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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世界の初中·下】

林朝夕坐在書桌前,麵前是攤開的作文紙。

盯著一個個綠小方格看了會兒,按照正常劇,應該不知道寫什麼。但反而,這篇小作文寫得非常順利,行雲流水,一氣嗬。必然是生活中素材太全麵，所以想卡殼也沒機會。

次日,帶著寫好的小作文到學校，和王蓓在一起說小話。

蘇晨走進教室，通知中午要去303小教室開會。

「中午,我還想睡覺啊……」林朝夕下意識說。

「演講比賽的教師指導活,可能就是走個過場。」

林朝夕很意外：「這麼正規的嗎？」

蘇晨：「大部分活都是這個流程。」

想起蘇晨好像每天中午都不太在教室,趕狗了下：「晨哥辛苦。」

「你昨天也辛苦了。」

林朝夕下意識回過頭,教室後麵的黑板報出到一半,還有大片空白，不好意思的,就趕解釋下：「昨天就……突然有點事……我今天一定寫完。」

「沒關係,慢慢來吧。」蘇晨說完，又出門去忙別的事了。

王蓓聽了一耳朵，出很八卦的神：「昨天又怎麼了,你和張大小姐一起留下來出黑板報了？」

「還有高老師……」

王蓓同學倒吸口涼氣：「這麼慘的嗎，他們說啥了,連你都忍不了？」

「什麼連……我……」林朝夕吸著果凍,涼得打了個戰。

「你脾氣好嘛。」

「們就是拷問我,是不是暗裴之啊。」

「管們屁事？」王蓓瞪，又看了眼教室後麵湊在一起八卦的生們，「你可千萬別傻到承認，張明明在這方麵有病。」

想起昨天晚上裴之走在街上淡定自若的模樣，林朝夕也忽然不很在意這些：「承不承認好像也沒差別啦。」笑瞇瞇地問，「你說今天中午裴評委會不會在呢？」

——

結果……還是沒有……

中午吃了碗餛飩，林朝夕拿著演講稿走進303小教室，撐得不行。

可等走進教室才發現，教室裡本沒有開會的人嘛。

隻有位男生坐在最前麵，長得很帥，雖然不是裴之，但林朝夕還是想吹個口哨。

「你好？」小聲打招呼。

男生猛地抬頭，眼睛很大，頭髮微卷，雙眼皮格外深，像個混兒。

「我是來開會的……」林朝夕說。

「不用開會。」男生說。

「欸？」

「你這麼想開會，難道不想回去睡午覺？」

「想睡覺。」林朝夕很誠實。

男生覺得很有意思，說：「你的演講稿就可以，會有老師幫你們改改。」

「真的會改？」

「不會。」男生也很非常誠實，「就是顯得有老師輔導過，明天中午這個點來取回就行。」

「哦。」

林朝夕直接把演講稿放下，這才注意到，桌上有一疊稿子，果然大家都來過了。

男生接過的小作文字，看了一眼名字，好奇抬頭：「你就是林朝夕？」

「是啊？」林朝夕看著他，「你認識我，我這麼有名了嗎？」

男生笑著搖頭，繼續誠實：「沒。」

「很打擊人啊。」

「我知道。」他還是笑盈盈的，略顯意味深長。

——

花捲拿著演講稿子慢悠悠走到老師辦公室。

演講比賽之所以要走這個過場，是上屆有同學當眾講了不太好的容，主辦者失職，當時還罰了老師工資。

但其實別人要講，誰能攔得住呢？

花捲敲開教師辦公室，果然，負責這次演講比賽的老師說，讓他拿回去看一遍就行。

於是他又完任務，折回教室。

中午不錯，裴之坐在教室最後，曬著太，耳朵裡塞著耳機，慣例於與世隔絕的狀態。

花捲在他旁邊坐下，放下那疊演講稿，問：「怎麼樣裴哥，今天中午有興趣做點語文工作嗎？」

裴之扯下一隻耳機，等他提要求。

「週五演講比賽的演講稿，您給審一遍？」

裴之聽完，把耳機塞回去，繼續乾自己的事。

花捲看了眼他的草稿紙，上麵天書一樣的容，趕別過視線，看自己的東西。

然而他看了一會兒，就開始眼睛。

由於這次演講活的主題比較「傳統」……導致演講稿也千篇一律。

他甚至看到兩個相同的故事。

什麼小時候學習績不好，爸爸帶他上山采蘑菇，山上沒有蘑菇，於是爸爸帶他采了酸棗一起去集市上賣，賣了的錢又換了蘑菇。

他在紙上歪歪扭扭寫下：「建議和xx班xx同學和他的爸爸一起采蘑菇。」

裴之看他一眼，突然說：「太尖刻。」

「你不是不在看嗎？」

「正好看到了。」

「我知道，所以我用了鉛筆。」花捲邊說，邊把吐槽掉，寫上正經的東西。

他繼續往下看，下一份演講稿是寫在作文字上，封麵還畫著一個卡通豬。容不是很長，但他從頭到尾看完，竟有些神。

「為什麼你可以探索自己未知的事呢？」看完後，他很深沉地問裴之。

裴之沒說話，把草稿紙移過來一點，在紙上畫了一個正方形。

花捲驚訝：「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句話在數學史上很重要，奴問了蘇格拉底這個問題，並其啟發，號2隨之出現。」

花捲：「……」

「怎麼？」

「林朝夕同學的爸爸也說過這句話。」他邊說，邊把剛收來的那份演講稿遞過去。

和別的演講稿不一樣，林朝夕寫了個爸爸給講數學故事的小作文，從頭到尾沒有煽容，卻非常生，裴之很難得接過看了起來。

花捲沒再管他，著頭皮把剩下的東西看完。

等他翻完最後一篇演講稿，裴之才把林朝夕的本子還回來。

居然看了這麼久？

花捲翻開本子，震驚了。

林朝夕的演講稿居然被裴之這個人全文仔細修改過。

裴之用鉛筆仔細標出文章裡的細節問題，不僅改了兩個公式的敘述，還把還把錯別字和語病都改出來了……

「不是說不想看的嗎？」花捲瞪大眼。

「我沒有說過這句話。」裴之塞回耳機。

花捲看著裴之的側臉，愣住，回憶下，裴之同學是直接不理人，好像還真是沒說過話。

——

對於不能說裴之「口是心非」這件事，花捲表示憾。

不過週五中午，他抱著很微妙的心坐在303小教室裡，等林朝夕過來取作文字。

生來的有點晚，一看就是出校門吃飯了。

為了寒暄並拉近距離，花捲還是問：「你中午吃了嗎？」

林朝夕笑著回答：「吃了。」

「吃了什麼？」

「餛飩，老街那家，超棒，我準備連吃三天。」很活潑地給他介紹。

花捲繼續笑，他把林朝夕的作文字遞迴去，腦子裡想的是，好都一樣，果然很適合裴之。

林朝夕接過作文字，轉想走。

花捲趕把人住：「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我不想錯過看戲的機會……

花捲「咳」了一聲：「現在看看修改，有什麼問題可以提。」

林朝夕點點頭，有點好奇地翻開作文字。

臉上先出驚訝的神，正當花捲準備聽驚呼時，卻發現生的表沉靜下來，很認真捧著本子看完。

最後，花捲看到抬起頭，並聽很陳懇地說：「老師批得好認真啊，幫我謝謝老師。」

其實不是老師。

花捲很得意，他又「咳」了一聲，拖長調子，剛想告訴林朝夕真相。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突然有人出現，那位同學神嚴肅，並說：「林朝夕，高老師讓你過去一趟。」

——

去老師辦公室的一路上，林朝夕滿腦子那篇被修改過的演講稿。

其實非常意外，大家都說是走過場，可沒想到老師還幫認真修改，這種嚴謹態度很讓人佩服。

等到了老師辦公室，氣氛很微妙，高宣一臉言又止，才發現自己剛忘了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林朝夕同學。」高宣開口了。

「啊？」

「是這樣的，今天咱們班班主任馮老師正好不在，所以1班的馬老師，就向我來反應了一個問題，需要我找你來解決。」

林朝夕莫名其妙，回憶著一班班主任馬老師的座位，看過去，發現馬老師臉僵，好像很看不起的樣子。

既然班主任不在，那很機敏地回道：「那您等馮老師回來再說我吧。」

「油舌，不思悔改！」

林朝夕被這對語罵得有點懵，有點委屈。

高宣很無奈，從屜裡拿出一封信，放在麵前，低聲說：「我昨天問你你還不說實話，你是不是給裴之寫書了？」

「沒有啊。」林朝夕低頭，發現那是封信箋。

高宣綿綿地說：「學校止早，我像你這麼大，也會喜歡別的男生，但一般還是盡量剋製……」

「我沒寫過書。」林朝夕直接打斷。

高宣臉冷下來。

「1班班主任馬老師直接地道：「自己不好好讀書，還要影響其他同學，你腦子裡想什麼？」

「我真的沒有寫過……」林朝夕很，「您不信的話，可以核對字跡。」

「列印的東西核對什麼字跡？」

林朝夕皺了皺眉，從桌上拿起那封信箋拆開，裡麵果然是一封書。

其中敘述了對裴之的慕之，容很像在網路摘抄的，用詞令人難堪。

而書最後，清清楚楚寫著的名字。

證據很確鑿，可林朝夕看過後，卻很冷靜地收起信：「列印出來的東西，您憑什麼說是我寫的呢？」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馬萍萍：心裡清楚。」

「那麼，這封信是裴之親手給您，並說是我寫給他的？」林朝夕問。

「你到現在還在關心這種事，你一個孩子，有沒有點廉恥心？」

「可寫書是一片心意，我要寫，為什麼不自己手寫呢？」

高宣反問：「誰會為了這種事冤枉你？」

說到這裡，林朝夕看了一眼。

眼神清晰冷靜，那隻是個初中生，可高宣卻彷彿聽到冷笑著——「您說呢」。

在那之後，林朝夕再不辯解了。

站在原地，無論馬老師或者其他任何人說什麼，都一言不發。

「你也是要麵子的人，老師就替你保了，好好學習，不要再去擾裴之同學，可以嗎？」

高宣以這句話作為總結陳詞，林朝夕撇撇，帶有嘲諷質地鞠了個躬，扭頭離開辦公室。

從頭到尾，脊背筆，沒有半點想要悔改的意思。

——

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林朝夕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覺，爬到教學樓頂層。

隨便找了級臺階坐下，什麼都沒想，抱著膝蓋，把眼睛裡忍不住的淚水，全憋了回去。

了把自己的臉。

告訴自己，剛才表現很好，這不是的錯。

唯一有點不夠帥的是，沒有大大方方承認，以後如果再遇到，一定不能慫。

寬了自己一通，林朝夕平靜了不。

改完的演講稿還放在地上，拿來放在自己膝蓋上。

與其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不如乾點正經事。

於是默默地，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這份修改後的演講稿。

風吹過的臉頰，空氣裡有秋天很淡很淡的桂花味，的視線落在最後那句話上。

那句話沒有任何批註修改，可林朝夕總覺得，幫修改這篇稿子的老師，好像也盯著看了很久。

「與探索未知的妙相比，世界上大部分噩運，都不再重要。」

林朝夕坐在沒人的空曠走廊臺階上，翻開作文字，默唸了一遍這句話。

強行獲得心靈上的……勝利……

——

演講比賽開始前，裴之去了一趟教師辦公室。

老師們和幾個學生湊在一起說話，並沒有發現他也在。

「馬老師別生氣了，我發現你有點婆婆心態了，孩子喜歡裴之多正常。」

「一點恥心都沒有，寫的都是什麼東西！」

「馬老師您別生氣了，其實我們很多同學喜歡裴之，就是林朝夕大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