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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第二個滿分後,劉誌遠一直無法集中力。

他知道那個男生裴之，一直和林朝夕在一起，除此之外好像一直很低調。而裴之上臺下臺，鞠躬致謝，平靜如常。

裴之影響,學生們也很安靜。除了生間有點小竊竊私語,萬老師程式表揚了一句,甚至解老師都淡然得不行，連眼皮都沒抬。

有一有二，人都不覺得稀奇，但劉誌遠說不出的難。

後麵的上課時間，老師一直在講解試卷。

講到他丟了兩分的那題時，解老師說,第11題大部分人都做錯了。聽到這話,他不由自主回頭，去看林朝夕和裴之。

坐在教室角落的兩人都在看試卷,聽到這句話，他們都沒有抬頭。

生很認真在試捲上寫了一行什麼字,然後像遇到什麼小問題,用筆頭了男生,男生低頭看了一眼，兩人流了不知什麼,最後生很認真點點頭,轉頭繼續記錄。

劉誌遠無法講清楚自己心的覺,但無論是裴之的平靜還是林朝夕的認真專註，都讓他覺得自己被這兩個初中生狠狠教訓了一通，他怎麼會因考98分而竊喜？

——

下課後，大家都在收拾東西。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劉誌遠刻意收拾慢了一點，等林朝夕他們起，他纔拿起包，跟在後麵。

走廊裡人人，林朝夕和裴之捱得很近。

總覺得裴之最近有點變化：「裴哥，你最近好像有點低調？」

「還好。」

「不答題，故意讓我當班長這個事我們還沒認真討論過，你現在上課連老師問題都不回答了。」

「對啊，裴之你還好嗎？」陸誌浩也很關切問道。

「其實……」

「什麼！有事你說！」陸誌浩很義氣。

「我以前也不舉手。」

陸誌浩：「……」

「小林同學還是這麼關心裴之同學。」解然慢悠悠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

林朝夕打了個激靈，喊了聲：「解老師。」

解然點點頭。

看到解然，林朝夕很乾脆地問：「那我能關心一下解老師嗎？」

「我還沒找到朋友。」解然說。

「……」你們最近都這麼會聊天的嘛。

「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解然說。

「我聽說，國家集訓隊在隔壁永川大學啊？」林朝夕悄悄靠近他，微仰起頭。

「你怎麼知道的？」

「陸誌浩說的！」林朝夕趕甩鍋，然後問了認為很關鍵的問題，「明明三味大學數學係更厲害啊，為什麼國家集訓隊要去永川大學？」

解然沉默片刻，說：「你知道的太多了。」

林朝夕：「會不會被滅口？」

「我不開玩笑。」解然認真地道，「你注意一點，以後會有相關的學生流，出去不要這麼說。」

「額……會惹麻煩？」

「學圈比你想象的複雜，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沒有必要吹得人盡皆知。」

解然很這麼嚴肅，尤其他還特意點到學圈，林朝夕想這是不是有點過於誇大？可沒再問，解然出的資訊足夠讓找機會搜尋「奧數三味大學永川大學」這組關鍵詞。

想到這裡，再次看向解然，剛要張，解然打斷：「我也不會回答，為什麼這次集訓會橫初高中。」

陸誌浩：「是不是我們績好，要用我們刺激高中生？」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解然問。

「不是我，是林朝夕說的！」

解然視線飄來，林朝夕說：「就是一個猜測，而且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可後半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背後有人說：「而且因為你這次考了滿分，就覺得自己績特別好？」

林朝夕轉頭，發現劉誌遠正冷酷地看著。

本來就對這個未來的「相親件」犯怵，現在被劈頭蓋臉訓斥，更懵。

並且不止是劉誌遠，跟在他後麵的其他高中生，也都聽到對話，所以每個人看的眼神裡，帶著義憤和不服氣。

「你說話怎麼怪氣的！」陸誌浩很直接。

「嗬。」

陸誌浩：「不服氣你也可以考滿分啊！」

劉誌遠邊的高中生站出來，他推了把陸誌浩：「怎麼跟學長說話的呢？誌遠拿了數學聯賽全國一等獎，注意了，高中生數學聯賽。」

「一等獎很了不起，那怎麼國家集訓隊都進不了？」

陸誌浩喊完，劉誌遠和他邊的高中生們更加氣憤。可陸誌浩說的又是事實，他們每個人都被堵得說不出話。

最後，那位高中生說：「現在數學教育改革，考試不一樣了，說得好像你去考就能考上一樣？」

「就是先拿了你們初中生數學聯賽一等獎再說吧。」

「馬上出績了吧？」

「拿不到一等獎怎麼辦？」

高中生們你一言我一語，林朝夕很想解釋，但無論怎麼解釋，好像都很虛偽，想了想，很認真地說：「不會拿不到。」

劉誌遠臉鐵青，緩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勉強一字一句說：「剩下的集訓還有不到半年，希你能一直這麼優秀。」

「我們會的。」清淡男聲從畔響起，裴之很得開口。

全場肅靜，林朝夕發現，覺得裴之在刻意低調一定是的錯覺。

一擊即殺，劉誌遠咬牙關，最後隻能握拳頭，徑直繞過他們，離開。不僅如此，還有不高中生加快腳步，跟著劉誌遠。

解然慈地看著高中生們遠去的背影。

林朝夕突然醒悟過來，解然剛才突然哪壺不開提哪壺，肯定是早就發現劉誌遠在他們後麵……

抗議：「您又坑我。」

「怎麼能說是坑你？」解然笑，「我明明是在坑他們。」

林朝夕：「……」

——

晚飯後，林朝夕沒有回宿舍。

陸誌浩拖裴之去場跑圈，拒絕老陸同誌一起減的熱邀請，拿著電話卡，走到場邊明黃電話亭邊。

隆冬已至，除一些常青樹外，大部分樹木枝寒料峭，很有種蕭瑟意味。

摘下話機，本來想給老林打電話，但不知怎的，或許是周圍太安靜，也可能是寒風四起，不由自主在想這幾天發生的事。

從老林不同意倒永川來讀高中，到圖書館那本滿是批註的舊書，從破天荒初、高中聯合集訓，到解然剛才警告，學圈比想象得複雜。

林朝夕還是覺得這裡有問題。

夜中，場上傳來學生們追逐打鬧的聲音。

和孩子最大的區別，大概是骨子裡是個大人，因此對大人的世界很不信任。

撂下話機，轉頭走向圖書館走去。

圖書館頂樓，計算機房隻開了一間教室。

留校的碩士生或者博士生佔據零星幾個機位，或者在查論文，或者在編寫郵件。

林朝夕開啟其中一臺機，看著螢幕緩緩點亮，周圍是機發出的輕微電流聲，心跳也不由自主越來越快。

剛才陸誌浩教育得很對，經常上網，卻從未關注過數學新聞。因為大部分上網時間都在研究大學數學相關容，剩下的時間，不是對著電腦做題，就是在研究要怎麼才能把老林從不可避免的車禍中救下。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潛意識迴避數學相關的邊角料訊息，就像迴避去查那串電話號碼和老林的過去。

每個人都有，想對父親的保有一尊重，但如果隻是搜一些無關要的訊息，應該不算窺看老林的**。

林朝夕這麼勸自己，在搜尋框裡，輸了剛纔想好的關鍵詞：「奧數三味大學永川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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