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見法比奧突然間掏出了這麼個大傢夥,瞬間整個人都震驚了:「兄弟,你這是從哪掏出來的?之前是把它塞裡了麼?」
法比奧又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不懂李青在說什麼。然後這貨就打手勢讓他張開雙臂,示意自己要檢查。
李青忽然明白了,自己今晚要見的傢夥不是他,麵前這位就是個小嘍囉啊。
想到這裡,李青便用英文直接問道:「你要帶我去見誰?」
法比奧指了指對麵的天裕之家,沖著他咧開,出一口大白牙。
「我艸,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李青角狠狠一,索手到自己腰間,將那三支匕首拽出來給麵前這貨,然後擺手示意沒有了。
法比奧自然不信,還是執意要檢查。李青無奈,隻好由著他用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金屬探測,圍著自己仔仔細細的掃了掃。
「嗯。」在確定他沒有說謊之後,法比奧相當滿意的點頭,旋即沖著李青一招手,便在前麵帶路。
李青跟在這傢夥後,橫穿過街道,一直來到天裕之家門前。雖然他對這地方早已不再陌生,而如今再來,卻忽然有了截然不同的覺。
兩個外國人站在天裕之家門口,黑暗中宛若木雕泥塑一般,連點兒表都沒有。
法比奧拉開門,沖著李青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帶著他穿過大廳,在一樓左拐的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李青豎起耳朵聽了聽,在旁邊的舞會大廳中聽到了慘聲,從門中有昏暗的出來。
「誰在裡麵?」他問道。
法比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徑自推開房門,點燃了牆角的一白蠟燭。
屋子裡瞬間亮起了昏黃的燭,李青眨了眨眼,邁步走進去,看到在背對門口的沙發上出一個人的腦袋。他就那樣在影裡靜靜的坐著,表現得非常安靜。
法比奧點燃蠟燭之後,略一欠,就退出了屋子,帶嚴房門。
「為什麼自己不來?」沙發上的男子挪了一下腦袋,聲音低沉的開了口。
除了言語中那縷怪怪的味道,他的中文還算是字正腔圓。
李青聽到這嗓音,一瞬間就放了心。他通過聲音可以判斷,對方是個年紀很大的老人。
而且沙發上這老男人的頭髮是金黃,後腦勺已經禿了,李青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麗莎兒會對這種又老又禿的男人興趣。
「還好還好。」他心下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來今天不會上演狗的兩男爭一了...」
李青忙著瞎琢磨,始終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那老男人便再度問道:「你是誰?」
「我是李青。」
「我知道你是李青。」老男人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在問,你是什麼人?」
「啊。」李青撓撓頭,「我是...男朋友。」
「男朋友?」
「對啊。」李青笑嗬嗬的說道,旋即又重複了一遍,「沒錯,男朋友。」
老男人有點兒惱火:「李青,你不是有老婆麼?」
「呃...」李青微微一滯,全然沒想到這老東西居然對自己的況如此瞭解,看來不是個善茬啊。
他不瞇起了眼睛,沒好氣的嚷道:「你算哪蔥啊?」
老男人茫然不解:「哪...什麼?」
李青撇撇:「我的意思是說,我有沒有老婆,你管得著麼?我和麗莎兒兩相悅,同你有什麼乾係?你是不是閑的蛋疼啊?」
「嗬嗬嗬嗬...」老男人忽然笑起來,抬起枯瘦的手掌招了招,「你過來,我們談談。」
李青哼了一聲,牛哄哄的走過去,在老男人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他抬起頭,打量了一番麵前這個老外。
這老男人的年紀真的是很大了,滿臉皺紋,材單薄,他坐在沙發上,兩手撐著一柺杖。不過李青也看得出來,這傢夥若是放在年輕時候,必定也是個風流瀟灑的年輕俊傑,單單是那雙深邃的藍眼睛就足以讓許多姑娘迷得神魂顛倒。
「你是...」李青眉頭蹙,微微前傾,「大叔,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兒悉呢?」
「是麼?可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老男人抿了下,目直視著他,神有些憂鬱,「麗莎兒...這麼不想見我麼?」
「不是...」李青在沙發挪了挪子,「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誰?」
老男人並不回答,反而是問道:「怎麼說的?讓你來打我,還是來罵我?或者是讓我別再擾?」
「呃...」李青一臉疑的道,「說...」
老男人向前湊了湊,好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哈哈哈哈。」李青忽然笑著靠在沙發上,歪了歪腦袋,「我就不告訴你。」
「你!」老男人氣得瞪圓了眼,狠狠一頓手中的柺杖。
「我這個人不喜歡太被。」李青滿不在乎的翹起了二郎兒,笑瞇瞇的說道,「你先告訴我,自己是誰,為什麼要見麗莎兒。」
老男人忽然嘆了口氣:「看來...並沒有告訴你,我的份。」
「對啊,否則我也不會來問,你這不是廢話麼。」李青咧了咧問道,「大叔,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你這個樣子,我總以為你是想找個家教陪你練中文誒。」
對麵這禿頭老外的麵又逐漸緩和下來,微笑道:「我的中文是和雅彤學的,還算不錯吧?都說華夏文字最難不過,可我隻用了一年時間...」
李青猛地一擺手,再度打量麵前的老男人。他很清楚,這貨本不是在炫耀學習能力,而是讓自己聽到那個最關鍵的名字。
沈雅彤。「你認識沈夫人?」李青臉頰不泛了青,「你究竟是什麼人?」
「想知道我的名字麼?你可能聽說過,或許還在麗莎兒那裡看到過我的照片。」老男人從茶幾上拿起了一副金眼鏡,慢悠悠的夾在鼻樑上,「我的名字,丹特?奇。」
「丹特?」李青子驀地一僵,旋即直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著麵前的老男人,目瞪口呆。
丹特?奇,這是麗莎兒的父親啊!
他不是在麗莎兒很小的時候,就在一次雪運中出事故去世了麼?如今怎麼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李青的腦子已經完全掉了,不過他也終於知道麗莎兒為什麼不願意自己親自過來了。麵對早已逝世多年的父親突然歸來,任何人都要無法接吧。
他狠狠了口氣,幾近失聲:「你真的是丹特?」
「年輕人,請你先坐下來。」丹特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眼鏡,臉頰浮現起溫和的笑容,「現在可以告訴我,麗莎兒的意思了吧,願意認我這個父親麼?」
李青重新坐下,依然難掩眼底的震驚:「我不知道,麗莎兒隻讓我代替過來。」
「說了什麼?」
「說,我可以疑問,可以傾聽,但是回去之後,要將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的轉述給。」
丹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頭:「我明白的意思了,這是一個很難接的過程,我願意給時間考慮。」
微微停頓了一下,他又再度開口:「那麼,我們就從那次雪事故說起吧...」
牆角的時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屋子裡傳來兩人低沉的說話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宛若爐邊夜談,但氣氛卻是異常嚴肅。
過了許久許久,李青緩緩起,向著丹特鞠了一躬:「老先生,我會將你的話帶到。」
「我知道。」丹特今晚說了不話,以至於他現在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些年,我對麗莎兒虧欠得太多,但我希能夠明白我的心。當你麵臨一個深的人,的欺騙,的背叛,的離你而去,都會將你瘋。我對不起自己的兒,是我太自私了,從來沒有好好考慮過麗莎兒的,發生這種事,對很不公平。」
「我很想知道。」李青很平靜的著他,「如果不是眼下形勢迫,你是不是還要一直匿在暗,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是。」丹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明白在麗莎兒的心中,雅彤是怎樣的存在。深自己的母親,將這個人視為人生的指路明燈。我寧願將一切忍下來,也不願意破壞心目中的好幻想。對麗莎兒而言,現實太殘酷了。」
「我明白了。」李青點頭應下,「希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我送送你。」丹特撐住柺杖,晃晃悠悠的站起。他向前邁了一步,腳很不靈便。
李青輕輕瞥了一眼他的右,低聲問:「這是?」
「那次事故留下的傷,很多年了。」丹特微微笑道,「最開始很不靈便,不過隨著時間日久,習慣就好了。」
「嗯,你腳不靈便,不必送了,請好好休息吧。」李青擺了擺手,徑自轉離開了這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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