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微微挑眉,懶得理會他,轉頭又看向了端木緋,眨了下眼,殷切地看著,意思是,他們壽宴後出去玩好不好。
去試這把新火銃嗎端木緋心裡躍躍試。
封炎的沉默讓慕祐景心中一喜,覺得自己掐住了他的要害,一雙眼睛如毒蛇般盯著他,一霎不霎。
慕祐景咄咄人地又道“炎表哥,你可是奉命出征,回京怎麼也不上個摺子”
慕祐景這兩句話分明就是在斥封炎擅自離開懷州,私自回京。
周圍的賓客們自然也都聽懂了慕祐景的意思,三三兩兩地換著眼神。
三皇子還真是巧舌如簧啊
乍一聽三皇子像是在斥他違抗軍令私自回京,再細品,顯然還有一層意思,他分明是在意指他不聽岑的安排,看不上岑呢。
如今這京中到都是岑的眼線,三皇子這兩句話分明是在挑撥呢
想到這裡,不人看著封炎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微妙。
三皇子是在挑撥,但同時他說的也是實話。
的確,他們都沒聽說封炎要回京的訊息。
按照規矩,武將回京,先要朝廷批準,便是凱旋歸來,那怎麼也得在京城外先遞摺子,再等召見,才能進城。
像封炎今日這般進城,回了京又不去匯報軍,反而獨自跑來宣國公府見未婚妻,這實在是聞所未聞
這行事未免也太沒規矩,太輕狂了一點
一部分賓客們暗暗地彼此對視著,心想這封炎該不會是仗著軍功,就狂了吧
在軍中自然是以軍功論地位,但是在朝堂上,可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周圍的氣氛變得更微妙了。
今日之前,很多人都覺得為崇明帝之子的封炎是最有機會即位的那一個,可是此時此刻不人都忍不住收回了這個想法。
以封炎的這種自視甚高的輕狂怕是連得罪了岑都不自知,一山難容二虎,看來這場奪嫡之爭的結局會如何怕是還不好說啊
慕祐景也到了周圍那種微妙的氣氛,心裡得意。
原本今日的計劃失敗讓他覺得挫敗,可是封炎的出現讓他心底又升起了一希,覺得對方本就是自尋死路。
慕祐景下微昂,勉強在小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繼續道“炎表哥,你怎麼不說話你無故傷了本宮,那可是”
封炎覺得慕祐景就跟個烏似的聒噪,越聽越煩。
他還想跟蓁蓁說些悄悄話呢
封炎懶得跟慕祐景說話,直接抬起了右手,手裡的火銃對準了四步外的慕祐景。
“”慕祐景好似被掐住了嚨般,再也說不出下去了。
他看著那黑幽幽的火銃口,對自己說,他隻是在嚇唬自己,他不敢再手的
理智是這麼想的,可是心中多還是有幾分忐忑,右肩上被帕子胡包紮著的傷口也更灼痛了,就像是有人拿火在灼燒著傷口。
除了傷口外,渾上下都像是泡在冰水中似的冷,冰火兩重天。
右肩的傷口失過多,方纔又在湖水裡泡了那麼久,他的子像是不屬於自己般,虛弱無力,搖搖墜,饒是有小侍攙扶著,他也差點沒腳地摔下去。
這才沒半盞茶功夫,慕祐景的臉更白了三分,扶著他的小侍心裡擔憂極了,低聲道“殿下,是不是先回宮去”
很顯然,宣國公府是肯定不會給主子請大夫了,主子的傷可不能再耽誤了。
慕祐景沉著臉瞪著楚老太爺,腦海中想起了二月時父皇剛剛蘇醒時曾經怒斥宣國公謀逆。
果然,宣國公府早就悄悄站到封炎那裡去了
現在宣國公是在幫著封炎當眾打自己呢
他不能就這麼鎩羽而歸,否則他堂堂三皇子豈不是了朝堂上下的笑柄慕祐景在心裡對自己說,神間惻惻的,眼底的霾濃得似乎就要溢位來了。
慕祐景勾了勾,角勾出一抹冷笑,語帶深意地又道“炎表哥,你今日纔回京,怕還不知道吧承恩公府剛剛因為執有火銃被抄家了,承恩公被判了秋後斬首。”
話語間,慕祐景的神變得從容了起來,似是勝券在握。
隻可惜,他渾漉漉的,狼狽得好似落湯般。
周圍那些圍觀的賓客們再次了起來,想起承恩公府被抄家的事,神間更復雜。
是了,私藏火可是大罪,封炎今日在眾目睽睽下以火傷了皇子更是在場這麼多賓客親眼所見,抵賴不得。
這件事一旦傳到岑耳中,說不定當夜東廠的人就要沖去安平長公主府了,說不定明天封炎下了詔獄的事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慕祐景自然能到周圍那種微妙的氣氛,心下稍微暢快了一些,心道過猶不及,今日也差不多了。
另一方麵,慕祐景心中多也怕封炎這瘋子不管不顧又用火銃朝自己上一槍,他不敢再久留,捂著傷口對楚老太爺淡聲道“宣國公,本宮今日就告辭了。”
這句話聽著再尋常不過,但此時此刻,明顯著弦外之音,彷彿在說,今日這筆賬他記下了。
慕祐景甩開了攙扶他的小侍,大步往前走去,在路過封炎和端木緋旁時,他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端木緋,神間和了下來,溫聲道“端木四姑娘,今日驚嚇到了姑娘真是失禮,下次本宮請姑娘看戲作為賠罪。”
慕祐景也沒等端木緋回應,話一說完,就繼續往前走去,隻留下一道令人浮想聯翩的背影。
慕祐景當然是故意的。
男人知道男人,哪怕是再豁達的男子,都容不下自己的人有一一毫的二心。
他就是要封炎對端木緋生疑,讓兩人之間生隙,那麼自己纔有希
慕祐景角飛揚,毫不回頭地離開了。
幾個好事的賓客著他的背影,心裡不揣測起慕祐景方纔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端木緋與三皇子之間還有什麼“瓜葛”不
數道目意味深長地在端木緋與慕祐景之間掃視著,有揣測,有思忖,有懷疑,有打量
端木紜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攥了手裡的帕子。
封炎直接轉過了,手上的火銃口再次對準了慕祐景的右肩。
周圍其他的賓客們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表彷彿在說,封炎他該不會是要
彷彿在驗證他們的猜測般,封炎再次叩了扳機。
“砰”
震天的火銃發聲再次如雷貫耳地響徹在空氣中,似乎連周圍的那些柳樹都渾哆嗦了一下。
下一瞬,男子淒厲的慘聲再次響起。
慕祐景右肩上那個才剛被帕子包紮好的傷口再一次被擊穿了,原本就沒癒合的傷口傷上加傷,汩汩地流出殷紅的鮮。
“殿下”小侍失聲尖了起來,再次扶住了慕祐景的胳膊。
周圍再次陷了一片死寂。
眾人皆是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若非親眼目睹,誰也不敢相信封炎竟然一而再地以火銃當眾傷堂堂三皇子。
這在大盛百餘年的歷史上也是聞所未聞,簡直是在挑戰皇室的權威
這個封炎狂得出乎人的想象,他這未免也太過恃功而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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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