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面慘白，如一攤爛泥，全哆嗦不已，想張口求饒。卻未能發出聲音。

周全上前，手用力，卸了江夏王的下。然后將江夏王拖了出去。

南安王滿臉鮮，狼狽至極地爬了起來，跪著連連磕頭謝恩：“多謝皇上恩典。”

盛鴻冷冷地看了過去，目中閃過一厭惡，語氣森冷：“南安王，你迷途知返，將功贖罪。朕暫且饒了你。不過，日后你若再有反意，江夏王的今日，就是你的來日。”

南安王全哆嗦個不停，話也說不利索了：“皇上放心，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絕不敢再生二心。”

盛鴻沒再看南安王，目掠過汾郡王等宗室親王郡王：“午時一過，便給江夏王行刑。汾郡王領著所有宗室親王郡王及藩王前去觀刑。”

“宗人府大牢里的藩王們，也都領進宮來，讓他們親眼看一看江夏王的下場。”

天子之怒，令人心驚。

天子之威，令人畏怯。

汾郡王也沒勇氣和盛鴻對視，垂首應下。更別說一眾親王郡王藩王了。一個個低頭應是，老實得像一堆鵪鶉。

……

這一場凌遲之刑，整整進行了三日。

整整三千刀，全白骨可見。江夏王凄厲慘呼了三日，才氣絕亡。

觀刑的親王郡王們，連著吐了三天。之后，皆病了一場。一眾歸京的藩王，就更別提了，三日之昏厥的不在數。

奈何天子有旨，昏厥也不能出宮，有太醫在一旁施針灌參湯，保準片刻過后醒轉，繼續觀刑。

原本還死撐著不肯出私兵的藩王們，一個個痛哭流涕地哀求要見天子，要出私兵。

可惜，他們松口的太遲了。

天子沒見他們，令汾郡王和安王一個個反復審問，確認他們出了私印和所有私兵，依舊將他們關在大牢里。什麼時候平定藩王，什麼時候才能出大牢。

這些藩王們，悔恨得腸子都快青了。

早知有這麼一天，當日真不該聽信江夏王的鬼話。鬧得自己陷這等困境。往日他們盼著潁川王河靖王多撐些時日，現在卻恨不得他們立時就落敗才好。

先出了大牢的藩王們，也無人再敢口出怨言，倒是暗自慶幸。

好在自己見機得早，投誠得及時。無需在大牢里苦熬。

只是，經過此事，藩王們的面和風然無存，再無圣眷可言。一個個低頭夾著尾做人。

唯有陳留王府，毫沒這場風波的影響，依然圣眷濃厚。

天子時常召陳留王進宮說話，謝皇后也常宣召陳留王府的眷進宮覲見，時有厚賞。陳留王的兒孫們，更是率先有了好前程。陳留王世子，如今已進了兵部任職。陳留王的長孫，在宗人府里當差，頗重用。

令人艷羨不已。

誰說陳留王膽小怯懦老糊涂了？這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善于自保啊！

只憑第一個向天子投誠的功勞，陳留王府就能安穩立足，保持數十年的富貴不問題。

得以保全的幾位藩王，再次匯聚陳留王府，對著陳留王痛心疾首地懺悔：“當日悔不該聽信江夏王的慫恿，差點鑄大錯。”

“陳留王叔說的話，才是真正的金玉良言啊！”

“以后，我等皆以陳留王叔馬首是瞻。王叔在皇上面前頗有面，以后可得提攜我們一二。”

他們是老了，混吃等死無所謂。可他們還有兒孫呢！

江夏王一死，陳留王的病自就好了。紅滿面，神奕奕，耳清目明。看著哪有半分老態龍鐘的架勢。

幾位藩王涕淚加，陳留王也沒見怎麼容，呵呵笑道：“我一把年紀，早就老朽無用。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歸西了，你們以我為首算怎麼回事。有空多去汾郡王府和安王府走走才是真的。”

“今日不說這些掃興無趣的話，來來來，喝酒喝酒。”

眾藩王：“……”

這個不溜丟的老狐貍！

不過，老狐貍說話確實有些道理。

經此事后，藩王們皆被打得抬不起頭來。再私下聯結，只會惹來天子猜疑不喜。

倒不如去汾郡王府和安王府多走示好。汾郡王是宗人府宗正，是天子心腹，安王是天子胞弟，最得天子信任。向他們示好，就是討好天子啊！

藩王們很快反應過來，忙舉杯敬陳留王。

陳留王滋滋地喝了酒，心里舒坦暢快之極。

事實證明，他當日做了最明智的選擇。

……

天子立威，不僅震懾住了一眾藩王及宗親。

便連文武將們，近來也老實消停多了。

有贊譽天子雷厲風行英明神武的，自然也不了有人私下里非議天子手段太過狠辣：“江夏王死有余辜，千刀萬剮方解恨。不過，江夏王府上下百余口，都被殺得干干凈凈，這可有點太過狠辣了。”

“行刑的那一日，江夏王府尸首遍地，就連江夏王的親兵也被殺得干干凈凈。”

“是啊！罪不及婦孺，怎麼著也該給江夏王留點脈。年的那幾個孩子，總得留下。”

“當日寧王他們造反，后來被賜死，妻兒可都好端端地，現在都在宮中住著。”

這話剛一出口，就被人呸了回去。

“這和寧王閩王魯王他們當日謀逆可不一樣。他們當日合謀刺殺先帝，幾乎沒傷及朝臣，后宮亦安然無恙。所以，天子也網開一面，保全了他們的妻兒。”

“謀逆造反是十惡不赦的重罪。若不是江夏王，神衛軍怎麼會打了大敗仗，又怎麼死傷這麼多將士？”

“河靖王多了三萬兵力，戰事不知要多延續多久，死傷的士兵和百姓，又不知會有多。皇上不痛下殺手，怎麼能震懾得住那些野心的藩王？”

“沒錯！藩王們陸續出的私兵，加起來足有十幾萬兵力。這些兵若都反了，大齊將戰不休，再無安寧之日。”

這些閑言碎語，不得傳進宮中，也傳進帝后的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