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讓不好過,也要讓端木憲麵失盡
反正都被休了,現在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賀氏神決絕地走到鳴冤鼓前,毅然拿起了鳴冤鼓旁的鼓槌,高高地將之舉起,正要捶下,這時,後方傳來一個焦急的男音
“母親,住手”
賀氏怔了怔,下意識地停了手,回頭去。
兩丈外,著一襲竹葉青直裰的端木朝拉著馬繩停下了馬,然後他急匆匆地翻下馬,朝賀氏這邊跑了過來。
他急得是麵紅耳赤,滿頭大汗。
“母親,你這是要乾什麼”端木朝一邊說,一邊一把奪過賀氏手裡的鼓槌,直到此刻,纔算是鬆了口氣。
端木朝聽聞賀氏過來京兆府探監,所以才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就怕賀氏一時氣憤,或者被端木朝攛掇,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想到方纔看到的那一幕,端木朝就是一陣膽戰心驚,幸好自己來得及時,這要是真的讓母親敲響了京兆府的鳴冤鼓,那恐怕就鬧得更不好看了。
端木朝趕忙把鼓槌放了回去,另一隻手拉著賀氏的手腕就要走人,道“母親,您先跟我回去。”
賀氏哪裡看不出端木朝不贊同自己的行為,掙紮著想要甩開他的手,怒聲罵道“老二,老三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你還管不管他了”
“你不管,我管”
這一刻,賀氏心裡失極了,覺得連端木朝心裡都向著端木憲,沒有自己和他三弟了。
守在京兆府大門口的衙差看著這一幕鬧劇,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還敲不敲鼓了”
端木朝生怕把事鬧大,連忙對衙差道“不敲了,不敲了。”
端木朝心裡很是無力,趕把賀氏拉遠了一些,放音調,安道“母親,你也說老三是我親弟弟,要是能幫我怎麼會不幫”
“老三這次太蠢了,居然和三皇子攪和在一起。”端木期無奈地了眉心,又道,“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幫不上啊。”
賀氏皺了皺眉,“老二,你從哪裡聽來的老三方纔都跟我說了,找他的人譚侍郎,怎麼跟三皇子扯上關繫了”
端木朝心裡又是一陣無力,覺得端木期真是蠢到家了,事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三皇子當槍使了,真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以端木期這子,就算這次不出事,也遲早會再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
端木朝看了看左右,確認四下無人,才低聲音道“母親,這件事絕對不會有錯的。三皇子宮謀反已經由三司會審定罪了。老三這次以不孝罪被流放,總好過於被當作三皇子的同黨置要好您說是不是”
端木朝神肅然莊重地看著賀氏。
宮謀反那可是禍及滿門的大罪賀氏嚥了咽口水,心驚不已。
好一會兒,才稍稍冷靜了下來,忍不住再次問道“老二,你有沒有弄錯老三和三皇子真的”
麵對賀氏驚魂未定的眼神,端木朝鄭重地點了點頭“母親,是真的。事關重大,這種事兒子又怎麼會騙你呢。”
回想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件,端木朝心裡也是唏噓。
那一日,他和端木朔、端木騰他們一起被去端木府去侍疾,聞訊時,他也以為父親是真的不好了,心裡還擔憂要是父親有個萬一,那麼他們就必須丁憂三年。不想他們一到府裡,兄弟三人就被變相地了起來,也見不到父親。
這一關就是好幾天。
一直到七月二十五日端木期被端木憲送去京兆府,他們三人才被“放了出來”,端木朝才知道端木憲的子本不像傳言那麼差。
這件事實在是疑點重重,端木朝自然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勁,他被放出來後,就立刻找人打聽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才得知了三皇子宮謀反的事。端木朝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來龍去脈,猜測端木期多半是為了些蠅頭小利被三皇子利用了。
他這個三弟真真蠢不可及。端木朝心裡嫌棄地想著,生怕賀氏又沖,好聲好氣地又道“母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上車說話吧。”
賀氏又朝京兆府的方向了一眼,終於點了點頭,接著就在婆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見賀氏被自己勸下了,端木朝總算是徹底放心了,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不疾不徐地駛離了京兆府,一路往南。
賀氏慢慢地撚起手裡的佛珠,又道“老二,老三固然有錯,但你們怎麼說也是親兄弟,你可不能學你父親”
“那是當然。”端木朝也知道賀氏不可能完全不管端木期,連忙安道,“老三的事,兒子心裡有數。”
“母親,您聽兒子一句,這段日子,您還是別再生事了。您要是擔心老三,我們就找人沿途好好照應老三,先把他好好送到嶺南。”
“老三的罪狀說大不大,日後父親氣消了,老三自然還有回來的機會。”
“可要是老三被當作三皇子同黨置,那可就不止是流放了”
“我們親兄弟,我還會害他嗎”
端木朝和悅地與賀氏講道理,可是,賀氏一聽到端木朝提起端木憲,整個人就跟被點著的炮仗似的炸了。
賀氏著後槽牙,恨恨道“端木憲他真是欺人太甚”
有的話賀氏可以說,端木朝卻不能說,畢竟子不言父過。
端木朝給自己和賀氏都倒了杯茶,隻當做沒聽到。
賀氏心裡是希兒子與自己一起同仇敵愾,見他不說話,一心火就從心底猛地躥了上來,遷怒到了端木朝上。
賀氏冷冷地一笑,嘲諷道“老二,你倒是好脾氣,人家都把你的兒子搶走了,你還能忍得下”
賀氏隻要一想到長孫端木珩被記到了長房,從此要認寧氏為祖母,就覺得心中憋屈,覺得燒心得很,又嫌棄端木朝無用,竟然連親兒子都保不住。
端木朝彷彿被賀氏打了一掌似的,臉變得不太好看,一陣青一陣白。
要是賀氏不是他的生母,此刻端木朝恐怕已經不管不顧地下車走人了。
端木朝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冷靜了一些,暗道母親也好,小賀氏也罷,一個個都是頭發長見識短。還有老三,他也是被母親給教壞了,才會這般目短淺,犯下彌天大錯
現在還要自己給他收拾爛攤子
“母親,兒子自然是有兒子的打算。”端木朝雖然心裡不悅,但還是耐著子跟賀氏解釋道,“以現在的局勢看,慕炎有岑的支援,十有**能上位,待他登基,那麼端木緋那丫頭就是未來的皇後。到時候,阿珩為皇後的兄長,就能得封國公,您說是不是”
賀氏一聽到端木緋要為皇後,連自己都要對屈膝,心裡又是一陣憋屈,手裡的佛珠攥得更了,差點沒碎。
端木朝知道賀氏對於長房有心結,親自把茶杯送賀氏的手中,繼續道“母親,我們要往長遠了看。”
“端木緋要是有這個福氣能做皇後,對我們端木家,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阿珩將來能得國公的爵位,我們二房也是與有榮焉,以後兒子好了,難道還能不照應自己的親弟弟嗎老三也能早點從流放地回來。”
“現在這個時候,不宜和長房鬧開,母親,您也別在這個時候再去招惹父親了,不然,這吃苦頭隻會是老三。您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