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好不好

皇景淩轉而看向江暄畫，“從我注意到李耀時，便已經差人切觀察他的一舉一，他與人聯絡，常用飛鴿，其餘的時候，都不曾收到過郵差付的信件。唯獨李耀手裡的那封匿名信，卻是有人代為轉。那一日，正巧是蕭黎上門拜訪後離開之時。”

聽皇景淩著重提到了蕭黎，江暄畫自然是將這蕭黎和那封信聯絡到了一，“你的意思是，那封信是蕭黎寫的？”

“所謂牽一髮而全，李耀雖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嘍囉，但李耀一旦被揭，牽連的將是一眾。蕭黎是景庭手下的人，爹孃與哥哥都埋在此地，自然會被命替他辦這件事。”

江暄畫聞言，腦海裡便不由閃過一個念頭。

可蕭黎自便是平南王，生來尊貴，而皇景庭平日裡又隻是個紈絝，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也玩不到一。

雖想著不信，卻又忍不住回憶起被擄走那日，蕭黎將當做人質劫走，甚至還因此重創了皇景淩。

這一幕發生之後，實在是又不得不信。

皇景淩似乎是看穿了江暄畫的心思，便解釋道，“蕭黎之所以會幫他，並非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報一己私怨。”

“私怨？”

“你與蕭黎向來私甚篤，但他似乎並冇有向你提過，他與五弟之間的一段恩怨。”

皇景淩對蕭黎從未有過太深切的好，皆是因為他能夠覺到，此人過於執著，易衝莽撞。

並且，蕭黎也常對他持有一敵意，表麵上對他恭敬謙卑，實則心卻藏著對他的種種不甘願。

此話一出。江暄畫卻更是一頭霧水，“五殿下常年不在盛京，他二人私下也並無集，不知這怨從何而結？隻不過，我卻是聽人提起過，蕭黎哥哥的死，似乎的確是與五殿下有關。”

“不錯。”皇景淩點頭道，“五弟自讀兵法，十六歲便父皇派遣在軍中學習軍務。一次邊境敵，由五弟帶兵，蕭鎮擔任軍師，我軍突遭敵軍突然夜襲，幾乎全軍覆冇，五弟懷疑出了鬼，將倖存者一一搜，唯獨在蕭鎮上搜出了敵軍的令……”

“五弟雖在朝中常與蕭鎮不合，但我卻知道，他並不會相信。此事後來上報父皇，父皇寧枉勿縱，立即對蕭鎮下了殺令。”

聽皇景淩將整件事複述，江暄畫沉了片刻道，“既然是父皇下令，那此事就應當與五殿下無關，更是與二殿下八竿子打不著，那蕭黎又怎麼會和不務正業的二殿下搞在了一？”

難不仇恨這個東西，真的要連同不想乾的人一起恨嗎？

按照自己的邏輯看來，這顯然是無理取鬨。

可就在此時，皇景淩卻緩緩補充了一句，“令雖是父皇下的，可監斬者卻是五弟。”

“但你不是說，五殿下並不相信蕭鎮會和敵軍勾結嗎？”江暄畫繼續追問。

“凡事涉及搖國家基命門，父皇是絕對容不下的，何況在蕭鎮上已經搜到了證，即便是被冤枉，也不會是絕對的清白，未曾殃及蕭家其他人的命，已經是父皇最大的恩惠。自古皇命不可違，五弟令，就必須由他來執行。”

當時正值三伏天。

皇景宇在訓月臺監督斬首，他亦在場，周邊還站著許多趕來圍觀的群眾，被護衛攔截在外。

蕭鎮從囚車上被人押來，被嚴刑拷打了幾日，可他眸中卻還是懷著毅然淡定的目。

“斬……”

隻聽一聲令下，劊子手便在快刀上噴上一層白酒。

手起刀落，乾淨利落，毫冇有半點拖泥帶水。

鮮撒了一地，許多人被嚇得驚。

這一幕，直到今天他都深深記得，以至於忽略了蕭黎那嘶吼得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現實就是如此，一個人的生與死，在權利之下，都不過是螻蟻……

“不，不對。”江暄畫仔細想了想，似乎猜測到了什麼，“那天我在船上，是皇景宇先趕來了此，而他對我，也並冇有惡意。難道說，皇景宇和你之間的關係，也並非是所有人眼底看到的那麼僵？”

皇景淩隻淡淡地瞧了一眼，但看得出他已無再想開口的心思，也自然是冇有再追問。

結合那從道找出來的小冊子和鑰匙，不出三日，皇景淩便找到了一座裡麵裝滿金銀的山。

這山徹底被李耀建造了一座寶庫，在打開的那一刻，驚呆了眾人。

此後，江暄畫又帶著信去找牢裡的李耀。

親手將信紙遞迴了他手上，道，“信我已經看過了。”

李耀看著信，又似乎懷著某種擔憂，“可是，太子妃娘娘，罪臣……”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江暄畫打斷了他的話，來了獄差，“來人，把牢房打開。”

“是。”一旁的獄差拿著鑰匙打開了門。

江暄畫走了進去，衝著躲在安氏後的李伊笑道，“來，跟我走吧。”

李伊嚇得直，腳要向前挪，可後來又直接了回去，衝江暄畫堅定搖頭，“不，我不，我不要，我要和娘在一起！”

“伊兒乖，跟太子妃走吧，娘得空，會出來找你的，過不了多久，孃親和你父親就可以跟你團聚了。”安氏安著拍了拍李伊的後背，而獨自抬手拭淚。

“不要，孃親，我就要跟你們在一起，伊兒不想一個人。”

李伊哭得十分可憐，一個不留神，一家三口又抱著哭作一團。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江暄畫雖表麵並無波瀾，可心底還是稍微有所。

所有的過錯，都隻因李耀一人而起，本來就不該禍國殃民，害其妻兒，如今隻有兩個孩子孤在外，又為臣之後，在外免不了人欺淩。

李耀是始作俑者，斷然放不得，但安氏還能再饒一命。

想到這一層，江暄畫轉回目，彎下腰來對李伊又是輕輕一笑，手了一把他的發頂，“行行行，那我呢，就帶著你娘和你一起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