個母親放在眼裡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那是他嫡親表弟不是。

「哎呀，皇上，你就留下來用飯嘛，太後吩咐廚做了你最喜歡的菜，皇上……」小秦氏已是抬腳往外追了出去：「皇上，你好久都沒有去我宮裡坐坐了，皇上……」

「待我得閑了再去吧，近日太忙，你回去陪太後用飯吧。」燕禇停下說了這麼一句，便抬腳就走。

得閑了就去啊，小秦氏頓時高興起來了，臉上揚起笑容來：「是，臣妾等著皇上。」立在原地，直到看不到人影了，這才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