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郡主一面,淮南王世子便氣得破口大罵。
“謝鈞這個沒卵子的慫貨!竟敢對妹妹下此毒手!我今日就該打斷他的兩條!”
永寧郡主皮白皙細,臉上那一塊青淤顯得格外刺目。
淮南王心疼,目倏忽沉。不過,他并未破口怒罵,只淡淡說道:“放心,父王遲早為你出了這口惡氣!”
永寧郡主哽咽著喊了聲“父王”,淚水悄然落臉頰。
淮南王瞥了兒子一眼,淮南王世子便不敢再吭聲,老老實實地住了。
“永寧,此次之事,是你辦得不妥。”淮南王就事論事:“替考已夠荒唐,被蓮池書院的夫子察覺,更是萬萬不該!”
“眼下謝明曦大出風頭,正是風口浪尖之際,你稍稍忍一二。來日方長,過了這一陣再做打算。”
永寧郡主平日驕傲跋扈,在淮南王面前全然一副小兒做派,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淮南王又道:“京城子書院十余個,蓮池書院未考中,也別讓云娘荒廢了。送去白鷺書院。”
白鷺書院也是匯聚京城貴之地。在京城中同樣頗有名氣。僅次于蓮池書院。束脩之貴,令人咋舌。是未考中蓮池書院的學生們的最佳選擇。
永寧郡主無奈地點點頭:“父王所言甚是。我也有此打算。”
淮南王淡淡吩咐:“你明日就去謝家,持喜宴!”
永寧郡主一驚,霍然抬頭:“父王!”
“你是謝家主母,庶考中蓮池書院頭名,這份榮耀風,理當屬于你。”淮南王冷靜得近乎冷酷:“你便是做戲,也得做得好看些。免得讓人看了熱鬧笑話。”
確實是這個道理!
此時表現出嫡母風范,日后暗中對謝明曦下手,才不會過分惹人生疑。
永寧郡主深深呼出口悶氣:“多謝父王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淮南王目中出滿意之:“永寧,你自小便聰慧過人。可惜招郡馬的眼實在不佳!只是,現在說這些都遲了。既是做了謝家婦,便要徹底掌控謝家。如此,行事才能但憑心意。”
最后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永寧郡主心里一跳,拿不準父王是否猜到了自己的打算。轉念一想,便是猜到了,又有何妨?
不管到了何時,父王總會站在這一邊!
……
隔日。
永寧郡主一大早便回了謝家。
永寧郡主忽然歸來,別說丁姨娘心中惴惴,便連謝鈞也是一陣驚惶。
用宮中制的傷藥敷了一夜,永寧郡主臉上的青淤散了大半,看著也沒那麼醒目了:“明娘此次考取蓮池書院頭名,是謝家喜事,不得設宴。”
“我這個嫡母,總得出面持,免得被人閑話。”
謝鈞:“……”
太莫非是打西邊出來了?
眼前這個說話通達理的子,真的是跋扈的永寧郡主?
謝明曦心中哂然一笑。
通達理這四個,和永寧郡主從來沾不上邊。必有所圖。
“多謝母親!”做戲總得有來有往。謝明曦一臉:“有勞母親費心了。”
永寧郡主按捺下當場翻臉的沖,隨意地扯了扯角:“你我一聲母親,我為你心忙碌,也是應該的。”
謝明曦關切地問道:“為何不見二姐一起回來?莫非二姐因未考中蓮池書院之事,哭腫了眼不宜出門?”
眾人:“……”
永寧郡主了角,將心頭蹭蹭上涌的怒氣按捺下去:“確實哭了一日。我沒帶回來。”
永寧郡主的脾氣,今日實在是好得不像話。竟然到現在都未翻臉怒!
謝鈞滿心驚詫,順勢下臺。沖著永寧郡主深深躬賠禮:“昨日是我一時沖,冒犯郡主。事后回想,委實有愧。懇請郡主大人大量,饒過我這一遭。”
比起臉上只余淺淺印記的永寧郡主,滿頭滿臉都是傷痕的謝鈞就凄慘多了。
永寧郡主看他一眼都覺嫌惡,勉強按捺著脾氣應了句:“過去之事,不必再提。”
然后,便借口設宴忙碌,回了榮和堂。
謝鈞自覺此事已經過去,心神大定。對謝明曦笑道:“你母親到底還是心疼你。”
謝明曦扯了扯角,隨口應了聲是。
丁姨娘為子,最知子心眼小記仇。永寧郡主這般大度,愈發令驚惶不安。心中默默安自己。
謝元亭雖是庶出,卻是謝家唯一的子嗣。
永寧郡主日后也得靠著謝元亭養老。便是再心狠手辣,也不會對謝元亭手。
倒是謝明曦,此次徹底激怒了永寧郡主。也不知永寧郡主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有心提醒,見謝明曦神從容,到了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罷了!讓吃一回悶虧!便知道親娘的好了。
……
謝明曦慢悠悠地回了春錦閣。
膽小的從玉,一臉惶惶地說道:“小姐,奴婢心里有些發慌。郡主今日竟然還沖小姐笑了。”
扶玉也是心有余悸:“不知道為什麼,奴婢一看郡主笑,心里便覺得瘆得慌。”
謝明曦微微一笑:“你們兩個不用擔心。天塌下來,我這個主子先頂著。”
永寧郡主擺明了是沖著來的。
從玉尚未吭聲,扶玉已急了:“奴婢皮糙厚,高力壯。有什麼事也該奴婢頂著!誰想小姐一手指頭,奴婢先和拼命!”
謝明曦失笑:“真到了危急時候,你這一條小命頂什麼用。”
永寧郡主忍不發,甚至主回謝府辦喜宴,分明來意不善。
看來,已功地為永寧郡主的眼中釘中刺!
甚是榮幸啊!
從玉扶玉都快急得哭出來了,見自家主子這副悠哉怡然的模樣,愈發心焦:“小姐,萬一……萬一郡主暗中使些私手段……”
有人這般關心自己的安危,總是一樁令人欣的事。
謝明曦略一收斂笑容,聲音輕緩有力:“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聲音從容自信。
從玉扶玉被強大的鎮定染,惶難安的心稍稍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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