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嘛。有岑督主在,自家四丫頭吃不了虧。端木憲從袖袋裡掏出一方帕子了額角的汗滴。
“岑公子,你看這紙鳶,骨架是姐姐紮的,圖案是我畫的,是不是很好看”端木緋還沒看到宮門口的端木憲,滋滋地對著岑炫耀著手裡的蜻蜓紙鳶。
“好看。”岑頷首應道。
端木緋彷彿得了偌大的誇獎似的,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笑得燦爛如明的春日,親昵地挽了挽端木紜的胳膊,“姐姐,我們給岑公子也做一個吧。”
“嗯。”端木紜笑著應了一聲,斜了旁的岑一眼,笑容燦爛,眼眸明亮人。
後方的小蠍自然聽到了這番對話,腳下差點一個趔趄,簡直無法想象自家督主放紙鳶的樣子。四姑娘還真是“別出心裁”
端木緋還想說什麼,前方傳來了端木憲關切的聲音“四丫頭”
端木憲疾步匆匆地走到了端木緋跟前,也顧不上與岑見禮,上下打量著端木緋,確認安然無恙,纔算徹底放心了。
端木憲這纔想起了岑,不好意思地揖了揖手,“今日真是勞煩岑督主了。”
岑淡淡地一笑,雲淡風輕,“小事一樁。”
“岑公子,那我和姐姐先走了。”端木緋笑嗬嗬地對著岑揮手道別,就上了端木家的馬車。
端木紜跟在端木緋後,正要上馬車,又想到了什麼,回頭提醒了一句“岑公子,等定下了日子,我讓人給你送帖子。”
岑呆了呆,才意識到端木紜是在說冬獵的事。
但剛剛不是在說,要在冬獵時把賭注贏回來嗎怎麼變他也要去了
端木紜也不催促,一霎不霎地看著岑,那眼尾微微上挑的眸子裡明亮有神,帶著幾分狡黠,幾分活潑,幾分明艷,幾分靈。
岑怔怔地看著,一如往常般,還沒反應過來就應下了。
端木紜滿意了,燦然一笑,提著裾上了馬車。
“”端木憲看看端木紜,又看看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也不等他多想,一個小侍已經給岑牽來了馬,岑利落地翻上馬,策馬離去。
“祖父。”這時,端木緋挑開了馬車一側的窗簾,疑地探出半張小臉看向了馬車外的端木憲。
端木憲連忙也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在車夫的揮鞭聲中離開了宮門,踏上返程,宮門口一下子又變得空的。
“四丫頭,”馬車裡,端木憲已經把之前心頭的怪異拋諸腦後,有些急切地看著端木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寧妃怎麼會溺水”還有,端木緋又怎麼會牽涉到這件事去。
端木緋也沒打算對端木憲瞞什麼,如實地把事的經過一一說了。
說完後,端木緋接過了端木紜給倒的溫茶水,潤了潤嗓後,又補充了一句“祖父,江寧妃的死,應該是三皇子和皇後共同所為,而且”的眸子清澈明凈,靈氣人,“江家和謝家應當也參與了。”
今天在湖邊三皇子和皇後一唱一和,言行也並非是天無,恐怕今日在場的人中也不乏有看出些端倪的。
端木紜正在給自己倒茶,聞言,斟茶聲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倒茶。
端木憲挑了挑眉,眸底掠過一道明的利芒,以他在場上的敏銳,彈指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馬車外,街道上喧喧嚷嚷,不過隔著一層薄薄的車廂,外麵那些喧囂聲音就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一般。
端木憲慢慢地飲了兩口茶,不不慢地分析道“三皇子如今喪母,皇後中宮無子,皇後大可以把三皇子認在膝下,這樣三皇子就是嫡子了。”端木憲的聲音微沉。
這件事對皇後和三皇子而言,都有好。
端木緋在想明白來龍去脈後,也是這樣想的。
在整件事中,江寧妃是三皇子和江家丟擲的一枚棄子。
三皇子想要認到皇後的名下,江寧妃就得死,所以,三皇子和江家決定舍棄江寧妃,但是他們又不想浪費了這枚棄子,就想著把自己拖下水,至於目的
唔,這些人腦子裡彎彎繞繞太多了,總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實在懶得去琢磨。
管他目的是什麼呢
端木緋抿了抿。
端木憲唏噓地嘆了口氣道“四丫頭,今天的事也虧得你機靈”
要是今天端木緋稍微莽撞點,跑去許嬤嬤們那裡看個究竟,在江寧妃落水的地方留下了鞋印,那恐怕就有一百張也說不清了。
到時候,岑越是護著,反而越是坐實了就是端木緋推江寧妃下水以致江寧妃溺亡的
“祖父,那還用說嗎”端木緋笑嗬嗬地自誇道,又順帶恭維了端木憲一句,“也不想想我是誰的孫”
一句話逗得端木憲嗬嗬笑出了聲,心頭的那一點凝重瞬間一掃而空。
端木緋又飲了口茶,隨口嘀咕道“祖父,謝家不是一直仗著皇後膝下養著四皇子嗎怎麼又改了啊,真隨便。”謝家簡直就是朝秦暮楚
端木憲聽著小孫天真的語調,笑意更濃,心道他這個小孫啊,時常敏銳到他這種在朝堂上混跡幾十年的人都覺得自愧不如,但有時候,小丫頭又天真得,一不小心就出屬於這個年紀的單純。
端木憲對於江家那個江德深還是有幾分瞭解的,沉一下後,捋著胡須慢慢道“謝家怕是覺得四皇子不聽話呢。要是江家和三皇子表現得更有誠意,以謝家那一家子蠢貨,也難免不會因為某些利益而心。”
端木憲大致也能猜測出江家到底對著承恩公府允諾了什麼,左右也不過是聯姻、太子之類的吧。
隻是,事真的會像他們預計得那麼順利嗎
這些人也未免太低估別人,高估自己了
端木憲嘲諷地勾了勾,“現在隻是猜測,但是想來很快就能證實。”
江、謝兩家既然結了聯盟,那麼他們遲早會有下一步“作”。而且,是“很快”。
端木緋彎了彎角,不以為然地點評道“這些人啊,全都是蠢的,真以為岑公子看不出來嗎”
那是端木紜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在一旁剝著鬆仁,自己吃一顆,再遞一顆給端木緋。
嗯,姐姐剝的鬆仁真香端木緋滿足地吃著鬆仁,眸子裡亮晶晶的。
方纔在宮裡的時候,端木緋故意在皇後停的時候爽快地應了,就是為了“全”江、謝兩家的“用心良苦”。
到了這一步,江、謝兩家也隻能埋頭往前走。
端木緋一邊思忖著,一邊又滋滋地把端木紜給剝的鬆仁送口中。真好吃。
“四丫頭,你說的是。”端木憲若有所思地捋著胡須,眸子裡四,與端木緋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連他們都看破了,岑又怎麼會看不明白,隻是任由三皇子、皇後他們折騰罷了,以岑走一步想十步的格,怕是另有意圖。
不知死活啊
端木緋默默地在心裡為他們掬了一把同淚,更多的還是期待。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