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秉忠趕問道“秦老弟,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語間,沈從南和工部尚書也從偏廳裡走了出來,目灼灼地看著秦文朔。
秦文朔復雜的目還落在端木憲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王使已被岑督主撤了職,剛剛東廠的人直接就往王家去了。”
秦文朔也聽說了端木憲又被王史彈劾的事,而就在這個關口上,王史就被岑下令抄家了,這時機未免也太巧了點。
於秉忠、沈從南等人也都想到了一個方向去,神各異,心裡唏噓不已。
說句實話,誰家沒點見不得人的私,這一抄家,王史指定是要玩完了,更何況,東廠出手就從來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沈從南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裡驚疑不定,有些想不明白。
王史從年前起到現在,彈劾了端木憲這麼多次,上一次在太和殿的那場對峙更是鬧得沸沸揚揚,當時也沒見岑出手啊。
沈從南與工部尚書再次互看了一眼,兩人的眼眸都變得愈發深邃晦暗,帶著幾分忌憚,幾分猜測,更多的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與岑在朝**事多年,對他總是有幾分瞭解的。
朝堂上下,岑對誰都是冷漠而疏離,似乎隔著一層屏障般,無論是誰,隻要差事出了岔子,岑都照罰不誤。
這些年,誰也不曾為例外,包括端木憲。
所以,這一次岑為何會突然出手懲治王史呢
莫非
沈從南雙目微張,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
端木憲的四孫端木緋。
眾所周知,京城上下,不,應該說整個大盛,也唯有那位端木四姑娘得了岑的另眼相看,這幾年來,說是岑把視作親妹也不為過。誰都知道得罪了端木緋的人往往都沒什麼好下場
而那位被彈劾的端木大姑娘可是端木緋同父同母的嫡親胞姐
莫非岑是屋及烏,所以出手相護
不對
十有**是那位端木四姑娘跑去找岑告狀了,所以岑才會突然對王史下手。
定是如此。
想著,沈從南的眼角了,早就耳聞那位端木四姑娘縱任,恃寵而驕,仗著有岑護著,就招搖過市,行事高調,連皇宮也當自己家似的,想進就進,想走就走,聽說不久前還把正在守孝的大公主帶進了宮中,簡直是不知所謂。
不僅是沈從南想到了端木緋上,於秉忠和遊君集也是,心裡都覺得自己真相了。
於秉忠看著端木憲的眼神中自然而然地流出幾分艷羨。哎呀,有個好兒孫,那還不如養個好孫啊
遊君集角微翹,心道果然還是緋丫頭機靈,知道找岑去求援岑一出手,這麻煩自然就解決了
端木憲約莫也能看出他們在想些什麼,心裡是一言難盡。
他們也不想想,王史這張彈劾的摺子才剛送上來,連他們幾人也才剛知道這件事,在府裡的端木緋又何從得知
端木憲的了,心中有萬般慨都化作了一聲嘆息,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悲傷。
岑出手哪裡是因為四丫頭,肯定是四丫頭的姐姐。
所以岑果然對紜姐兒
這個念頭才浮現,端木憲覺得自己的腦門又開始痛了,心中毫無一點逃過一劫的慶幸。
算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反正這件事也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
端木憲破罐子破摔地想著,隻當沒看到於秉忠他們那古怪的眼神,清清嗓子,敷衍地拱了拱手,“我家中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端木大人慢走。”於秉忠笑著相送,沈從南則麵僵。
端木憲在眾人各異的目中離開了文華殿,匆匆出宮,這一路上,也遇上了不朝中同僚,收獲了更多古怪的目。
不到申時,端木憲就抵達了端木府。
端木憲難得提早回府,下人們也都心知肯定是為了賀氏的事,立刻就跑去通稟了端木紜,祖孫幾人聚集在真趣堂說話。
端木憲的目看向端木紜時,臉上就難免出幾分疲憊與糾結來。
端木紜也以為端木憲是在憂心賀氏的事,主向端木憲屈膝告了罪
“祖父,是孫讓賀家把祖母帶走的。”
端木紜從永禧堂走水開始,把今早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端木憲驚訝地挑了下眉,就事論事地說道,“紜姐兒,你有點太心急了,做事要想想後果。”他並非在訓斥端木紜,而是以長輩的份在提醒。
說著,端木憲難免又想到了王史的那道彈劾摺子,想到那上麵可謂誅心的一字字、一句句。
這道摺子就是端木紜“心急”引來的後果。
要是沒有岑出手收拾了王史,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好收拾。
想到王使被抄家的事,端木憲抬手了眉心,不覺快意,隻覺得心累。當人祖父太不容易了
明明自家的孫都跟花似的,偏偏在婚事上一波三折呢
端木紜是,端木緋也是
岑麻煩,封炎也麻煩
端木憲隻覺頭大如鬥。
“祖父。”端木緋迎上端木憲復雜的眼眸,笑瞇瞇地問道,“可有人彈劾您”
“”端木憲角了一下,既不想去想這件事,也不想討論這件事。
端木緋似乎從他的表中得到了答案,笑得一雙大眼都彎了起來,接著往下說“應該有了吧。”
輕快地掌,樂不可支地說道“那就正好了”
眼看著小丫頭笑得好似一隻小狐貍的樣子,端木憲被轉移了注意力,心裡約有個了猜測。大孫端木紜行事果決,卻從來不是一個沖行事的人,會這麼做,莫非是
“祖父,這是我出的主意。”端木緋坦然地說道,目狡黠。
端木憲被挑起了好奇心,總算把端木紜和岑的事暫時拋諸腦後了,問道“四丫頭,怎麼說”
端木緋說道,“他們這一走,必是覺得自己可以憑此事拿您了,也該彈劾了。”
端木緋的眼睛閃閃發亮,彷彿漫天星辰倒映在漆黑的瞳孔中,熠熠生輝。
端木紜含笑看著妹妹,手上練地給剝起鬆仁來,一臉的驕傲,覺得自家妹妹真是聰明。
端木憲瞧著端木紜那寵溺的樣子,懷疑就算是妹妹把給賣了,也會幫著數錢。
端木緋一邊吃鬆仁,一邊興致地說著“祖父,姐姐已經找到他們縱火的證據了,就等他們上了彈劾摺子,您便可以此自辯。”
放火放到了別人府裡,還“惡人先告狀”的來彈劾,說到哪裡,罪都在對方。
這樣一來,可以一舉打下先前那些彈劾對端木憲造的不利,平息京中的那些流言,以後也再不會有人拿賀氏說事了。
“不必了。”
端木憲打斷了端木緋,一臉不知該說什麼的頭痛樣。
“”端木緋眨了眨眼,呆住了,連在手裡的鬆仁都忘了吃。
端木紜和季蘭舟也有些驚訝,目都朝端木憲看去。
難得看四丫頭這副傻乎乎的樣子,端木憲覺心頭稍稍舒服了一些。
他賣關子地端著茶盅淺啜了兩口熱茶,才慢吞吞地說道“王史今天是彈劾了我,不過他剛剛被撤職抄家了。”
“”
“”
“”
端木紜、端木緋和季蘭舟全都默然地看著端木憲。
端木憲一言難盡地看著姐妹倆,頭又開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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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