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藝，顧山長負責教導讀書。

謝明曦和尹瀟瀟妯娌四人，各自教導禮樂數五門課程。到了書房這兒，孩們便得改稱呼，稱呼謝明曦等人一聲夫子。

幾個夫子里，顧山長最孩子們敬重，蕭語晗脾氣最溫，趙長卿教導最心，尹瀟瀟疏朗最得孩子們歡心。

孩們最敬畏的，非謝明曦莫屬。

其實，謝明曦極怒，平日總是滿面微笑。可不知怎麼地，孩子們到了面前，自便老實乖巧溫順起來。一個個頭腳，老實得像鵪鶉。

不得不令人慨，孩們有著靈敏的直覺。知道誰最厲害，絕不能招惹。

就連才進宮第二回的鈺哥兒欽哥兒，也迅速會到了這一生存要訣。

謝明曦微笑道：“都起吧！”

孩們一同應是，站起來。

霽哥兒他們幾個，要回寢宮和親娘一起用午膳，便先行告退離開。佑哥兒等人，則和阿蘿站在一起。

相形之下，鈺哥兒欽哥兒站在一旁，頗有些被小團排在外的可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阿蘿和佑哥兒他們一同長大，親厚。就連一眾堂兄堂姐也要往后排。更不用說才見第二面的鈺哥兒欽哥兒了。

謝明曦的目落在這一對雙生子的上。

李默生得俊，方若夢亦是清秀人。鈺哥兒欽哥兒承襲了父母的好相貌，俱生得十分俊俏。兄弟兩個一般高矮胖瘦，五眉眼長得一般無二，就連站姿都一般模樣。

謝明曦笑著打量一眼，沖著左側的孩說道：“你是欽哥兒，”又對右側的孩說道：“你是鈺哥兒。”

這一對雙生兄弟頗為驚訝，異口同聲地說道：“夫子怎麼能一眼就認出我們？”

在李府，丫鬟小廝們經常認錯他們兩個。就連親爹，也偶爾會認錯呢！謝明曦才見他們第二回，竟能準確無誤地出他們的名字！

顧山長也覺有趣：“明曦，你是怎麼認出來的？我上了半日課，也分不清他們兩個。”

阿蘿搶著：“師祖母，你仔細瞧瞧。李鈺哥哥的左眉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李欽哥哥的黑痣是在右眉上。”

佑哥兒不疾不徐地接了下一句：“李大哥的頭發稍濃一些，李二哥的鼻子稍大一些。”

顧山長：“……”

顧山長仔細打量，不由得笑了起來：“果然如此。阿蘿和佑哥兒觀察得真是仔細。”

淘氣的小寶兒咧笑道：“昨日阿蘿姐姐和佑哥哥就打賭來著，看誰今日先認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誰輸了要學小狗。所以他們看得格外仔細。”

阿蘿略有些張地瞥了似笑非笑的親娘一眼，連連沖小寶兒使眼。

可惜，小寶兒像炮仗一般，一連串地禿嚕出來：“今兒個一大早，佑哥哥先認了出來。阿蘿姐姐稍慢一步。不過，阿蘿姐姐不肯認輸，打算賴賬。”

阿蘿：“……”

阿蘿惱不已，氣呼呼地瞪了小寶兒一眼：“多！”

佑哥兒忍住笑，一本正經地為阿蘿圓場：“小寶弟弟記錯了。其實，今天早上我和阿蘿妹妹一起認出來的。所以，我沒贏，阿蘿妹妹也沒輸。我們兩個平手。”

卿姐兒在阿蘿猛眨眼示意下，一同張口為阿蘿作證：“佑哥哥說得沒錯。阿蘿姐姐沒輸！”

謝明曦：“……”

這要面子的德，和親爹一模一樣！

顧山長被逗得呵呵笑了起來，一同為阿蘿打圓場：“平手就平手。以后可別隨意打賭，認真讀書要。”

然后催促謝明曦：“孩子們上了半日課，一定得很。快些讓膳房傳膳吧！”

一降一，半點不假。

謝明曦再厲害，對著師父也發不出半點脾氣來，只得笑道：“好。”

阿蘿悄然松口氣，沖顧山長甜甜一笑，主上前挽住顧山長的手：“師祖母，我扶您去飯廳。”

卿姐兒離得近，也小跑著過來，扶住顧山長另一邊胳膊。

顧山長十分用，笑瞇瞇地去了。

謝明曦笑著招呼佑哥兒等人：“都隨我去飯廳。”

幾個男笑著應下。

……

申時正，東華門外。

幾輛馬車停在宮門外，幾個年輕子湊在一起，一邊低聲說笑，一邊不時抬頭張。

這幾個年輕子，正是林微微秦思蕁蓁蓁方若夢。

今日是孩子們進宮讀書的第一日，眾人一大早將孩子送進宮，然后在焦慮不安患得患失的心里熬了大半日。提前一個時辰前到宮門外等候孩子出宮。

這樣的心，天底下所有親娘都能會。

“也不知道小寶兒今日在宮里老不老實安不安分。”秦思蕁最是發愁，不是皺眉輕嘆口氣。

蓁蓁也同樣焦慮：“卿姐兒膽子小，又哭，不知今日又哭了幾回。”

方若夢更愁：“你們只愁一個，我這愁的可是兩個。鈺哥兒欽哥兒自小就淘氣，我平日管教他們兄弟兩個，時常被氣得七竅生煙。他們兩個在宮里讀書，不知能否適應。”

阿蘿份矜貴，眾孩進宮都是的伴讀。霽哥兒蓉姐兒他們幾個，俱是天家脈，和阿蘿是堂兄弟姐妹，分不同。便是鬧些口角，也算不得什麼。

佑哥兒他們就不同了。

彼此都是同窗，誼深厚。可到底份有別，在宮中讀書，就得守宮里的規矩。

林微微是最淡定的一個：“你們放心，孩子們都不算小了，進了宮里，自會守宮中規矩。便是偶有疏，也有夫子們管束。”

這倒也是。

顧山長的脾氣，眾人都悉的很。有顧山長做夫子，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眾人對視一眼，一起揶揄林微微：“你當然不必發愁。佑哥兒又聰慧又懂事，誰惹禍他也不會惹禍。”

林微微心里用，口中不得要自謙幾句：“哪里哪里。”

正說著話，宮門開了，幾個孩一起走了出來。

佑哥兒被小寶兒扶著，走路一瘸一拐。

林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