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塞了一路的六公主,進了寒香宮后,耳也不得清靜。
湘蕙在梅妃面前狠狠夸贊謝明曦一通。
“見面更勝聞名。奴婢今日總算得見這位謝三小姐,容貌生得,子也極溫。對公主殿下更是關心備至……”
梅妃失笑:“我倒從未聽過你這般夸贊過誰。”
湘蕙最知梅妃心思,低聲笑道:“這位謝三小姐才貌出眾,品俱佳。此時雖年,已見風姿。想來再過幾年,一定會出落得傾國傾城。”
如此出眾的,也勉強配得上長大后的七皇子了。
梅妃聽著這話,果然笑了起來。
六公主看到梅妃的笑容,愈發頭痛!
自己原本也打著這個主意。先來個近水樓臺,培養,等自己恢復男兒份,順理章地迎娶謝明曦過門……
現在看來,自己委實將此事想得太過簡單容易了。
麻煩梅妃娘娘,快點收起“相看兒媳”的臉吧!你的兒子還不知明日要怎麼熬!
梅妃笑著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六公主:“安平,你今日為何一直不說話?”
便是再言,進了寒香宮見了親娘,也不至于一言不發。
六公主定定神,張口道:“今日董夫子布置了不課業,其中有一篇策論。我正在想要怎麼做這篇策論。”
天底下的家長都一樣。事關課業,梅妃立刻道:“你快些回拂月宮,早些完課業。”
……
回了拂月宮,六公主先去了練功房。
整整練了一個時辰,心里的郁悶煩躁,盡數化為汗水。這孱弱的,經過這段時日的練習,終于有了起。便是再疲累,也能撐得下來。
滿汗水,自要沐浴。
染墨和湘蕙備好了熱水后,便退至門外守著。
“自公主殿下發燒醒來后,再也不肯讓我們兩個伺候了。”染墨低聲輕嘆,目中滿是唏噓悵然。
七皇子頂替六公主的份之后,這個宮一直繼續伺候。舉凡沐浴更梳洗之類的事,都由手。
可現在,六公主本不讓近。
湘蕙倒沒那麼多傷懷:“公主殿下漸漸長大,不愿讓你我接近,也是難免。”
到底是年郎,由侍伺候才是正理。們畢竟是宮,六公主心里別扭,不肯讓們近,也只得由著六公主。
染墨不吭聲了,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湘蕙瞥了染墨一眼,淡淡提醒:“主仆有別。我們只要盡心盡力伺候主子便是。至于主子心里在想什麼,我們沒資格過問,也不必過問。”
過了片刻,染墨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湘蕙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這個染墨,對原來的六公主確實忠心不二。這三年來,對七皇子也算盡心。只是,態度顯然有微妙的差別。
染墨知悉一切,要麼重用,要麼就得殺了滅口……梅妃可用可信之人不多,這才留下了染墨。
只希染墨頭腦清醒,認清自己的份,不要做出任何糊涂的舉來。
……
沐浴后的六公主,猶如帶著珠的花苞一般,比往日更了三分。長而濃的眼睫下,一雙明眸燦若星辰。
湘蕙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唏噓。
若是恢復男兒,不知七皇子會是何等俊!
宮中諸位皇子,個個生得好相貌。三皇子清俊,五皇子俊俏,便是生了口疾不為皇上所喜的二皇子,也生得俊朗。年的八皇子九皇子,都生得俊俏討喜。
四皇子更是肖似皇上年時的英姿,俊不凡。
不過,和七皇子一比,頓時遜三分。
到了極致,已超越了男的界限。
“公主殿下一定了吧!”湘蕙笑著說道:“飯菜已經擺好了,請殿下去用晚飯。”
兩個宮里,二十余歲的湘蕙更細心沉穩。
六公主點點頭。
劇烈的運,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嗅到熱騰騰的飯菜香氣,六公主頓覺腸轆轆。中午吃飯的時候,總要收斂幾分,免得飯量過大,驚到了一眾同窗。
此時無人在一旁,六公主放開飯量,吃了個飽。
八道菜肴,如被風席卷過一般,很快便去了大半。
湘蕙和染墨對視一眼,然后一起默默移開目。
萬幸沒人看見,不然,任誰都要生出疑心。誰家的弱,也吃不下這麼多……
“殿下還有課業沒完。”湘蕙盡心盡責地提醒:“現在該去書房了吧!”
吃飽喝足了,不是應該睡覺嗎?為什麼還要去書房寫策論?
六公主萬般不愿地點了點頭。
……
進了書房后,染墨點起宮燈,湘蕙燃香磨墨。
六公主定定心神,先照著董翰林的吩咐練字。一篇勸學,要用館閣和行書楷書各寫一遍。外加一篇策論。
至也得一個多時辰,才能完課業。
湘蕙瞄了六公主的字跡一眼,角微微搐。
往日六公主很提筆寫字,也未曾見過六公主往日的字跡。今日一看,實在是一言難盡……
只怕是寫的都比六公主強一些。
這樣的字上去,蓮池書院的夫子豈有不訓斥之理!
湘蕙委婉地提醒一句:“公主殿下不如多花些時間練字。”
六公主抬起頭,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我已經花許多時間了。”
湘蕙:“……”
六公主繼續低頭,筆疾書。
湘蕙默默將頭扭到一旁。
至,態度還是端正的。總比前些日子不肯完課業強多了。
半個時辰后,三篇勸學總算寫好了。姑且不論寫得如何,到底完了一半。六公主舒出一口氣。
染墨端了宵夜進來:“殿下先用些宵夜再寫策論吧!”
六公主嗯了一聲,很快吃了宵夜。
然后,坐到書桌前對著空空如也的紙發愣。
湘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催促:“殿下為何還不寫?”
自己倒是想寫,也得寫得出來啊!
六公主終于痛下決心,將筆擱下:“我困了,先去睡覺,明日早起再寫。”
湘蕙:“……”
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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