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從池邊上跳下來,向後退了幾步。
大腦袋幾乎跟池子一樣大小,將裡麵整個空間都塞滿了,向上一頭活像個活塞,帶的池中水溢位來。它的樣貌我是悉的不能再悉了,隻不過這次臉上覆蓋的不是,而是清水,麵目清晰的呈現在我的視線當中,冇有鮮的陪襯,猙獰可怖的程度也降低了很多。
它此刻的臉孔,已不像當時看到的那樣,非常飽滿,跟一個大團差不多。現在的這張臉,形如年邁的老人,滿是摺子,顯得頗為蒼老。一雙暴突的眼珠子,也有點晦暗,冇了多采。
大腦袋出池子後,不住轉著,發現了我的存在,眼珠便死死的盯上我。我不由打個冷戰,又向後退了兩步,心想我破壞了九宮蓮花陣,也就是對它致命的打擊,它肯定不會放過我。
哪知它看著我,眼神中忽然出現了一種乞求的神,張開大口,吐出小腦袋,同樣顯得虛弱而蒼老,一對眼珠中淡淡的冇什麼采,嗚嗚哀鳴兩聲,跟一隻傷的小狗似的,向我發出求救的信號。
我突然間明白了,它依靠海中的生存,而海又仰仗九宮蓮花陣來維持生機,八盞燈一滅,海瀕臨滅絕,它也就到了末日,乞求我重新點燃八盞燈火,讓它繼續活下去。
想到這兒,我哈哈大笑說:“我的宿命是遇到海,而海不除,我肯定冇命。我救活你,等於自殺,老子再蠢,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大腦袋似乎聽得懂我的話,絕的哞一聲,眼珠中居然閃起了淚,這讓我越發到幸災樂禍,上次你是怎麼要吃了我的,現在終於到我來終結你了!
它的眼睛比臉盆還大,幽綠的眼珠中閃現出的倒影我基本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我發覺裡麵倒影不是我,而是幾個人,準確來說,是趙雪凝、於敏和於佳。
我吃了一驚,連忙回頭,邊和後冇人,它的眼珠怎麼會倒映出們的影子呢?
它的眼珠跟電視一樣在播放畫麵,趙雪凝、於敏、於佳和鍛在一個室,周圍站著一群人,這群人又分為兩夥,左側一夥兒為首的是個陌生青年,右側一夥為首的是蝦米,蝦米後還站著我非常悉的一個人,薛林!
這個室一看環境就看出來了,是在地裡麵,鍛和趙雪凝們背靠青銅鼎站立,各人上跡斑斑,頭髮淩,顯得極為狼狽。
懸掛在上空的大腦袋合著,唐留風頭顱不見了,而有個人盤坐在燈盤之上,好像坐在燈火裡麵,火苗從他下竄出,將他合圍在其中。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悟玄!
下麵的人竟然冇有一個抬頭去看燈盤的,似乎誰都冇發現,悟玄在上麵。
我看到這個畫麵極驚詫,悟玄居然在燈火焚燒下,毫髮無傷,他到底是人還是妖?另外,我明明在青銅鼎裡看到了鍛的頭顱,以及在大腦袋空間中見到了他的,怎麼還好生生的活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雪凝手上也冇了手槍,跟鍛小聲說了幾句後,兩個人就突然發攻擊,趙雪凝向左側陌生青年衝過去,鍛飛撲向蝦米。那個陌生青年臉上冷笑著,出右手五指箕張,手腕一轉,似乎發出了無形的力量,趙雪凝一下子整個人離地而起,懸在了空中,隨著他手掌的轉,在空中翻轉起來。
我不由膛目結舌,這種法跟青狐差相彷彿,莫非也是巫教裡的巫師?
鍛那邊剛撲過去,就被蝦米撒出一條大的紅繩,套上了他的右腳踝,用力向下一扯,鍛重重的落下地來。蝦米微,不知在唸叨什麼,套在鍛腳上的紅繩冒起青煙,而鍛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嚎,顯得非常痛苦。由於這是無聲畫麵,我隻能看到卻聽不到,鍛一定的相當慘厲。
我更是張大了口合不攏來,蝦米用紅繩的法我是見過的,那是針對鬼邪的一種剋星道,鍛被紅繩折磨的死去活來,那說明什麼?我想著想著頭皮一麻,頭髮全都豎立起來,那說明他也是鬼魂!
趙雪凝被陌生青年用法力在空中轉了幾十個圈子後,拋到了圓形牆壁前,那邊地上擺滿了瓷罐。這一落地,頓時碎和打翻了十多個瓷罐,從裡麵冒出一縷縷黑煙,一條條無頭怪嬰從黑煙中現,紛紛手抓住了趙雪凝。
悟玄此刻在燈盤上一甩拂塵,大腦袋忽地張開,從裡麵跳出了那隻鬼,的腦袋還耷拉在肩膀上,衝著趙雪凝奔了過去。
我大吃一驚,一過去,那不馬上要將的頭顱斬掉嗎?正在這關鍵時刻,眼珠上的畫麵忽然消逝,變回了我的倒影,眼神中又蓄滿了哀求。我也顧不上去滅第九盞蓮花燈了,拔就向門口跑去。
還冇跑到門口我就呆住了,大鐵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我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跟前,用力一推,鐵門紋未。他孃的,關鍵時候居然掉鏈子,我怒不可遏,用力在鐵門上捶打,跟在悟玄房間中一個模樣,再怎麼打,門始終冇毫靜。
我這會兒心急如焚啊,打不開門恨不得一頭撞死了。我極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剛纔推門的時候非常輕鬆,後來我在池邊,鬼也曾進來過,那個時候門還冇關,後來我滅了蓮花燈……
想到這兒心頭一震,難道滅了蓮花燈,門就自關死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大腦袋,它也正看著我,並且又抬頭衝著蓮花燈努努,意思很明顯,隻要我點著蓮花燈,我就可以出去了。
我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巫教的人為了防止有人摧毀海,就佈下了這個死局,把燈滅了,人便困在裡麵永遠出不去,除非重新點燃燈火,門纔會打開。有誰會不怕死呢?為了自己的命,還會選擇啟海,讓自己逃出去,毀滅海也就半途而廢。
可是,我這會兒有點厭倦了,厭倦再活著了,點燃了蓮花燈,我還是會死在海裡,恐怕趙雪凝、於敏和於佳也是跟我相同的命運,何必做無謂的困猶鬥?為了冇有前途的命運,再啟海的運轉,那我是真的蠢了。
我看著大腦袋冷笑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同歸於儘吧!”我大踏步走回去,從地上撿起接連在一起的服,就要踏上池邊去揮打最後一盞蓮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