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書院里的武服共有五等大小不一的尺寸。

謝明曦記憶極佳，本無需筆，問了尺寸便記在腦海中。

到六公主時，六公主沒吭聲，只看了謝明曦一眼。一副“我的尺寸你還用問嗎”的表。

謝明曦暗暗失笑，略一打量，輕聲道：“公主殿下比我略高一些，服尺寸比我大一號吧！”

六公主點點頭。

李湘如也已問明尺寸，和謝明曦迅疾去了庫房領武服。

看守庫房的是一個四十歲的子。

這個年齡，卻未梳婦人發髻，而是未嫁子的裝扮。面容秀氣，細心沉穩。這個子若瑤，是顧山長的丫鬟。

顧山長當年離開顧家，來了蓮池書院。若瑤也堅持跟隨，同樣數年未嫁。顧山長對十分信任，將管理庫房的重任予手中。

謝明曦李湘如各自報上所需的尺寸。

若瑤一聽便知，十分利索地找齊布靴，分作兩摞，搬了過來。

“多謝若瑤姑娘。”謝明曦一邊抱起服，一邊不忘道謝。

若瑤溫和一笑：“廉夫子不喜人拖沓懶散，你們快些回去吧！遲到挨罰總是不。”

廉夫子去年才進了蓮池書院做夫子。不過，雷厲風行的脾氣卻是人盡皆知。便連看守庫房的若瑤也十分清楚。

謝明曦不再多言，抱起服轉，快步向前。

李湘如也顧不得名門閨秀蓮步輕移的風范了，一邊追一邊喊：“謝明曦，等等我！”

若瑤看著兩個疾步而行的影，不由得出會心的笑容。

年輕鮮活可的們，給蓮池書院帶來了活力，令人心愉悅好。顧山長一生未嫁，為蓮池書院付出了所有的力心，甘之如飴。

也愿和山長一樣，長留書院。

……

接下來，眾各自領武服布靴。

紅白相間的武服，和廉夫子上穿的武服一般無二。沒有不的，一看之下便心生歡喜。嘰嘰喳喳，頭接耳，興不已。

直至廉夫子平板的聲音想起：“時間已過半！”

眾：“……”

沒人敢再嬉笑，立刻抱起服鞋子沖回自己的寢室。這等時候，也顧不得別的，反正都是，一起換也無妨。

謝明曦也笑著催促：“公主殿下，別磨蹭，我們也快些換。”

六公主：“……”

六公主清了清嗓子：“你先換，等你換過了，我再換。”

謝明曦略一挑眉，正要委婉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一起換，六公主已經快步出了寢室。

怎麼看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沒想到，六公主竟這般。

謝明曦啞然失笑，飛速換了武服布靴。無暇攬鏡自照，立刻去開門：“我已換好了，公主殿下快些進去換服。”

穿著紅白武服的麗，添了三分英氣利落，格外人。

六公主忍不住多看一眼，才進了寢室。不忘細心地拴好門閂，然后長長松了一口氣。

十一歲的年形單薄，除了量略高之外，和尚未發育的也沒太大區別。穿上羅，裝扮做模樣，本無人起疑。

換上武服后，六公主站到明亮的梳妝銅鏡前，沖著銅鏡中的麗挑眉一笑，低聲自語：“什麼時候能換回男裝？”

“不過，換了男裝，就不能和明曦每日在一起了。”

男大妨，真是令人討厭。

扣扣！

“殿下，時間來不及了，換好快些出來。”謝明曦輕聲催促。

六公主定定神，嗯了一聲，前去開門。

謝明曦只覺眼前一亮。

鮮亮的武服遮掩住了六公主常年未曾展的郁，麗的臉孔變得明亮，也終于有了這個年齡的應有的活力。

猶如積雪消融，又如鮮花初綻，不勝收。

“公主殿下生得真。”謝明曦由衷贊嘆：“若能時常笑一笑，便更了。”

誰愿意整天繃著臉裝啞！

奈何原主就是這副脾氣，自己不能不扮這樣。便是想“改”，也得有合適的契機，才能不惹人懷疑。

六公主沖謝明曦笑了一笑，示意“我只對著你笑”。

謝明曦下意識地回了個笑容。

“喂喂，我們已經遲了，肯定要挨罰了。”林微微哀哀呼喊：“大家都快些啊！”

謝明曦和六公主對視一眼，立刻邁步向前。

……

著紅白相間武服黑布靴的們神匆匆而來。

比想象中的快了許多。

廉夫子不聲地贊嘆一聲，面上卻沉了下來：“拖拖拉拉，磨磨蹭蹭，遲了一刻。隨我去練武場，先跑一圈。”

子天生弱，不及男子。兩門課程，在子書院里也大多了虛設。便是蓮池書院，這兩門課程也未得到學生們的青睞。

眾心里齊齊哀嚎一聲，可廉夫子冷肅威嚴，滴滴的名門閨秀們沒一個敢出言抗議。

沒見六公主都乖乖挨罰嗎？

算了！跑就跑吧！不就是跑一圈嘛！

謝明曦卻略略皺了眉頭。

在練武場里跑上一圈絕不是易事。眾現在滿面自信，是因為本不清楚練武場有多大……

眾很快就知道了！

在看到占地約有十畝的練武場時，眾差點傻了眼！

這練武場也太大了吧！

要跑一圈，得跑多久啊！跑完之后，哪里還有力氣練什麼騎馬箭！

“愣著干什麼？”廉夫子皺眉，冷然訓斥：“排一列，跑一圈。以一炷香為限，若一炷香之沒跑完一圈，再罰一圈。”

眾：“……”

這位鐵面無的廉夫子，要求真是嚴苛！和一比，便連古板乏味的董夫子也可討喜多了。

眾心中默默腹誹，面上卻不敢流半分，更不敢耽擱，迅速排好一列。

尹瀟瀟力佳耐力好，自告勇站在第一個領跑，蕭語晗等人隨其后。

謝明曦原本站在中間，待看到站在末尾的六公主，很快改了主意，快步走了過來，輕聲道：“殿下，我和你一起跑。”

六公主心里甜的，嗯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