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騰和端木朔畢竟是庶子,驚訝多於惶恐。
端木期直接傻了,直到這個時候纔回過神,傻乎乎地看著端木憲的背影,端木憲隻停了三息就繼續往前走去,一直過門檻走進真趣堂中。
正堂裡的端木緋、端木紜還有各房的人都紛紛起相迎,神復雜,有的言又止,有的以目詢問著端木憲後的端木騰和端木朔,有的不耐,有的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期待
端木憲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已經休妻,最近賀家應該就會來抬賀逸敏的嫁妝。”端木憲語氣疏離地直呼賀氏的名諱。
屋子裡的氣氛霎時變得更微妙了,眾人既有幾分不敢置信,又有幾分果然如此。
任氏與倪氏暗暗換著眼神,心裡都有些不能平靜。
“父親”正堂外的端木朝終於反應了過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進來,直接就跪在了冷的青石磚地上,哭天喊地,“您再考慮一下吧。給母親一個機會吧,兒子一定會把勸回來的”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
這一刻,端木朝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緒,眼眶泛紅,含著一層朦朧的淚霧,連聲音都有些嘶啞。
端木憲看也沒看端木朝,揮了揮手道“你們都散了吧。”
說完,端木憲就轉走了,彷彿他這趟進真趣堂就僅僅隻是為了宣佈休妻的事。
端木紜就等著散呢,天都暗下來了,可妹妹還沒用晚膳呢。
“蓁蓁,你了吧”端木紜挽著端木緋的胳膊,溫聲細語地說道,“今天我讓廚房做了你喜歡的糖醋排骨和茄鯗。”
姐妹倆一邊說,一邊朝著正堂外走去。
從端木朝邊走過時,端木朝突然發了瘋一樣地從地上躥了起來,攔住了姐妹倆的去路。
“都是你們的錯”端木朝指著姐妹倆怒斥道,雙目通紅如那盯上獵的野般,朝們又近了一步,彷彿要吞了們似的,“要不是你們,父親也不會要休妻”
事發突然,端木紜和端木緋還沒反應過來,端木朝卻是“哎呦”地慘了起來,右的膝蓋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
跟著,就見一隻龍眼大小的核桃骨碌碌地在鑒如鏡的地麵上滾了開去。
咦,這核桃是哪裡來的屋裡的其他人麵麵相覷,屋外晚風陣陣,拂著庭院裡的樹木,簌簌作響。
“父親”
下一瞬,端木珩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端木朝的胳膊阻止他繼續往前。
四房、五房的人既沒作,也沒吭聲,反正事不關己。
端木朝更怒,用力地試圖掙端木珩的桎梏,斥道“放開我”
“珩哥兒,你別攔著我,你祖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端木家好,都是為了你的前程考慮,都是這姐妹兩人在你祖父跟前挑撥離間,才會讓你祖父誤解了你祖母”
端木朝急切地想讓兒子知道賀氏的一片苦心,三言兩語把方纔在賀家發生的事都說了,越說越是義憤填膺,覺得端木憲真是被這對姐妹蒙了心竅了,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端木珩此刻才知道,原來賀氏和唐家打的主意竟然是塞姑娘給封炎做妾。
這,這,這還真是
端木珩整個人都不好了,表古怪。
端木紜眉頭皺,紅潤的櫻抿了一條直線,臉上出一抹不虞。
先是封家,又是賀家唐家,怎麼這人人都要打妹妹和妹婿的主意呢
端木紜心裡下定了決心,有些遷怒地想著等阿炎從南境回來的時候,得好好問問他,要是他有二心,們就不要這樁婚事了,哼,他娶誰娶誰去,誰嫁就誰嫁去,反正自家妹妹是不嫁那等三心二意的男人
的妹妹值得這世間最好的男子
端木紜了端木緋的發頂,聲道“蓁蓁我們走”
懶得理會端木朝,挽著端木緋繞過端木朝繼續往真趣堂外走去。
端木緋眨了眨眼,總覺得姐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彷彿是姐姐的思緒轉到了很奇怪的地方去了。
“父親。”端木珩耐著子對端木朝講理,“四妹妹都還沒過門,賀家就忙著要給妹婿塞人,這簡直趨炎附勢,非君子所為。”
君子所為端木朝看著正氣凜然的兒子,突然就有一種一棒子打在棉花上的無力,一口氣一下子就泄了。
這孩子都十八歲的人,了家的人,怎麼還這麼天真
朝堂上風雲迭起,錯綜復雜,是靠什麼君子之風就能屹立不倒的嗎
端木朝的張張合合,覺有千言萬語想說,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時,端木紜已經挽著端木緋出了真趣堂,姐妹倆頭也不回地漸行漸遠,把這一屋子的人拋諸腦後。
紫藤提著一個燈籠走在最前麵,給兩位主子引路。
燈籠裡的燭火隨著那晚風搖曳著,端木紜凝視著燈籠裡明明暗暗的燭火,突然說了三個字“沒想到”
端木紜說得沒頭沒尾,但是端木緋卻知道姐姐是在說什麼。
端木緋也同樣沒想到祖父居然真的會把賀氏休了。
休妻非同小可,越是於高位之人,越是不會輕易休妻。們原本還以為最多也就是把賀氏送回老家和小賀氏作伴。
晚風瑟瑟,端木緋了藏在鬥篷裡的子,又往端木紜上了,道“祖父是下了大決心了。”
端木紜點了點頭,把端木緋的小手握在掌心,替暖手,又想到了剛剛端木朝說的那些話,皺了皺眉。
端木紜忽然停了下來,端木緋也跟著停下,疑地轉頭看向端木紜,大眼眨眨。
看著妹妹可單純的小臉,端木紜覺得心都要化了,正道“蓁蓁,你放心,姐姐不會讓你吃虧的,要是阿炎不好,我們就不要他了”
前麵的紫藤也聽到了,手一,燈籠差點沒手。停在了前方五六步外,默默心道大姑娘,您跟四姑娘說這些真的好嗎
端木緋完全沒想到姐姐會說這個,又眨了眨眼,小臉上看著有些懵。
跟著,端木緋噗嗤地笑了出來,煞有其事地點頭道“姐姐說的是”
然後,話鋒一轉,忽而看著問道“姐姐,那你呢”
端木紜抿了抿,莞爾一笑。
夜晚清冷的月灑落在上,襯得白皙細膩的如白瓷般無瑕,烏黑的頭發在寒風的吹拂下散了幾縷在頰畔,猶如一朵在月中倏然綻放的曇花般清艷明,讓的臉龐比白日裡多了幾分與恬靜。
端木緋也跟著又笑了,輕輕地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話鋒一轉“姐姐,小八好久沒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去接小八吧”
頓了一下後,又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反正紙鳶也做好了,二月春風似剪刀,正適合放紙鳶”
俏皮地對著端木紜眨了下右眼,黑白分明的眼眸裡似是盛著星,閃閃發亮。
是啊。春天馬上就要來了。端木紜仰首向夜空中的明月,眉眼間彎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的眸子猶如月下的一汪清泉,泛著點點的銀,和而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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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不卡了吧。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