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椒房殿的書房里，彌漫著張又凝重的氣氛。

孩們一個個凝神專注，執筆考試。

顧山長端坐在講桌前，謝明曦蕭語晗尹瀟瀟趙長卿皆立在一旁。

之前一年多，孩們雖然學習，卻未考過試。如今書房里讀書的孩共有十一個，人多了，頓時有了競爭的氣氛。第一回考試的氛圍，也顯得格外張。

孩們不用說，為了這一日考試，各自鉚足了勁頭用功讀書溫習。孩們的親娘親爹們，也同樣在意。

陸遲等人在宮外，只能焦心等候。

盛鴻就便利多了，一邊在移清殿議事，不時打發魏公公前來看上一眼。

才半日功夫，魏公公已經來三趟了。

魏公公不敢驚擾孩子們考試，只在門駐足張。默默地記下阿蘿公主考試時的專注英姿，以便回移清殿和皇上稟明。

謝明曦眼角余掃了過來，略略蹙眉。

魏公公立刻躬陪笑，迅速退下。

蕭語晗暗暗失笑，低聲道：“皇上這半日怕是心神不寧，該不會批錯奏折吧！”

尹瀟瀟趙長卿皆會心一笑。

謝明曦也有些無奈，低聲笑道：“我就在這兒看著，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可心的。”

那怎麼一樣！

親娘再周全，也取代不了親爹在孩子心中的分量。

魏公公來一回，阿蘿的眼睛就亮一回。考試時的氣神都顯得格外不同。這是有親爹疼寵的孩子啊！

蕭語晗目微微一暗，心里無聲輕嘆。再疼兒芙姐兒，也沒辦法彌補這份缺失。

尹瀟瀟和趙長卿也想起了各自早逝的夫婿，一陣黯然無語。很快又都各自振作起來。

逝者已矣，再追憶也沒用。孩子們懂事聽話勤刻苦，是們支撐下去的最大力。

……

這一份試卷，以詩書為主，涵蓋了算學和禮樂常識，就連常識也有涉及。可以說是全面又細致。

試卷是謝明曦親自出的，難度可想而知。

孩們一開始筆疾書，半個時辰后，各自皺眉苦思。尤其是霆哥兒和小寶兒，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

霆哥兒喜好習武，每日晚上除了完課業的時間，皆耗在了練功房里。在詩書下的功夫，考試時頭痛也是難免。

小寶兒就更不濟了。他生淘氣，上課總坐不住，時常分心。往日在蜀地的時候，他年齡還小，也沒人對他有太高要求。在孩里墊底也不惹眼。如今進宮讀書，頓時就了最吃力的那一個。

饒是親娘秦思蕁陪著他接連溫習了幾個晚上，效果也有限。此時坐在桌前愁眉苦臉。

霽哥兒年齡最大，讀書的時間最長，考的試卷和其余孩都不同。此時也沒輕松到哪兒去。

相較之下，佑哥兒的有竹運筆如飛便格外引人注目了。

尹瀟瀟低聲音道：“佑哥兒承襲了親爹的讀書天賦，來了還沒到一個月，就已將霖哥兒他們都比了下去。”

在座的孩，皆十分聰慧，沒有愚笨的。不過，佑哥兒依然是其中最出的一個。

為夫子，免不了偏天賦過人的學生。更何況，比起淘氣好的小寶兒霆哥兒他們，佑哥兒安靜斂，有著遠勝同齡孩的沉穩。除了略弱些，簡直挑不出什麼缺點來。

謝明曦含笑點頭：“佑哥兒確實難得。”

兩人的聲音得很低，安靜考試的孩們還是聽到了。忍不住各自抬頭看了被夸贊的佑哥兒一眼，心里微微泛酸。

就連阿蘿也忍不住酸了一回。

娘親對百般挑剔，還從沒這麼夸過呢！

不行！這回考試，定要拿下第一不可！

沒錯，阿蘿的目標從不是得個優，而是第一！

當年娘親在蓮池書院讀書時，傳下了無人能及的記錄，每次月考歲考皆是滿分。小阿蘿再聽聞此事后，便以此為目標。

……

考試一共一個半時辰。

時間一到，顧山長便張口道：“眾學生停筆吧！”不等顧山長吩咐，謝明曦親自去收了試卷。

小寶兒不敢再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還有三題未填的空白試卷被收了去，一臉的苦。

霆哥兒稍強一點，只剩兩題沒填，正想自得地挑釁小寶兒幾句。就見尹瀟瀟不善地瞪了過來。霆哥兒了脖子，不敢吭聲了。

自那一日話說開之后，五嬸娘對他比往日嚴格了許多。手揍他時也半分不含糊了。可他心里并不沮喪，反而高興的很。

似乎有一層看不見不著的隔閡，被徹底打破了。

五嬸娘這是將他和霖哥兒一般看待，才會對他嚴厲起來。

佑哥兒早已寫好試卷，還有世間檢查兩遍。收完試卷后，佑哥兒關切地問阿蘿：“阿蘿妹妹，你考得怎麼樣？”

只查了一遍試卷的阿蘿妹妹扁扁，不理佑哥兒。

佑哥兒：“……”

他做錯什麼說錯什麼了？

為什麼阿蘿妹妹生他的氣？

考試前阿蘿妹妹還細心地叮囑他認真考試來著，怎麼考完試就翻臉了？

佑哥兒一頭霧水，一時想不明白。

謝明曦看在眼里，頗覺好笑，不著痕跡地警告地看了阿蘿一眼。

結果，阿蘿就生悶氣了。

到底誰才是娘親生的孩子？怎麼娘對佑哥兒比對還要好？

生悶氣的阿蘿妹妹，中午用膳時和卿姐兒坐在一起，就是不搭理佑哥兒。無辜被遷怒的佑哥兒也沒時間惆悵，吃完飯便被鈺哥兒欽哥兒拖到一旁悄悄對試卷答案去了。

被比學渣的小寶兒勇敢地湊了過去，不到一盞茶功夫，就哭喪著臉回來了。

心的卿姐兒小聲安道：“小寶哥哥別急。試卷還沒改出來呢！分數低一些也無妨，只要是優就行了。”

小寶兒苦著臉：“我就是怕得不了優。回家以后，我娘定會化母老虎，先咆哮我一通，再揍我一頓不可！”

更重要的是，下午大家伙兒都去花園玩，只他一個人被留在書房里，那多丟臉啊！

他陳小寶兒也是很要面子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