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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突然襲擊,讓林朝夕下定兩個決心。

第一、繼續好好學習。

第二、「好好學習」工作必須更機一點，不能被老林發現更多跡象。

飯後，老林帶站在那兩架高大的書架前，五分鐘後問：「有什麼覺？」

「很難的覺。」

「從你微薄的知識儲備來看，你認為高等數學究竟難在哪裡？」

「看著就像天書。」林朝夕很誠實地說。

老林有些恨鐵不鋼地看一眼。

可林朝夕說得是事實,甚至認為,很多人和一樣,反正就覺得高等數學很難，看一眼就覺得難的那種難。

「爸爸從小給你講的那麼多數學之都沒有用了嗎？」

「但這也不代表，這些東西能變簡單啊。」

「有道理。」

林朝夕：「……」

老林扭頭去看裴之：「你覺得呢？」

「還可以。」裴之說。

意思是，看著好像還行啊……

林朝夕和這兩個並肩站在書架前，空氣突然安靜了一小段時間，終於明白過來：「爸爸,你到底有沒有數怎麼教？」

老林「咂」了下：「沒有。」

林朝夕：「……」

「你這什麼眼神？」

「為什麼沒有啊？」

「我之前教年人的效果不好。」

林朝夕想,原來是有失敗的教學實踐經驗，不過：「你還教過年人？」

「騙你的。」

老林說完,連裴之都出深思的表。

可老林本人拒絕繼續這個話題，他從書架上出本書,找了一個僻靜角落,帶他們坐下。冬日午後的溫暖灑落下來,空氣裡是紙張的陳舊氣息，但又很讓人舒適。

「你之前是怎麼教裴之的？」林朝夕看著坐在對麵的父親,問。

「沒有教。」老林很誠實,「他自己看看書,做做題，基本都可以理解。」

這就是常人和天才的差距了，林朝夕很沉痛地說：「爸爸，有什麼你都可以和我說，我承得住。」

「『難』是一個無法確定義的程度。」老林認真起來，「而在數學上，不確是致命的。」

林朝夕點頭，老林轉換速度實在很快，一下子就坐直。

「所以高等數學的基礎，並不是微積分或者那些複雜的公式定義和它們的證明方式，你首先要悉的，是一種更為確的語言。」

林朝夕有點理解老林的意思：「我們覺得『難』，首先是我們對數學語言的不悉，就像小孩子也聽不懂大人的話，所以對很多問題理解不了。」

「孺子可教，我個人認為，問題可能首先出在這裡。」

「爸爸你真犀利。」林朝夕趕忙拍馬屁。

「你這個吹捧有點不自然。」老林評價。

林朝夕：「……」

「『確化』三個字，是不是聽上去又很『難』，但數學上每一條重要陳述不外乎四種語言形式的肯定或否定……」

「什麼？」

「件a有質p。每個t類件都有質p。存在一個有質p的t類件。若陳述a則陳述b。」老林一口氣說完，一臉大功告的樣子，並問：「明白了嗎？」

「不明白……」林朝夕懵。

「恭喜你，你現在稍微明白了一點，理解數學語言的難度究竟在哪裡。」

「……謝謝您。」

「不客氣。」

「你無法立刻理解這四句話，就告訴我們在高等數學中，練習對於理解問題的重要。」老林邊說，邊把剛從書架上取下的書推過來，「和初等數學聯絡為了提高練度不太一樣，高等數學裡的練習題，是幫助你更好的理解問題，不做練習或者練習做了，肯定不行。」

林朝夕怔愣地翻開，然後發現那是一本講形式邏輯的書，講的容很，而後麵的習題很多非常多。

第一部分是關於語言準確表達的容

老林有些憾：「這本書當然也不是很好，你隨便做做，有問題問我。」

他說完就要走，林朝夕趕把人住。

「爸爸！」

「還有什麼問題？」

「那我要怎麼學呢？」

「這個問題還算比較有價值。」老林回頭看著，笑，「我個人認為，高等數學甚至大學裡大部分學科的學習方式，應當是自主學習，在指引中，找到一條你能理解的路徑，構建你自己的知識係並不斷向上攀爬。然後回答一個問題：在無數對『數學是什麼』的闡釋中，有一句話是這樣的，數學把不可見變為可見，你是如何理解這句話的。」

老林說到這裡，才裝作不經意地說：「反正你們過幾天要去永川考數聯那個考試，順便參加集訓，不出意外你們會在三味大學集訓，那邊的書不錯，我給你列個書單，你去自己學一下。這本你先隨意做做，有不懂地問題總結一下，到時候問我。」老林說完，很乾脆地說，「那下課。」

林朝夕終於理解，為什麼老林說，他教大學生的效果不是很好……但立刻從那段話裡找到最關鍵的問題：「等等……我們要去三味大學集訓？」很不可思議地問。

「我之前沒說嗎？」

「沒有。」裴之很不給麵子地說。

「那你們現在知道了。」

「為什麼啊？」

「老張打電話通知的，不想去我跟他說一聲？」

老林出其不意地水平越來越高，林朝夕和裴之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本緩不過來。

老林耐著子又解釋了一句：「你們是不是做過永川那邊的一份卷子？」

林朝夕下意識想說「沒有」，但突然想起，他們不是「做過」，而是經常在網咖做永川那邊傳來的試卷……

「據說是什麼選拔考卷，中計了吧？」老林說，「老張這個人，野心還是太大啊，不過你們跟著去三味大學看看也好，看看高等學府什麼樣。」

老林說的很快，也盡量顯得不以為意，但林朝夕仍能從他的語氣中，到一不自然和難以言喻的悵惘。

甚至覺得，老林其實並不想讓去那裡，因此選擇他潛意識裡最輕描淡寫的方式來通知他們。

——

在兩天後，林朝夕就和裴之收到省教委發的集訓通知函，並沒有通過學校，單獨發到他們家裡。

拆開信函，通讀一遍後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短期集訓，而是為期整整一年，並幾乎利用他們所有假期的集訓活。

第一期開始時間在1月15日，數學聯賽考試後一天，這意味著他們可以直接提著行李住在三味大學，到春節前都不用回家了。

1月9號~1月12號——學校期末考試

1月13-14號——全國中學生數學聯賽統考

1月15號——第一期集訓開始

2月16號~2月22號春節假期，

2月23~3月1日——第二期集訓

5月1日~5月7日——第三期集訓

6月10日——安寧市中考

林朝夕仔細排了排時間表，發現的時間比想象得張得更多。這半年時間，不僅要應付中考，還要應付集訓，更重要的是要自學高等數學，還要想辦法解決老林車禍的問題。

以為自己已經很清楚認識到時間迫的問題，卻發現這個世界上從來計劃趕不上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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