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多來,林微微一直代謝明曦坐鎮蜀王府。照顧阿蘿,為尋找顧山長下落費盡心思。
顧山長和阿蘿回京后,林微微依然住在蜀王府宅里,打理宅庶務。夫妻兩人聚離多。
謝明曦心中念,此時的道謝也格外由衷誠懇。
蜀地景好風水佳,十分養人。略顯纖弱的林微微,如今氣紅潤雙目明亮,看著比往日更三分。
林微微聞言笑道:“你我之間,還說這些客套見外的話做什麼。真說起來,我該愧才是。當日沒能照顧好山長,令你憂心焦慮。”
提起昔日舊事,顧山長神微暗。
謝明曦沖林微微使了個眼:“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
俞太后尸骨未寒,顧山長對俞太后的太過復雜,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徹底拋下的。還是不提為好。
林微微反應過來,立刻扯開話題:“這一路上,佑哥兒他們不知有多高興。整日念叨著要和阿蘿相聚呢!”
蓁蓁總算有了張口說話的機會,笑著接過話茬:“可不是麼?別說孩子了,我也激得連著幾夜都沒睡好。離開京城足足五年,現在頗有錦榮歸的覺。”
溫秀麗的秦思蕁有些無奈地笑道:“二寶兒每晚鬧騰,我才是夜夜都無法安眠的那一個。”
一席話,惹得眾人笑聲連連。
秦思蕁兩年前又生下一子,大名陳宇,小名索隨了兄長,就二寶兒。
二寶兒子也隨了哥哥,既淘氣又能鬧騰。
秦思蕁被兩個淘氣兒子磨得頭痛,時常哀嘆“子肖其父”,看到乖巧聽話的卿姐兒便羨慕得兩眼泛紅,恨不得將卿姐兒抱回家做自己的兒。
說起兒趣事,秦思蕁的話頓時多了起來:“……我真是后悔,當日真不該給他取名二寶兒。淘氣的子和他哥哥如出一轍。我真恨不得將他塞回肚子里去。”
謝明曦聽得好笑不已,張口說道:“二寶兒今日怎麼沒帶進宮來?”
秦思蕁無奈一笑:“小寶兒大了,也懂些規矩。二寶兒實在淘氣,又正是好的時候。簡直就是個活猴,我哪里敢帶他進宮。”
謝明曦啞然失笑:“罷了,今日確實有些不便。待過些時日,你單獨帶二寶兒進宮來讓我瞧瞧。”
然后,又隨口說了一句:“待母后安葬后,佑哥兒小寶兒卿姐兒一同進宮來,和阿蘿一起讀書吧!”
此言一出,蓁蓁也就罷了,林微微和秦思蕁卻是一怔,下意識地對視一眼。
卿姐兒比阿蘿小了一歲,以后做阿蘿的伴讀正合適。
佑哥兒小寶兒和阿蘿一起長大,論分自然勝過別人。可佑哥兒小寶兒都是男,做公主伴讀似乎不太合適……
謝明曦忽出此言,到底是隨口一言,還是另有打算?
謝明曦似悉了林微微和秦思蕁心里的疑,微微笑道:“我既是這麼說了,自然有我的安排。你們不必多慮,只管應下便是。”
林微微和秦思蕁定定心神,一起笑著應下。
此時此刻不便多言。待日后再細問也不遲。
……
大人們心思復雜,孩子們可沒想這麼多。
阿蘿聽到謝明曦的話,高興得小臉通紅,兩眼熠熠閃:“佑哥哥,小寶弟弟,卿妹妹。等皇祖母下葬后,你們便一起進宮來,和我每日一起讀書了。”
六歲的小寶兒還是那副淘氣勁兒,眼珠咕嚕嚕一轉,低聲笑道:“聽說花園里還養著許多鳥,我們讀完書,就一起去捉鳥烤鳥蛋吃。”
卿姐兒皺了皺秀氣的鼻子,慢吞吞地說道:“秦姨說了,你再淘氣,就會狠狠揍你的屁。”
小寶兒迅速瞥了親娘一眼,低聲音說道:“我不說,你們也不說,我娘怎麼會知道。”
阿蘿也覺得此事有趣,沖小寶兒眨眨眼。小寶兒見阿蘿也贊,高興地咧而笑。
文靜斂的佑哥兒,看著眉飛舞眼眸靈的阿蘿妹妹,心里甜的,像喝了水一般。
阿蘿也笑地看了過來,甜甜的喊了一聲:“佑哥哥,你怎麼一直都沒說話?”
佑哥兒臉皮薄,被這一聲佑哥哥喊得微微紅了俊秀的臉孔。過了片刻,才小聲道:“我心里太歡喜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阿蘿妹妹,以后我也能進宮和你一起讀書嗎?”
阿蘿笑道:“母后剛才親口說的,那還有假?”
佑哥兒大一些,心思比同齡的孩細膩敏銳得多。覺得自己是男孩子,沒資格做公主伴讀。謝姨這麼說,定是隨口哄他和小寶兒高興……
不過,他不想說這些掃興的話,便笑著點點頭:“好,以后我們每天一起讀書。”
一邊說一邊悄悄看著阿蘿。
隔了這麼久沒見,阿蘿妹妹長高了,也長得更致麗了。眉眼間的慧黠和自信從容,如明珠般熠熠奪目。
小小年,心中悄然懵。
阿蘿倒是沒想那麼多,大大方方地看著佑哥兒,笑要多甜有多甜:“這一年多里,我每日都惦記你們呢!我如今和堂兄堂姐們一同讀書,也熱鬧得很。可在我心里,他們都不及你們親近。”
佑哥兒聽得心里甜滋滋的。
小寶兒也聽得很,咧笑道:“阿蘿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揍他!”
阿蘿立刻想起了霆哥兒,撅了撅小:“是有一個堂兄,總喜歡和我較勁爭鋒,我和他時常吵架,有時候還手。”
什麼?竟然真的有人欺負阿蘿姐姐!
小寶兒立刻睜大眼,差點跳了起來:“是誰?”
俊秀斯文從不喜手的佑哥兒,也格外惱怒:“阿蘿妹妹,是誰欺負你了?以后我日日都和他比試讀書習字!讓他愧得不敢抬頭!”
卿姐兒膽子小,又哭,自覺自己幫不上忙,苦惱地皺眉苦思片刻,然后說道:“阿蘿姐姐,以后讓他來揍我。我最會哭了。保準哭得他頭痛求饒,再不敢手。”
阿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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