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之前安平和封預之和離的時候，京中就開始傳出慕炎可能是崇明帝之子，可是安平卻毫沒有避諱這一點，更沒有試圖澄清什麼

莫非慕炎這個臭小子真的是崇明帝之子

端木憲實在無法形容心頭的滋味，說不清是喜，還是驚，亦或是忐忑

哎

萬般滋味又化了心底的一聲嘆息。

別的不說，慕炎如果真的要繼位，有一個人是肯定繞不過去的

岑

岑會答應嗎

岑會趨向於立一個小皇子好獨攬朝政，還是會支援封炎呢

端木憲越想越糾結，越想越頭疼，了太。

照理說，岑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力，應該會選擇立小皇子為新帝，但是端木憲這幾年和岑共事以後，對岑的瞭解也比旁人多幾分，他覺得岑是一個極為復雜的人，岑是專權獨斷，但同時他又素來以大局為重，他與皇帝不同，他心懷大盛

這話要是說出去，怕是朝堂上的那些文武百要因為自己瘋了吧

端木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決定先不想了。無論如何，總要等慕炎從南境回來再說。

還有岑

現在每每想到岑，端木憲就難免又要想到自家大孫，愁也愁死了。

哎，岑和大孫的事他都愁不過來呢，什麼新帝繼位的事，他也懶得管了反正這也不是他說了算的事。

端木憲慢慢地又喝了兩口茶，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做了個手勢示意慕祐顯坐下說話。

端木憲理了理思緒，正叮嚀道“殿下，就算你不想繼承皇位，但是，說話、做事也要謹慎，這回你在國子監說的那些話，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頓了一下後，端木憲又問道“你可看出來了，承恩公和江家攪和到一起去了”

慕祐顯點了點頭，表沉穩。

何止是他看出來了，前幾天江德深他們與端木憲的那一番槍舌劍後，朝堂上的文武百怕也都看出來了。

端木憲沉聲又道“現在，他們就等著尋你和端木家的錯呢”

“外祖父，本宮明白。”慕祐顯又點了點頭，瞳孔深邃幽黑，“那日本宮是有些沖了。”

他當時在國子監說的那些話是由心而發，不曾深思慮，其實他應該選擇更周全的方式，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不但沒有對外祖父的名聲有任何幫助，反而還可能給端木家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明如端木憲自然看出慕祐顯的自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輕緩地寬道“你也不用多想。你外祖父也沒那麼脆弱。”

端木憲特意與大皇子說這些不是為了譴責，而是為了告誡他，怕他太過耿直，在三皇子和江、謝兩家手上吃虧。

慕祐顯邊浮起淡淡的笑意，鄭重地對著端木憲揖了揖手，道“多謝外祖父指點。本宮以後行事會更謹慎。”他明白他畢竟不是一個人，他的後還有母妃，有四皇妹，有端木家。

慕祐顯又給端木憲添了茶，然後話鋒一轉，問道“外祖父，閩州的那個策案，您可完了”

“今早才剛寫好。”端木憲一邊點頭，一邊站起來，走到書案前。

書案上堆著幾疊厚厚的公文與摺子，端木憲從其中一疊摺子中拿了一本遞給慕祐顯。

慕祐顯開啟那本摺子，細細地看了起來。

端木憲在一旁慢慢地飲著茶，偌大的書房裡靜悄悄的，安靜得可以聽到茶蓋在碗沿上輕輕撥的聲響以及偶爾的翻頁聲。

須臾，簾子外響起了大丫鬟謹慎的聲音“老太爺”

端木憲知道應該是有事，就讓大丫鬟進來了。

大丫鬟神有些復雜，瞥了慕祐顯一眼後，屈膝稟道“老太爺，太夫人那邊的夏芙姑娘來了，在外麵候著，夏芙姑娘說太夫人病了，想見見老太爺。”

“”端木憲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後，才道，“派人去請大夫。”

他隻說請大夫，卻沒說要去見賀氏。

“是，老太爺。”大丫鬟立刻就應道，轉退了出去。

門簾被挑起又落下，在半空中簌簌地著，約可以聽到簾子外丫鬟輕巧的腳步聲走遠。

端木憲怔怔地盯著那繡著折枝臘梅的門簾片刻，轉頭對上了慕祐顯遲疑的眼眸。

端木憲無奈地嘆了口氣，艱聲道“殿下，不是我狠心，現在的端木家可經不起你外祖母折騰了。”

“”慕祐顯點了點頭。

外祖母賀氏對他一向疼有加，可是做得有些事確實太不樣了。對於賀氏做的那些事，慕祐顯也從端木貴妃那裡知道了七七八八，因此也沒有給賀氏求。

誠如外祖父所言，在這個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一事。

慕祐顯下心頭的異樣，想起端木貴妃的囑咐，又道“外祖父，母妃說不如讓涵星在這裡再住些日子吧，涵星子跳，皇後又總找麻煩，閑不住，這幾日都有些悶壞了，母妃說乾脆讓在外祖父這裡住到過年再回宮。”

這是小事，端木憲自是二話不說地應下了“住多久就住多久，也好給四丫頭做個伴。”端木憲神慈地笑了，心也變得輕快了不。

說到這對貪玩的表姐妹，屋子裡的空氣似乎都帶上了幾分春日的明。

屋外依舊寒風呼嘯，大雪紛飛，而湛清院裡，溫暖舒適，熱鬧喧闐。

涵星好似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一張從到湛清院後就沒停下過。

在宮裡憋了好幾天了，終於可以說個盡興

“你們知不知道，辦寧妃葬禮的時候，三皇兄還哭暈了呢”

“哈，皇後孃娘還非說三皇兄是純孝，真是笑死本宮了宮裡誰不知道，三皇兄為了攀上皇後孃娘，不惜讓人殺了寧妃。”

涵星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一副唏噓的樣子，“對了，這什麼鹿什麼馬來著”

“指鹿為馬。”端木緋好心地提醒道。一邊聽，一邊啃著瓜子，沒一會兒，前就堆了小山似的瓜子皮。

“就是指鹿為馬。”涵星激地掌附和，一旁的宮玲瓏簡直就不忍直視。

碧蟬、紫藤等幾個丫鬟都聽得津津有味，目灼灼地看著涵星，彷彿在催促趕往下說，讓涵星十分用。

涵星繼續說道“四皇弟最近有點可憐，皇後孃娘都不管他了，但本宮瞧著四皇弟反而心好多了，簡直是走路帶風呢。”

“還有還有本宮還聽到一些小道訊息，說是承恩公府的那門親事似乎要換給三皇兄。”

說著，涵星“噗”地笑了出來，笑得前俯後仰，“笑死了，這承恩公府還以為他家是什麼香餑餑呢，皇子都要任他們挑，想挑哪個就挑哪個。照本宮看，妻不賢禍三代，不娶謝向菱，四皇弟隻怕做夢都能笑醒”

涵星越說越起勁，眉飛舞，眸子亮晶晶的。

端木紜也在一旁聽著，笑瞇瞇地隨口道“雖然皇後孃娘當初沒有下明旨，但是謝六姑娘和四皇子殿下的婚事，滿京城的人都知了，他們現在又要換親，怕是沒那麼容易。就算是皇後孃娘，也不能一句話說換就換的。”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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