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紜說得認真,岑也聽得認真,偶爾提出他的建議
“這裡乾脆建一條花廊如何從這個涼亭連線到花廳,春天細雨綿綿時,這花廊既可以避雨,又可以賞花。”
“竹林裡可以種些喜的花卉,像是四季海棠、一葉蘭、海桐什麼的。”
“”
他們倆說得投,就像是在佈置新家一樣,全然忘記了在場還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端木緋看看端木紜,又看看岑,又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清了清嗓子,乾脆舉手提議道“姐姐,我們上次準備的花種,好像沒有茶花和四季海棠,我現在去買吧。”
端木緋也不等他們答應,就帶著碧蟬出了門,去了城南的花鳥市場。
這個花鳥市場端木緋此前也來過好幾回了,對這裡悉得很,也沒瞎逛,直接就顧了一家悉的老店,把缺的花種、花苗都說了。
老闆很是熱,兩人一來一去,端木緋一不小心就多買了一些,琢磨著要是買多了,可以把院子裡的一些花木也重新整整。
端木緋買得多,自己肯定是拿不過來,乾脆就讓老闆幫把貨送去中辰街的那個宅子。
買了東西,花了銀子,端木緋心很是暢快地回去了。
走了僅僅一個時辰,但是花園裡已經又變了一番模樣,岑和端木紜又種了一部分花,新的花園初見雛形。
“姐姐,你和岑公子手腳可真利索”端木緋毫不吝嗇地贊道,又順便表了功,“花種和花苗我都買好了,還特意多買了一點,一炷香後就會送過來。”
想著今天是姐姐的生辰,端木緋很是乖巧地問道“姐姐,還有什麼我能做的”
端木紜隨意地揮了揮手,“蓁蓁,你歇著就好,有我和岑公子就夠了。”
“”明明不得去躲懶的端木緋忽然就有種自己被嫌棄的覺。
小丫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一目瞭然。
岑停了下來,清清嗓子,提議道“端木四姑娘,不如你在圖紙上添上那個花廊看看吧”
端木紜連忙直點頭“這個主意好”
不知為何,端木緋總有種他們在一唱一和的覺。
莫非自己真的被姐姐嫌棄了
端木緋絞了絞白的手指頭,隻糾結了一會兒功夫,就樂嗬嗬地畫圖去了。
端木緋乾脆重新畫了一整份新圖紙,記好,過目不忘,甚至也不用看那份原來的圖紙,就把新的圖紙畫了出來,也不再標注花卉的名稱,而是直接把花鮮活地畫了上去,應該說,畫的不是現在的這個花園,而是,它明年的樣子。
等那時候,今年種下的花也都該盛開了
“真漂亮”
當端木緋收筆時,後響起端木紜滿意的贊嘆聲。
岑輕輕地“嗯”了一聲。
端木紜角翹了起來,出一個和明的笑容,比這畫上的花園還要艷。
所求的不過是一個與他的家,他們能像今天一樣過最普通的日子。
“蓁蓁,回去後,把這幅畫裱起來吧”端木紜突然道。
端木緋對於姐姐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應。
直到太西斜,彩霞滿天,岑把們姐妹倆送回了府。
雖然種了半天花,端木紜還是神采奕奕,似乎有用不完的力,看著比端木緋的神還好。
姐妹倆回湛清院沐浴更,又換了一新,晚膳時,便去外院和端木憲、端木珩一起吃了長壽麵。
廚孃的手藝很好,長壽麵做得自然遠比岑要好多了,麵條勁道,湯水鮮,食材新鮮。
端木紜一邊吃,一邊還在回味著中午吃到的那碗長壽麵,角一直彎著和的弧度。
比起及笄禮的隆重,更喜歡今天的生辰。
端木緋埋頭吃得津津有味。
端木憲也在吃麪,一會兒看看小孫,一會兒又看看大孫,心裡有些發愁。
今天是大孫十九歲的生辰。
大盛子普遍出嫁的年紀在十四歲到十六歲,普通百姓可能會更早,以端木紜的年紀早就已經過了花期了。
不過,首輔家的姑娘不愁嫁,若是端木紜肯鬆口,端木憲有自信可以在一個月找到合適的孫婿人選,然後在三個月把大孫嫁出去。
偏偏啊
端木憲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大孫實在是太有主見了。
以前是不肯嫁,非要招贅立戶,後來總算肯嫁了,卻非偏偏瞧上了“那個人”。
這可怎麼辦啊
端木憲越想越是發愁,連裡的長壽麵也都不香了。
端木憲放下筷箸,抬頭以帕子拭時,正好看到端木緋吃完了碗裡的最後一口麵,滿足地抿著小,臉頰鼓鼓的,就像是一隻饜足的貓兒般。
這丫頭真是心大,完全不知愁滋味
端木憲一不小心就聯想到了另一個心大的丫頭,放下帕子,對端木紜道“紜姐兒,下午涵星來找過你們,還給你送來了一份壽禮,讓我轉給你。”
說話間,大丫鬟就捧著一個描金的鬆木匣子來了,呈給了端木紜。
匣子裡是一對碧玉鐲子,很好。
端木緋贊賞地點了點頭“涵星表姐的眼不錯,這鐲子碧綠通,很映姐姐的,姐姐戴肯定好看”
在端木憲和端木珩看來,這也不過是一對普通的翡翠鐲子,不置可否。
端木憲正要端茶漱口,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轉而對端木緋道“對了,四丫頭,你涵星表姐還說,要約你過兩天一起去看熱鬧。”
想起涵星當時興沖沖的樣子,端木憲就有些無語。
他這個外孫啊,一直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本來還以為嫁了人後能懂事些,誰想子一點沒變,天就知道玩和看熱鬧。
“看什麼熱鬧”端木緋一聽說有熱鬧可看,就來勁了,眸子發亮。
端木憲眸閃爍,拈須道“慕祐景已經定下三天後啟程前往嶺南流放地。”
端木憲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那麼,老三估計也快了。
想到端木期,端木憲的心中多有些沉重。人非草木,他又怎麼可能不念父子之
但是做錯了就是錯了。
老三必須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流放是苦了一點,但是至他的命還在,若是由著他在京城再這麼折騰下去,這條命怕也是保不住的,說不定還要牽連三房的幾個孫子。
端木緋就沒想那麼多了,興致地對端木紜說道“姐姐,那天肯定很多人出來看熱鬧,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端木紜笑笑道“你和涵星去吧,我這些天要看上半年的賬冊,就不去湊熱鬧了。”
聽到賬冊,端木緋就頭疼,喜歡算學,但是對於算賬,卻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端木緋一臉同地看著端木紜,“姐姐,你慢慢看,要不要我把錦瑟借給你”
端木紜笑著應了。
端木憲在一旁看著姐妹倆,言又止。
他其實是想打聽一下姐妹倆今天到底是去了哪裡,可是糾結了半天,還是沒問出口。
他心裡約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會包含著一部分他不想聽到的事實。
哎
端木憲又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覺得真是為這對寶貝孫碎了心。
自己還真是勞碌命
端木憲朝窗外看去,天漸暗,夕隻餘下了天際的最後一抹橘紅,代表著又是一天結束了。
接下來的兩天,京城中平靜無波,沒再出什麼事,大部分人也就是炒冷飯地在說原三皇子的事。
八月初六一早,慕祐景所乘坐的囚車就從刑部天牢中駛出。
------題外話------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