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舍長？

簡而言之，便是十二人之首。平日管理紀律，安排學舍事務，可以代替眾人和夫子們打道，出頭臉機會頗多。

李湘如目中閃過一志在必得的芒。

這等好事，萬萬不可讓謝明曦搶了去。

李湘如打定主意，索厚起，主張口相詢：“不知山長所言何解？我們該如何選出舍長？可否遂自薦？”

李湘如出名門，自小被家中心教養長大，落落大方，氣度沉穩，十分惹眼。此時侃侃而談，其談吐風儀，令人贊許。

以一個十一歲的而言，實在難得。

顧山長目中閃過贊許，笑著點頭：“遂自薦，自是可以！”

李湘如心神大定：“既是如此，那我便厚自薦一回。”

不等顧山長吭聲，便利落地轉過來，面對一眾：“一起考進蓮池書院，為同窗，可見我們有緣。從今日起，我們要在書院就讀五年。每日相伴學習，便是嫡親的姐妹，也不及我們親近。”

“我愿為大家鞍前馬后，勞瑣事。”

“希大家給我這個機會，一起舉薦我。”

謝明曦的眼眸閃過一饒有興味的芒。忽地也站起來，微笑著說道：“我也有意自薦為舍長。”

李湘如：“……”

眾人：“……”

六公主微微側目。

這個謝明曦，言行舉止出人意料，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不過，這樣才有趣不是？

……

又是謝明曦！

怎麼哪兒都是你！

李湘如心里那個氣就別提了。面上還得做出虛懷大度的樣子來，沖謝明曦笑道：“既是你也有意，我們兩人便請眾同窗投票。誰票數多，便由誰勝出如何？”

謝明曦從容點頭：“這個主意頗佳。”

然后，恭敬地看向顧山長：“李姐姐張口在前，我本不該厚張口。只是，此機會難得。我委實不愿錯過，這才厚自薦。懇請山長不要見怪！”

顧山長當然不會見怪。

為夫子，最喜歡的便是好學上進的學生。謝明曦出雖不及李湘如，卻才學驚人，令人激賞。

只沖著那篇文采~人的策論，顧山長心里的天平便已傾向謝明曦。

“舍長之位，本就應由才高聰慧之人擔任。”顧山長淡淡笑道：“你們兩人俱是新生中的佼佼者，既都有意角逐舍長之位，我便全你們。”

“今日這第一課，便來選舍長。我給你們各一炷香時辰，一展所長，直抒心意。眾學生仔細聆聽，選出最合心意之人。”

“投票之時，執筆寫出屬意的名字即可，不必署名！”

也免得眾人心中有所忌諱，礙著李府威勢，不敢選謝明曦。

謝明曦心中涌起一陣暖意。

顧山長看似嚴肅，實則正直善良，值得敬重。對著這麼一位可親可敬的子耍心機，會不會稍微有點過分？

算了，還是先當上舍長再說！

……

蓁蓁眼看著自己錯失良機，心中懊悔不已。

只是，第三名都沒吭聲，這個第四名自然不便出言。

不止是蓁蓁，蕭語晗等人也在暗暗扼腕。如今顧山長已經發了話，這舍長之位，只能從謝明曦和李湘如中產生了。

李湘如深諳先發制人的道理，笑著對謝明曦說道：“我比謝妹妹年長一歲，今日厚搶先一步，謝妹妹不會見怪吧！”

按學名次，不及謝明曦，索厚著臉皮扯年齡。

謝明曦微微一笑：“不提年齡，便是按學名次，我也該先讓李姐姐三分。否則，我便落了欺人之嫌。”

李湘如：“……”

呸！厚無恥！

考第一就了不起嗎？著我這個第二！

李湘如心中大怒，面上不聲：“謝妹妹高義，令人欽佩。”

顧山長執掌書院多年，教過的學生不知多。此時這般形，卻也從未見過，一時間，也覺興味有趣。揚聲吩咐：“來人，去請季夫子等人過來。”

然后，笑著說道：“難得有這等熱鬧，讓眾夫子前來聽上一聽。讓們也一起投上一票，以保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四個字，令謝明曦心中生出暖意，久久不散。

李湘如嫉妒得快扭曲了！

什麼公平公正！

無非是怕眾學生欺辱謝明曦出低微罷了！顧山長擺明了就是偏心謝明曦！

哪里不及謝明曦？

可惡又可恨的第二！

啊啊啊啊！

……

片刻后，五位夫子一起來了學舍。

季夫子教導算學雜學，楊夫子教導音律，蘇夫子教導禮儀，董翰林教導四書五經。

教導兩門的是同一個夫子，姓廉。

這位廉夫子，頗為年輕，只有二十左右。微黑，個頭頗高，雙修長，雙目清亮有神。有別于幾位夫子羅廣袖，廉夫子穿的是武服。

紅白相間的鮮亮武服，頗為合，映襯得廉夫子滿臉英氣，魅力非凡。

“見過夫子。”眾學生一起拱手作揖，行學生禮。

眾夫子齊聲道：“免禮起。”

五個夫子里，只有一個男夫子，眼前又是一群貌如花的學生。

董翰林頗有幾分勢單力孤的尷尬，不愿被人窺破，便一直板著臉孔，嚴肅得近乎嚴厲，令人發憷。

待聽清事的原委，董翰林有些不快。聽聞謝明曦之名，更是不喜。

當日閱卷，他本有惜才之意。之后被那一篇驚世駭俗的策論激怒，堅持罷落。季夫子卻力持將那一份試卷評為甲等頭名。

之后，這一份試卷了顧山長的眼，又得了俞皇后青睞，最終得了頭名。

董翰林被狠狠打了一回臉，心中十分介懷。尚未見面，便對謝明曦這個名字生出厭憎。

今日“鬧事”之人又有謝明曦！

董翰林面微沉，掃了兩個學生一眼，一板一眼地說道：“友同窗，彼此謙讓才是正理。你們兩人為了舍長之位，相爭不下，竟鬧至山長面前。委實不妥！”

這個老古板老學究！

裝模作樣！

幾位夫子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