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瀟瀟容貌俏麗,舒朗,一雙眉生得如男兒一般,濃厚英氣。
此時,尹瀟瀟挑眉相問,明亮銳利的目,如一雙利劍刺向趙長卿。
趙長卿不聲地應道:“過了這個年,蓉姐兒便十七歲了。這個年齡,也該持親事了。不瞞弟妹,我在宮中,不便張羅。便讓兄嫂幫著持張羅,倒是有兩家不錯的,出想結親的意思。”
“一個是廉家的四公子,一個是楚家的六公子。”
“不瞞你說,我也正發愁,到底挑一個好呢!你今日來了,替我參詳參詳如何?”
尹瀟瀟又一挑眉,冷笑一聲:“二嫂,我今日既是來了,就要把話說個清楚明白。你也別在我這兒兜圈子繞彎子了。”
“你是蓉姐兒的親娘,霽哥兒是嫡親的兄長。蓉姐兒的親事,由親娘兄長做主,也是應該的。誰也挑不出理來。”
“可我也要提醒你一聲。宮中外,沒人是傻瓜。你想以蓉姐兒結親聯姻的用意,我能看得出來,別人難道就看不出來?”
這個別人,當然說的是帝后。
尹瀟瀟言語直接犀利,趙長卿再厚的臉皮也擋不住。
趙長卿臉孔發熱,頗有些難堪。強自撐著應了回去:“五弟妹誤會我了。蓉姐兒是我親生的兒,難道我還能不疼?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尹瀟瀟冷冷打斷:“你說得沒錯,蓉姐兒是你親生的骨。你這個親娘不想疼,想將推火坑,誰也管不了。”
趙長卿一怒起,怒目相視:“廉家楚家都是大齊頂尖將門,廉四公子楚六公子亦是出的年郎,哪一個都堪配蓉姐兒。我心為挑選的親事,怎麼就了將推進火坑了?尹瀟瀟!你休得胡言語,壞我的名聲!”
尹瀟瀟呸了一聲:“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虧你說得出口!你還真是親娘啊!不過,你只配當霽哥兒的親娘,本不配做蓉姐兒的親娘!”
趙長卿:“……”
這般刺心挖肺的話,趙長卿聽在耳中,氣得七竅生煙,手指著尹瀟瀟怒道:“你給我走!我這里不歡迎你!”
尹瀟瀟又呸了一聲:“要不是為了蓉姐兒,你當我樂意到你這兒來!”
“我最后提醒你一回。人在做,天在看。現在親事未定,你還有后悔補救的機會。可別真地做出追悔莫及的事來。”
說完,尹瀟瀟轉離去。
趙長卿氣得臉孔煞白,扔了一套茶碗。
……
尹瀟瀟也被氣得不輕。
有些話,對著謝明曦不便直說。
尹瀟瀟索去了蕭語晗那兒,發了一通牢兼火氣:“……真是氣死我了!真沒見過這樣的親娘!蓉姐兒自小就順乖巧,聽話。怎麼就能狠得下心腸,斬斷蓉姐兒心儀的姻緣!”
蕭語晗倒了一杯清茶給尹瀟瀟:“喝口茶消消氣!等等,茶水有些燙,別喝得太猛……”
提醒得遲了!
尹瀟瀟被燙得一口茶水噴出了口,連連咳嗽數聲。
蕭語晗哭笑不得:“你呀,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是這等急躁脾氣!茶要慢慢喝,話也慢慢說才是。”
尹瀟瀟噴出茶水,總算緩過氣來,理直氣壯地說道:“沒錯。我自小到大都是這等脾氣別說三十歲,就是到了六十歲,我也還這樣!”
蕭語晗啞然失笑。
可不是麼?
歲月漫漫,如一把冰冷無的刀,將所有人都雕琢出了另一番模樣。便是盛鴻和謝明曦,也有了細微的改變。
唯有尹瀟瀟,還是活得這般鮮明生,敢敢恨,耿直而明快。
或許,這也是所有人都親近喜歡尹瀟瀟的原因。
蕭語晗拿過一方帕子,不疾不徐地為尹瀟瀟拭角,然后才道:“這到底是魯王府的事。皇后都沒手,你著急有什麼用!”
尹瀟瀟哼了一聲:“是沒用!依我看,趙長卿是吃了豬油懵了心,還打著來日方長霽哥兒總有一日能翻的主意。所以堅持要和武將結親,為霽哥兒拉攏助力。廉家楚家,都是頂尖將門,不論和哪一家結親,對霽哥兒都有利。”
“虧得尹家嫡支只我一個,子侄都是旁支的。不然,說不定就要和尹家結親了。”
蕭語晗瞥了氣沖沖的尹瀟瀟一眼:“二嫂為霽哥兒費盡了心思,連蓉姐兒的親事也要利用。你是怎麼打算的?”
“霖哥兒和霆哥兒也都老大不小了。他們的親事,你心里可有算?”
尹瀟瀟挑眉道:“兩年前我就想好了。”
“霖哥兒心儀梅家姑娘,霆哥兒喜歡的是劉姑娘。其實,半個月前,我已經私下請托人去梅家劉家提親了,待兩家有了回音,我就讓正式登門提親。”
蕭語晗目中閃著笑意,故意提醒一句:“梅家雖是新貴,在朝中卻沒什麼勢力。劉家在京城基淺薄,連二流也排不上。你可得想好了!”
“這有什麼可想的。”尹瀟瀟干脆利落地說道:“霖哥兒和霽哥兒的親爹是怎麼死的,你我都清楚。這些年,若不是帝后寬厚,他們哪有今時今日的景。”
“閩王世子寧王世子的名頭說著好聽,其實他們都是罪臣之子。難不就因為他們是男子,就應該凌駕于阿蘿之上?甚至要去搶本屬于阿蘿的東西?”
“有這等想法的,就是不知恩的白眼狼!”
“我從無野心,霖哥兒霆哥兒被我教導多年,他們也不會生出不該生的念頭來。”
“現在他們朝聽政,學著當差。皇上派遣他們當差,他們就用心當差做事,為朝堂效力。我為他們持親事,給他們兄弟娶自己喜歡的媳婦回來。以后,他們就安生過日子。”
尹瀟瀟一氣呵說出了心中打算。
蕭語晗滿心快,笑了起來:“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我也想好了。芙姐兒和李二公子彼此心儀。以方妹妹周全的子,定會去求皇后保提親。到時候我便應了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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