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八字送終
閻王點卯的事我知道,可我怎麼也想不到他點卯隻會點一個人,而且那人還是我?
想我謝嵐這二十多年,雖然行事有點混不吝,放不羈自由,可自問還算對得起天地良心吶。
「你怎麼會知道閻王點卯的事?」我問道。
「咯咯,這個等你死後自然會有人告訴你。」
說玩這句話,慧香一把掀開紅蓋頭,出一張令人作嘔又恐怖駭人的臉來。
臉上的皮嚴重腐爛,眼睛部位已經變了兩個恐怖的,向兩側延,好像被撕裂了一把,猩紅的舌頭正在舐從眼裡流出的痕,沒有下……
以前聽村裡的老人說鬼是沒有下的,還以為隻是妄言,想不到卻是真的。
我嚇得本能的想往後退,誰知還沒怎麼,就把慧香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嚇壞了?」慧香淒然一笑問我。
我吞了口唾沫,不敢應聲。
「人曉鬼恐怖,鬼知人心毒。我之所以變現在這幅樣子,還不都是你們人類乾的?」
我無言反駁,因為說的是真的。
如果生前沒有遭那麼多的欺辱,如果不是陳屠夫為了霸佔家的宅子把推下水,如果不是盜墓賊貪圖暴利刨了的墳塋,慧香絕不會變今天這幅模樣。
所以,麵對的詰問,我再也沒有半點道理可講。
「隻要我殺了你,我就可以洗清一殺孽,重新投胎做人。隻可惜……」
「可惜什麼?」
「隻可惜我對做人沒有半點興趣。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殺你,隻是來取回我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慧香把掐住我脖子的手鬆開轉而遞到我眼前。
我想了會才明白要的是那縷被我剪掉的額前發,趕跑進臥室從一個煙盒裡麵拿出來給。
「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慧香收了頭髮,撐開紅傘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駐足停下,背對著我留下一句話:「柳河愁打錯了算盤,隻憑一個黃河娘娘保不住你的命。」
說完再也沒有任何留,大步踏水離去,隻留給我一個殘紅如的背影。
慧香走後沒多久,柳河愁就從外麵回來了,全裹滿了泥水,狼狽的就像一條落水狗。
「走了?」柳河愁怔怔的問我。
「嗯。」我點點頭。
我升起爐子,給柳河愁清洗傷口。
他上的流的不,傷口卻沒有大礙,很顯然慧香也對他手下留了。
其實慧香雖然變了厲鬼,行事作風倒也算不得暴戾兇殘滅絕人。謝廣纔是該死,而陳家鳩佔鵲巢也是咎由自取。
柳河愁問我慧香有沒有和我說什麼,我趁機把和我所說的話對他轉述了一遍,然後問他閻王點卯的事是不是真的。
「虧你還念過書,鬼話連篇的道理都不懂麼。」柳河愁瞪了我一眼說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柳河愁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口氣不大自然。
「就算閻王點卯的事不是真的,那麼這又該怎麼解釋?你不說黃河娘娘今晚會來和我親的麼,人呢?」我指著牌位上的那個逃字問他。
柳河愁瞅見那個逃字臉微變,一把把牌位抓在手裡張的問我:「隻留了這一個字麼?沒有告訴你的名字?」
「之前還有一行字,說什麼林氏姽嫿願許君家為妻。」
「那就好,既然肯把名字告訴你,就代表心裡是認可這門親事的。」柳河愁出一副如釋負重的樣子。
「那為什麼沒來和我親?是不是真像慧香所說的那樣,現在有難,泥菩薩過江自難保了?」
「你放心,你這個鬼媳婦道行高深,絕不會有事。等過段日子我再幫你傳個話,重新選個日子再把婚事給辦了。」柳河愁說道。
「柳叔,慧香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就不用再和親了吧?」我訕笑著問他。
黃河娘娘再終究是個鬼,而且是個能看不能吃的鬼。我氣方剛,正是龍虎猛的年齡,哪裡得了這種罪。
然而柳河愁一句話就讓我瞬間沒了想法,他說古代人隻肯把名字告訴自己的丈夫,現在我已經知道林姽嫿,再想賴皮也晚了。好吧,慧香我都招惹不起,就更加沒有本事招惹比慧香還要厲害的黃河娘娘。
打落門牙肚裡吞,總之這事我隻能認了。
見我緒不高,柳河愁又安了我兩句,說我這個鬼媳婦本事很大,還特別旺夫,將來無論我做什麼都會順風順水。
我直接回了他一句,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麼?
柳河愁立刻啞口無言了。
慧香的事就這麼過去了,我在後來問過柳河愁要不要幫重新殮一次,畢竟的骨還在我那親戚兒子的棺材裡。
柳河愁說不用,慧香變作厲鬼之後骨已經了外之。而一直都沒有對我那親戚家手,怕是在心底也覺得那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想想也是,生前孤苦伶仃,死後能有人同而眠,也算是一種補償了。
陳家滅門案警察自然查不出緣由,不過因為這件事鬧得太大,而且事後也有人把這段日子發生的詭異傷亡案件全部串聯起來,都認為是慧香在鬧。
人心惶惶之下,便有人去山上請了個道士來捉鬼。
道士年歲不大,最多也就三十齣頭,卻是個自持戒籙過的出家道士,來了後直接帶人去慧香的墳前招魂問因果。
在看出慧香的骨被人盜挖之後,道士長嘆一口氣,然後就找到柳河愁這裡來了。
奇怪的是,柳河愁對道士的態度很不友好,對於慧香的事更是一問三不知。
道士和善,見聞不出什麼也不糾結,起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問我今年多大了。
他這一問讓我想起了慧香說我逢九年的事,不顧柳河愁使勁和我打眼,告訴他我今年二十七。
「哦,今年是你的逢九年。逢九年閻王爺翻閱生死簿隨機點卯,多災多難。你若肯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我可以幫幫你看看運勢。」
「不必了,他的命你算不了。」我還沒說話,柳河愁就站出來一口回絕。
可我這會也不知哪裡來的勁頭,直接把我的生辰八字報給了道士。
道士聽完開始掐指推算,纔算到一半就變了臉。冷汗簇然而落,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的恐懼。張想說什麼,卻晃了晃子,噗的噴出一口鮮出來。
我急忙上前想扶住他,誰知他一把把我推開,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院門。
「謝嵐,你給我記住,從今往後不許和任何人你的生辰八字。」道士走後,柳河愁沉著臉對我說道。
「不要問為什麼,總之若是道士回去後死了還好,若是他今日不死,你的麻煩就大了。」
「什麼?」我狠狠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道士僅僅給我算了下八字,柳河愁就說出這種斷頭話。
「我早就告訴他你的命他算不了,算了必死無疑。」
無論是謝廣才詐,陳家滅門,黃河娘娘配婚,慧香來找我了結因果,這所有匪夷所思的事加起來,都沒有柳河愁剛說的話更令我震驚。
九龍治水雖然罕見,可也不算什麼逆天命格,正月辰日那天出生的人多了去了。
我覺得柳河愁一定有很重要的事瞞著我,這件事肯定和我的世有關。可是我家世代務農,家世一清二白,而我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麼和同齡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我上會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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