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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您好像瘦了,是不是吃不慣京裡的菜”
“外祖母,要不我給您找個擅閩州菜的廚子吧。”
“”
端木紜和端木緋親自出去把李太夫人引來了朝暉廳,姐妹倆親昵地一人挽著李太夫人的一隻胳膊,一路走一路說。
朝暉廳裡的端木憲遠遠地就聽到了外祖孫三人的說笑聲,神更復雜。
當三人進廳時,端木憲已經恢復正常,若無其事地與李太夫人打了招呼。
之後,幾人就在廳中坐了下來,端木緋又親自去給李太夫人泡茶。
端木憲笑著與李太夫人寒暄“親家,前幾天京城剛下雪,冷了不,京城不比閩州暖和,親家可要注意子。炭可買夠了沒”
端木憲已經想著是不是讓端木紜明日給李府送些銀霜炭過去。
“炭都備齊了,多謝親家關心。”李太夫人含笑道,“這種天氣我早就習慣了,親家莫非忘了我李家曾在墨州駐守多年”
墨州位於大盛的東北,可是比京城還要冷的地方。
端木憲怔了怔,哈哈大笑。他還真是忘了,李家是十三年前才從墨州調去的閩州。
這時,端木緋把剛泡好的茶給李太夫人端了過來。
端木憲眸一閃,笑嗬嗬地說道“親家,快試試四丫頭泡的茶,四丫頭泡茶的手藝那可是一絕。對了,四丫頭,你不是說你給你外祖母準備了梅花茶嗎”
“呀”端木緋低呼了一聲,差點把梅花茶給忘了。
碧蟬連忙道“四姑娘,奴婢去替您拿吧。”
端木憲麵一僵,正再言,就見端木緋站起來,又道“還是我自己去吧。我還給外祖母繡了條抹額”還想給那條抹額再加幾針。
端木緋急匆匆地帶著碧蟬走了,端木紜看著這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忍俊不地搖了搖頭。
端木緋前腳剛走,後腳一個管事嬤嬤就急匆匆地來了。
“大姑娘,”那管事嬤嬤屈膝給端木紜行了禮,眼角的餘不著痕跡地朝端木憲的方向看了一眼,“莊子裡的王管事來送今年的賬冊,想給大姑娘請個安。”臘月裡,端木紜越來越忙,各地的莊子、鋪子等等都把賬冊和年禮送了過來。
端木紜還有些猶豫,端木憲已經開口道“紜姐兒,你有事就去吧。”
李太夫人也笑著附和了一句,既然兩位長輩都這麼說了,端木紜就從善如流地隨那管事嬤嬤離開了。
看著端木紜走遠,李太夫人收起了角的笑意,若有所思地朝端木憲看去,約也意識到了端木憲有話要和自己說。
彷彿在驗證李太夫人的猜測般,端木憲打發了大丫鬟去外麵的簷下守著,朝暉廳裡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親家,”端木憲也不繞圈子,單刀直地問道,“上次你說紜姐兒可能有心上人了,可有沒有打聽到”
“”李太夫人一臉復雜地看著端木憲。
其實李太夫人好幾次想和端木憲說這件事,但總是每次都是猶豫不決,開不了口。
這些日子以來,端木紜時不時的會去祥雲巷給請安,李太夫人也勸過了幾次,但是端木紜隻是笑,不吃。
李太夫人實在是拿這個倔強的丫頭沒轍。
廳堂裡靜了一瞬。
李太夫人心裡暗暗嘆氣,遲疑地說道“紜姐兒的確有了屬意的人。”眉心微微蹙起,聲音中著一抹艱。
端木憲聞言先是眼睛一亮,但是立刻就覺得李太夫人的神有些不對,了眉梢,心道難道是那位公子的家世不夠好
“是舉子,還是將門再不濟就是商戶,也不妨事”端木憲捋了捋胡須道,他倒覺得家世什麼的也不問題,畢竟自家也不需要孫去聯姻。
“都不是。”李太夫人打斷了他,眉心蹙得更了。
臉上又出遲疑之,言又止,心頭沉甸甸的。
端木憲心裡咯噔一下,覺不妙。
照理說,就算是那位公子家世不好,自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李太夫人也不該遲疑,除非
而且,以自家的大孫的眼,太過不堪的人本不可能的眼、的心,能看上的人必然是足夠與並肩而立,或者能讓仰的。
廳堂裡陷一片死寂,雀無聲。
端木憲心底裡的那個想法又驀地湧了上來,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復雜極了。
“親家,”端木憲看著李太夫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難道是”
端木憲說話做事一向果斷乾脆,這些年位居首輔高位,渾上下更是有了一種上位者的氣定神閑,平日裡從未見他說話這般磕磕絆絆。
雖然端木憲沒有說出名字,但是李太夫人卻聽懂了,因為端木憲這種復雜的神和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樣。
哎
李太夫人又在心裡長嘆了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問過了”李太夫人同樣沒說出岑的名字,神晦,“紜姐兒承認了。”
端木憲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拳頭不自覺地握,與李太夫人麵麵相覷。
廳更靜了,隻有廳外那冰冷的寒風呼嘯不止,像是在吶喊著什麼,不知何時,那灰濛濛的天空中又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隨風落下
李太夫人唏噓地又道“親家,我也勸過紜姐兒好幾次了,但是紜姐兒啊,就跟娘似的,子執拗得很。”
想到過世的兒,李太夫人神越發復雜,無奈,心疼,傷
端木憲覺得頭發,拿起了茶盅,可是纔拿起,又煩躁地放下了,道“總也不能看這丫頭一條死巷子走到底”這丫頭怎麼就非要往墻上撞,這子就跟他那個逆子一樣
想起當年長子端木朗非要棄文從武,端木憲心裡就是一陣無力。
兩個老人家相對無言,此刻他們的心難得達到了同步兒孫都是債啊
靜默之中,就看到兩道窈窕的倩影穿過一道月門朝這邊走來,端木緋和端木紜一起回來了,姐妹倆言笑晏晏,那清脆愉悅的笑聲彷彿在一潭死水中注了一活力般。
“外祖母,”端木緋步履輕巧地邁過門檻,把手裡的抹額送到李太夫人手中,“您看我給您繡的抹額。”
抹額上繡的是海棠金玉的吉祥圖案,端木緋除了彩繡外,還想了圈貂,又巧妙地把一些細碎的珠寶也點綴了進去,雅緻又不至於過於奢華。
李太夫人看著不釋手,贊道“緋姐兒手藝越來越巧了。”
“外祖母,我給你戴上吧。”端木緋親手給李太夫人戴上了,又得意洋洋地對著端木紜炫耀道,“姐姐,你看,是不是很適合外祖母”
李太夫人今天穿著一件紫檀暗八仙刻褙子,與端木緋繡的這條茶抹額正好十分搭配。
端木紜很是捧場,連連點頭“很適合。”
看著這外祖孫三人,端木憲彷彿與們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般,神恍惚,心裡還有些沉重。
他的目在端木紜上流連不去,忍不住唉聲嘆氣。
本來他們端木家也不需要大孫聯姻的,這些年大孫一直死咬著說不嫁,他心裡隻盼著大孫早點開竅,挑個自己滿意的夫婿就好。
沒想到這丫頭好不容易改了主意,卻偏偏挑了“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端木憲的子僵直,心裡糾結不已這要是真的如了端木紜的意,這外麵的人怕是要議論他們端木家賣孫了,毀了端木家的名聲。
哎,這倒也是其次,畢竟他行得端坐得直,最要的是,端木紜今年才十八歲,現在年慕艾,可是這輩子還長著呢
十年後,二十年後,年時濃意消磨殆盡,日子又該怎麼過
端木憲越想越覺得口悶得慌。
這時,端木緋朝端木憲看了過來,一副賣乖討賞的樣子,道“祖父,我也給您繡了一條腰帶,您耐心等幾日,過年前我一定能繡完。”
端木憲這纔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捋著胡須笑道“好好,祖父知道你孝順。”
端木憲轉頭看向了李太夫人,“前些日子,我說梅花茶製得好,這丫頭就一直惦記著要給親家還有閩州那邊多製些梅花茶送去。”
他話語間頗有種“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味道。
李太夫人笑得眼睛也瞇了起來,對著端木緋道“你外祖父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我比他好,先嘗上緋姐兒親手製的茶。”
說著,李太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我今兒一大早還收到了閩州那邊的信,你們外祖父他們上個月又打了一場勝仗再過幾天,那邊的年禮也該送到了。”李家打了勝仗,自然也能繳到不好東西,正好給兩個外孫添妝。
端木緋了眉梢,好奇地問道“外祖母,最近閩州那邊又有海寇為患嗎”
“是啊,而且還愈演愈烈。”李太夫人點了點頭,沉聲道,“自從開了海後,雖然沿海的貿易激增,但是那些個海盜倭寇就像是聞到腥味的貓兒似的被引了過來。”
“你外祖父他們幾乎每隔一年半年的就要圍剿一次,卻隻能讓這些人安份個一兩個月,又會開始作,不商戶因此不敢出海,也讓海貿到了不小的影響。”
端木憲端起茶盅,半垂眼簾,慨地說道“李家也是辛苦了。”
他作為首輔,當然也知道這個況,心裡暗嘆哎,這些倭寇就如同那燒不盡的野草般春風吹又生。
這幾年,既有南境、北境之危,又有各地,災害頻發,朝廷不敷出,閩州海貿的賦稅已經占了大盛賦稅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最近這一年多,貿易稅賦也確實比剛開海時了不,就是那些海盜和倭寇猖獗導致的。
追究底,也怪朝廷現在發不出軍餉。這幾年閩州的海軍幾乎是自給自足,因為沒錢,兵力也不足。
而海域又廣,憑閩州現在的兵力本不可能全部守住,有時候,海軍聽聞有倭寇劫船,可是等軍船趕去時,早就人走船空。
像現在這樣能夠集中兵力半年圍剿一次倭寇,李家也已經盡力了。
以朝廷現在岌岌可危的狀態,一時半會兒是不太可能再派出兵力支援閩州的,也隻能等先結束北境和南境的戰事再來與這些個倭寇清算了。
端木憲了眉心,心裡暗嘆首輔難為啊。
就在這時,端木緋突然笑瞇瞇地說道“學外麵那些鏢局怎麼樣”
所謂鏢局,就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行當,商戶給銀子,鏢局就派鏢師護他們以及財周全。
端木憲揚了揚眉,若有所思。
四丫頭的意思是
“問那些船隊收錢”端木憲喃喃道。
李太夫人驚訝地微微睜眼。
“是啊。”端木緋淺啜了口茶,笑瞇瞇地點了點頭,有條不紊地說道,“先在閩州一帶的海域上,規劃出幾條航線,讓海軍在這幾條航線上加強巡邏,那些出海的商船向閩州衛所一筆銀子,並按照即定的航線出海,一旦遇到倭寇,就發出訊號彈,由沿途巡邏的海軍來保護。”
李太夫人被端木緋的“奇思妙想”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訥訥道“這樣不好吧”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端木憲沉默了,慢慢地飲著茶。小孫這個主意說出去怕是要被人說異想天開。
端木緋笑地繼續道“如此,一來,可以解決閩州的軍餉問題;二來,海域廣闊,由方規劃出航線,可以讓那些商船相對集中,那麼海軍就不至於疲於奔命;三來,這些出海的商隊登記在案,也可以提防那些倭寇喬裝普通商隊。豈不是一舉三得”
妹妹可真聰明端木紜目灼灼,覺得妹妹這個主意真是太妙了。
端木緋淺啜了兩口茶水,潤了潤嗓,繼續往下說“外祖母,外祖父和大伯父這些年雖然是連戰連勝,可是每打一次仗,哪怕再是大捷,兵力都多會有些折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