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被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用力瞪了尹瀟瀟一眼：“是是是，我以貌取人，我可鄙。”

“你看我不順眼，就去和謝明曦坐一起。何必別別扭扭地坐在這一桌。”

蕭語晗和尹瀟瀟好，自然不容好友欺，立刻皺眉道：“你說這話是何意！這桌子上又沒刻你的名字，你坐得，尹妹妹自然也坐得！”

蓁蓁被搶白一通，愈發氣惱。

尹瀟瀟面也不好看。礙著往日，不便當場翻臉，更不愿在開學的第一日就和蓁蓁鬧口角，不得不先忍了這口閑氣。

李湘如只得轉移話題：“快些打開食盒瞧瞧，看看蓮池書院的飯食如何。”

蓁蓁悶悶地應了一聲，吩咐丫鬟打開食盒。

兩葷兩素，外加一碗羹湯一大碗米飯。主子吃完，剩下的給丫鬟吃，也足夠了。味道如何看不出來，單從相兩樣來說，也算不錯了。

蓁蓁正要夸贊幾句，鼻間忽地飄來一陣異樣的香氣。反地轉頭。

又黑又壯的丫鬟正打開食盒，這勾人的香氣，從食盒中飄出來，很快鉆進了眾人的鼻中。

到底做了什麼好吃的？

怎麼這麼香？

蓁蓁著自己轉回頭，再看眼前的飯菜，驟然便沒了胃口。

李湘如也有些懊惱，暗下決定，明日也讓府中廚子做好飯菜送來。

……

三層的大食盒，共放了八道菜肴，外加一道鮮的魚頭湯。一掀開砂鍋蓋，香氣四溢。

“葉姑娘說了，這道魚頭湯熬了一個多時辰，最是鮮不過。”扶玉殷勤地為謝明曦盛一碗魚湯：“小姐趁熱喝一碗。”

魚湯呈白，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看著就很味。

林微微的饞蟲被勾了出來：“聞著好香。”

謝明曦莞爾一笑，將碗送至林微微面前：“這碗給你。”

六公主：“……”

六公主默默咽了口口水，面無表地瞥了笑如花的謝明曦一眼，然后又瞥了同樣笑盈盈的林微微一眼。

林微微：“……”

這涼涼的一瞥是怎麼回事？和謝明曦好，謝明曦送一碗魚湯，礙著六公主什麼事了？

便是份再矜貴，如今也是同窗。這等小事也要相讓不？

林微微略一猶豫，很快下定決心，低頭喝魚湯。

扶玉又盛了第二碗魚湯，謝明曦端著送到方若夢面前。方若夢歡喜地道謝。

……

放在食盒里的砂鍋，自然大不到哪兒去。剩下的，只夠一碗了。

這一碗魚湯，總該給了吧！

六公主默默地注視著謝明曦。

謝明曦似未察覺，低頭喝了一口魚湯，贊嘆不已：“果然鮮甜味！”

六公主：“……”

一旁伺候的染墨看不下去了，輕聲道：“殿下若想喝魚湯，奴婢明早便吩咐膳房準備。待到正午時分送來。”

不，就要喝謝明曦帶來的魚湯！

林微微和方若夢都有，就沒有！

六公主無聲控訴地看著謝明曦。

謝明曦也裝不下去了，無奈地笑著解釋：“公主殿下，不是我小氣不舍。只是，殿下份矜貴，豈能隨意進食。再者，府中廚娘是依著我的喜好做的飯菜，未必合殿下口味。”

說句不中聽的，萬一吃出個好歹來，要如何代？

六公主充耳不聞，繼續無聲地盯著謝明曦。

那雙黑幽幽的眼眸里，浮著一似有若無的委屈。

謝明曦心中一，低聲道：“今日是我思慮欠妥，對不住殿下。明日我讓廚娘熬一鍋魚湯來，都給殿下。”

六公主看著謝明曦手中的碗。

謝明曦：“……”

記憶中的郁，竟有這般執著的一面！

謝明曦哭笑不得，無奈退讓：“罷了！這碗魚湯，我只喝了一口。殿下若不嫌棄，便嘗上一口。”

六公主目中閃出一芒，臉龐瞬間被點亮，得令人屏息。

六公主接了碗，飛快地喝了一口。

魚湯真的很味。

六公主角微微彎起，和謝明曦對視。

謝明曦笑了起來。

……

既是同窗，又是年齡相若的，同食一碗魚湯也不算太過分吧！

林微微方若夢對視一眼，便各自喝魚湯去了。

宮染墨的神卻有些微妙，似要張口說什麼，在看到六公主目中泛起的愉悅時，又默默咽了回去。

自三年前七皇子意外故，六公主一夕之間驟變，再無歡，言語也越來越。

今日進了蓮池書院，雖未張口說話，神卻鮮活起來。終于像個十一歲的小姑娘了……罷了！同食便同食吧！

染墨垂下眼。

耳邊不時傳來謝明曦悅耳和的聲音：“殿下，別只顧著喝魚湯。這道清炒三鮮素凈可口。還有這道糖醋小排，酸甜味……”

一邊說著，一邊細心地為六公主夾菜。

六公主也很捧場，謝明曦夾的菜，一口不地全部吃下。

染墨目復雜地瞥了角含笑清麗秀的謝明曦一眼。

這位謝三小姐，倒是有心機有手段。才第一天，便哄得六公主如此高興。皇上和皇后娘娘若得知，定會對另眼相看。

……

謝明曦敏銳至極，幾乎立刻抬頭，迎上了染墨省視警惕的目。不由得暗暗失笑。

這個染墨，前世便對戒備。

每當和六公主同坐一起，染墨總是這般不錯眼地盯著。仿佛是洪水猛，隨時會謀害六公主一般。

當年六公主突然“病逝”，為宮的染墨也未能幸免，不出幾日，便悄無聲息地死在宮中。

想及此，謝明曦對忠心耿耿的染墨多了一寬容，不再計較染墨的打量。

用完飯后，便是午休的時候了。

季夫子親自將眾領到了一排屋子前，淡淡說道：“學舍比不得家中，這里只有六間屋子，每間屋子里有兩張供休息的床榻。”

也就是兩個人睡一間寢室。

眾尚未吭聲，染墨已快步上前，行了一禮：“夫子，公主殿下從不和人同寢。煩請夫子另為殿下安排一間單獨的寢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