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謝皇后在椒房殿里設宮宴，宴請一眾同窗好友。

盛鴻換了常服，一并列席。

天子這等厚行徑，林微微等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慣例地各自打趣戲謔幾句：“今日宮宴，我等要敬眾夫子幾杯酒，謝夫子們這幾年對孩子們的心教導。”

“正是。不知皇上算夫子那一撥，還是算家長們這一撥。”

盛鴻挑眉笑道：“自然是和你們一邊，一起敬夫子們喝酒了。”

說完，盛鴻主起端起酒杯，鄭重說道：“多謝諸位夫子對阿蘿的教導。我先飲三杯為敬。”接連不斷地喝了三杯。

然后，盛鴻沖林微微等人笑道：“現在到你們了。”

林微微等人：“……”

這個盛鴻，還是這般狡詐腹黑。

謝明曦和顧山長忍俊不，各自笑了起來。

喝的是果酒，便是酒量淺薄的林微微，喝個十杯八杯也不在話下。熱熱鬧鬧地敬酒勸酒，宮宴很快喧鬧起來。

略略了一圈的秦思蕁起端起酒杯，滿面激之：“小寶兒素來淘氣，這幾年在宮中讀書，夫子們不知為他了多心煩了多神。今日我借水酒三杯，敬幾位夫子。”

三寶兒只有幾個月大，二寶兒也正是淘氣的時候，秦思蕁每日為他們兩個就有不完的心。顧不上小寶兒。

好在小寶兒在宮中幾年有謝明曦等人細心教導，課業雖不及佑哥兒他們，比起同齡的小年郎也算上佳了。

謝明曦笑著說道：“秦姐姐不必這般客氣。小寶兒聰慧機靈，就是子略微浮躁些。從明日起，阿蘿和佑哥兒他們去書院讀書，小寶兒年齡還未到書院之齡，明年才能學。接下來這一年，秦姐姐可得心教導小寶兒。”

秦思蕁笑著應下，兩人一同舉杯，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

……

小年們今日也坐了一席。

在松竹書院讀書已經兩年的霽哥兒，坐了最上首。

十三歲的霽哥兒，面容俊朗，個頭拔高了一截，已是翩翩年模樣。只是，一張口嗓音有些沙啞怪異。

阿蘿忍不住笑道：“霽堂兄，你的聲音好生奇怪。”

“可不是麼？傳說中的破鑼嗓子是不是就是這樣？”芙姐兒也笑著打趣。

霽哥兒被打趣得紅了臉，端起酒杯道：“喝酒喝酒。”

阿蘿和芙姐兒咯咯笑了起來。

佑哥兒含笑凝著阿蘿。

鈺哥兒含笑凝著蓉姐兒。

欽哥兒含笑凝著芙姐兒。

小寶兒含笑凝著卿姐兒。

霆哥兒：“……”

霆哥兒翻了個白眼。得虧明天就各自去松竹書院蓮池書院了。再這麼混在一起讀書下去，幾個傻乎乎的堂姐堂妹都要被混賬小子騙走了。

霆哥兒看著鬧心，索轉過頭，對著霖哥兒說道：“霖堂兄，今晚難得被允許喝果酒。今晚我們兩人多喝幾杯。”

果酒度數低，有淡淡的甜味。十歲左右的年郎喝著正好。

霖哥兒和霆哥兒從未飲過果酒，喝在口中覺得滋味好，便多喝了幾杯……待到宮宴散后，兄弟兩個勾肩搭背一路唱歌嚷著回去了。

“霖堂兄！我們明日早上就能出宮去松竹書院讀書啦！哈哈！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霆哥兒紅著一張臉，一臉激興，因略有幾分酒意，聲音格外高。

霖哥兒打了個酒嗝，目有些渙散，嘿嘿笑道：“我也想出宮去讀書。以后，我們就能自由自在，沒有娘在旁邊盯著我們了。”

霆哥兒也打了個酒嗝：“五嬸娘心，其實本舍不得下力氣揍我們。其實，我最怕的還是七嬸娘。一想到以后可以離七嬸娘的視線，我心里就滋滋的。”

霖哥兒將食指靠在邊，輕輕噓了一聲：“噓！我們兩個聲音小一點，說的話可千萬別被我娘聽見了。”

霆哥兒立刻了脖子，低聲音：“好，我們聲音小一點。”

一直尾隨在兩個孩子后被吵的頭痛的尹瀟瀟：“……”

尹瀟瀟哭笑不得，走上前，出手，一左一右各擰住霆哥兒霖哥兒的耳朵：“你們兩個混賬臭小子！到底是喝了多？瞧瞧這副小醉鬼模樣！都給我去沐浴更睡覺去！明日早上還得早起去松竹書院。”

“要是遲了，看我不揍得你們兩個屁開花！”

霆哥兒霖哥兒一起誒喲痛呼，哪里還有半分之前趾高氣昂的模樣！

……

隔日凌晨，天剛微微亮，謝明曦便起下榻。

阿蘿也早早起來了。

今日是第一天去蓮池書院，阿蘿特意挑了件朱紅的羅穿上。白皙如玉般潔的麗臉龐上，盈滿了喜悅和希冀。一雙眼眸顧盼生輝。

謝明曦靜靜地凝視著兒，目中閃出笑意。

吾家有初長啊！

為親娘，心里焉能不驕傲？

除了驕傲歡喜之外，還有一雛鳥將要第一次離巢覓食的唏噓。

“母后，”阿蘿滿心歡喜地走上前，行了一禮：“今日你要送我去蓮池書院麼？”

謝明曦笑著嗯了一聲，手輕阿蘿的發：“今日你第一日去書院，我當然要送你去。以后，就讓云每日陪你一同去書院。”

除了云之外，林侍衛也是必不可的。

顧山長也笑著來了：“阿蘿，師祖母今天也陪你一同去書院。”

阿蘿滿心喜悅，連連點頭。

然后，盛鴻也來了：“阿蘿，父皇也送你去。”

謝明曦：“……”

謝明曦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白了盛鴻一眼：“你不是還要上朝嗎？”

盛鴻不以為意：“我已經讓魏公公去傳令，今日朝會遲半個時辰，讓百稍等上一等就是。”

不等謝明曦出聲，盛鴻又說道：“兒第一日離宮去書院讀書，我這個親爹怎麼能缺席！”

阿蘿心花怒放，沖上前抓住親爹的胳膊用力搖晃：“爹，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爹了！”

盛鴻一臉驕傲，挑眉一笑：“那是當然。”

謝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