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夫人神一冷,端著長輩的架子對著季蘭舟和端木紜指責道“阿珩媳婦,表侄,你們是怎麼照顧你們祖母的”
“就是”賀二夫人昂著下介麵道,“便是你們祖母常年臥病不起,你們也不能這麼怠慢啊要是你們祖母有個萬一,你們擔待得起嗎”
賀大夫人們不敢對端木緋說重話,生怕一言不合得罪了,但是對於端木紜和季蘭舟可就沒這麼多的顧忌了,頤指氣使地斥責了一通。
季蘭舟始終溫溫地笑著,完全沒過耳朵。要是什麼都往心上放,估計在宣武侯府的那些年早就把自己憋出病來了。
端木紜氣定神閑地與賀大夫人、賀二夫人對視,反問道“兩位表舅母是在指著我們端木家沒照顧好祖母”
賀二夫人嗤笑了一聲,拔高嗓門道“難道不是嗎這火都快燒到你們的祖母屋子裡了”
端木紜嘆了口氣,笑瞇瞇地又道“既然兩位表舅母對端木家這般不滿意,不如兩位給我做個表率怎麼樣”
這句話的意思莫非是要讓們把賀氏接走賀大夫人與賀二夫人震驚地互看了一眼,賀大夫人忍不住斥道“表侄,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竟然連把你祖母逐出府這樣的話都敢掛在上說”
“你這是不孝”賀二夫人介麵道,這句話已是誅心。
然而,端木紜連眉都沒抬一下,淡淡道“使不是說,是賀氏害死了我的親祖母嗎殺祖之仇,不共戴天,兩位表舅母覺得是不是”
端木紜神淡定地看著唐氏們,眼神明亮清澈而銳利,那目好像已經穿迷霧看了一切。
眾所周知,王使是彈劾端木憲謀害發妻,端木紜分明是故意牽強附會,不賀氏祖母而是直呼賀氏,這已經是連麵子都懶得維持了。
唐氏心裡咯噔一下,怔怔地看著端木紜,同樣的疑再次在心頭浮現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唐氏忍不住看向了兩位賀家表嫂,賀大夫人和賀二夫人都沒想到端木紜會這般強勢,一時也有些混。
端木紜沒和們多說,目看向了王嬤嬤,問道“王嬤嬤,這到底怎麼回事火勢現在如何”
王嬤嬤誠惶誠恐地回話道“大姑娘,火是從耳房燒起來的,並蔓延到了附近的三間屋子,所幸火勢不大,已經大致控製住了。”
說話間,周圍提著水桶趕來救火的下人越來越多,潑水聲此起彼伏,一路上,那些水桶裡濺出的水了一地。
唐氏定了定神,下心頭的疑慮,臉上出擔憂的神態,長脖子往院子裡張著,“要是火燒到正房就糟糕了,得先把母親救出來要也不知道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說著,唐氏已經拎著裾沖了進去,憂心如焚。
賀大夫人、賀二夫人和唐大夫人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端木紜靜靜地站在原地,沒理會們,由著們去。
季蘭舟也沒,微微笑著,兩人相視一笑,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在們倆來永禧堂的路上,遇上了特意在半路等著們的碧蟬,碧蟬轉達了端木緋的意思,說若是唐氏們想借著走水這個由頭把賀氏接出來,就隨們的意吧。
聰慧如端木紜自然明白端木緋的用意,季蘭舟亦然。
“我待會讓大管事走一趟五城兵馬司吧。”季蘭舟含笑道。
端木紜隨口應了一聲,眸微閃。
京中各府各,出了走水的事,都是要上報到五城兵馬司的。
所以,若是端木家強行不讓賀氏出來,等上報時,就彷彿是坐實了使所彈劾的那些罪狀,憑白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煩,祖父最近已經夠辛苦了。
而且,賀家人唆使唐氏這麼鬧來鬧去、上躥下跳的,也就是想讓賀氏出來,那就出來吧。
唐氏已經沖到了屋子前,正頤指氣使地指揮周圍的下人救火
“快,再去其他院子裡些人過來幫忙救火”
“今天風大,小心風把火吹過去了。”
“小心屋子邊的那幾棵梧桐樹,別讓樹燒起來了。”
“”
屋子的火此刻已經滅了大半,但是這些下人們也不敢輕怠,還在拎著更多的水桶趕來。
端木紜看著唐氏們的背影,眉眼間彎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正月十一那日,端木緋回府後就把端木憲被彈劾的事告訴了端木紜,當時端木緋就猜測過這件事要麼是謝家和江家搞出來的,要麼就是賀家和唐家,就看誰會有下一步作。
今天的事一出,不止是端木緋,端木紜也能肯定了,是賀家和唐家。
又是幾十桶水潑下後,火勢又小了些許,隻剩下西側的耳房與旁邊的一間房還在燒著。
唐氏往堂屋裡張了一番,就先士卒地沖了進去,裡高喊著“母親”帶來的幾個丫鬟婆子也一擁而。
端木紜還是沒攔著,也沒管。
也想看看賀家到底想乾什麼,免得今天不,明天又會出新的花招,一出接一出的,委實麻煩
反正賀家能折騰的也不過是些闈事,不像江、謝兩家會涉及朝事。
想著,端木紜的雙眸更亮了。
院子裡外皆是一片狼藉,臨著耳房的那排房已經被燒得焦黑,那些丫鬟婆子還在力潑水救火,臉龐多是被煙熏得黑黑灰灰的一片,狼狽不堪。
很快,堂屋那邊就傳來了一陣。
候在屋外的那些下人們也都長脖子往屋子裡張著,裡喊著“太夫人”、“三夫人”。
唐氏慢慢地扶著賀氏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賀大夫人小心翼翼地扶著賀氏的另一隻胳膊。
自從兩年多前,賀氏被端木憲下令關在永禧堂後,端木紜就再也沒見過,這還是時隔幾年第一次見到賀氏。
賀氏穿著一件鐵銹暗紋褙子,夾雜著銀的頭發整整齊齊地挽一個圓髻,形比以前了些,也白皙了些,可整個人看著卻是蒼老了不,額頭那一道道深深的褶皺像是用刻刀刻在了上麵,渾散發著一種鬱的氣息。
“祖母。”季蘭舟對著賀氏福了福,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賀氏,與端木珩婚的次日來此認親時,也隻是在永禧堂的院子裡給賀氏磕了三個頭。
“火滅了”
這時,一個婆子激地喊了起來,其他人也都鬆了口氣,紛紛放下手裡的水桶水盆,臉上都還有幾分驚魂未定。
唐氏朝端木紜和季蘭舟了過來,咋咋呼呼地發號施令道“紜姐兒,阿珩媳婦,你們怎麼還不去給你們祖母請大夫”
“還有,這永禧堂是暫時不能住了,得趕去收拾一個院子出來才行。”
端木紜還是神淡淡,一派泰然地說道“既然是三嬸母把祖母接出來的,那就得由三嬸母管吧。蘭舟,我們就不要吃力不討好了。”
端木紜也不管唐氏、賀氏們是何反應,直接挽著季蘭舟走了。
兩人走過王嬤嬤旁時,端木紜吩咐了一句“王嬤嬤,你稍後把這裡的損失和走水的原因報給我們。”
“是,大姑娘,大夫人。”王嬤嬤恭敬地唯唯應諾。
兩人毫不留地揚長而去,周圍陷一片詭異的寧靜,那些丫鬟婆子一個個垂首,不敢去看唐氏等人的臉。
太囂張了,這兩人簡直是目無尊長唐氏、賀大夫人等人氣得牙,五因為抑的怒火而微微扭曲。
“這也太沒規矩,太沒教養了”賀二夫人聲音尖銳地斥道,臉微微發青。這都是些什麼人,哪有人家的晚輩是這般對待長輩的
“”賀氏看著端木紜和季蘭舟漸行漸遠的背影,抿著,沉默不語,眸子幽深得彷彿一汪無底深潭,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麼。
題外話
世界上最可的卷卷,生日快樂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