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襟之下的微翠綠非常,看上去猶如實質,就像是一個最碧綠晶瑩的翡翠一般,與之前突然暴起的那些綠顯然是同種同源,不過在威力上卻是天差地別。
陸塵沉片刻,掀開了那片角,果然便看到在雪白的脖頸上,一細繩上掛著一枚吊墜,形如竹枝,拇指細,通碧綠,在輝中還不住有充盈的靈氣彌漫蒸騰而起。
很難想象,之前那種陡然出現的狂暴景象,便是這件溫潤碧綠的東西所引發的。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最要的是,陸塵清晰地記得,這個翠綠樹枝般的吊墜在之前的時候,竟然與自己的那顆種子發生了共鳴,也正是因此才產生了種種異象,最後更是直接帶著兩人一狗沖了這個神樹中。
這翠綠枝條,必定與這顆“種子”有極大的關系。
陸塵盯著這如翡翠般的麗枝條,眼神越來越亮。
阿土在陸塵邊轉悠著,有些好奇地看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白蓮,時不時還轉頭看一眼陸塵。
不過見陸塵一直沒什麼靜後,阿土便覺得有些無聊,轉過頭去看著周圍,饒有興趣地看著周圍的樹牆,在那些壑腳的地方觀察著,心想待會要不要跑過去尿一下,表示這塊地盤也是我阿土大爺的了。
便在這時,阿土突然聽到耳邊傳來陸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又有幾分莫名的意味,仿佛還有一歎息之聲,道:“一枝兩葉一顆種,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阿土把腦袋了過來,看了陸塵一眼。陸塵笑著了它的頭,眼睛卻兀自盯著那翠綠枝條,道:“我本以為魔教裡的人都是瘋子,也以為他們說的都是瘋話,那棵傳說中可以貫通三界的神樹,更是他們瘋狂的囈語而已。”
他笑了笑,或許是帶了一嘲諷之,淡淡地道:“一枝兩葉一顆種,這便是魔教神話故事裡,在上古時候神樹毀滅時,於我們這一方世界裡所僅剩的東西。那故事還清楚地說了,只要集齊這四樣神,則神樹就會再生,三界當能一統。”
“能和種子共鳴的這個,應該就是這世間僅有的一截‘神樹枝條’了罷。”
※※※
阿土等了一會,看到陸塵還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獨自走開,來到樹邊緣那些奇怪的木牆下,開始聞聞嗅嗅地尋找著什麼。
不過它還沒走出幾步,忽然便聽到後傳來陸塵的聲音,道:“阿土,不許撒尿。這裡不通風,會臭死人的。”
阿土轉過來,對著陸塵“汪汪”了兩聲,看起來有些不滿,不過還是走了回來,只是中間還是不舍地回頭看著那些樹牆,似乎很是憾的樣子。
陸塵沒去理會那只有些怨氣的笨狗,目還是集中在眼前那翠綠樹枝上,過了片刻後,他出手指抓住了這樹枝,然後緩緩握。
樹之中,仿佛有片刻的寧靜。
忽然間,有芒亮起,一道綠芒從他指裡照出來,接著又是一道,一道接一道,從他手掌的每個隙裡都頑強地出了碧綠的。
那芒微微抖著。
片刻之後,忽然一異常濃烈的香氣,猛然彌漫開去,從陸塵的掌心裡,從他握拳的手掌中,從每一道隙中,突然都流淌出綠的粘稠無比的水流。
陸塵盯著這些綠水,看著它們沿著他的手掌緩緩流淌,然後滴落,飄在空中。
靜默了無數歲月的樹,在這一刻,突然仿佛是深深歎息了一聲,又像是早已的旅人因為欣喜而微微抖起來。那些迷蒙泛青的氣,開始迅速地在樹牆上遊走閃爍著,讓那些碧綠的水漂浮在半空裡,然後以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化為細小無比的末,飄向這個樹的每一個角落。
有風起舞,這綠化作了波濤,自行旋轉起來,似一場等待萬年的大雨,像一個遲到萬年的約會,終於相聚。
陸塵與阿土怔怔地站在地上,看著這氣勢宏大又詭異無比的一幕。
綠淹沒了一切!
如一場遠古時代的洪水浪。
所有的細都撲向樹壁,轉眼間將所有的地方都掩蓋起來,讓這個古老的樹變了一個綠的世界,但很快的,那些綠又像是與樹壁融為一,迅速地消失不見。
“轟!”
從一片靜默之中,驀地傳來了一聲轟鳴,仿佛來自這個古老樹的最深。陸塵霍然抬頭,只見這樹周圍的樹壁在瞬間模糊,泛青的輝瘋狂地閃爍著,再然後,忽然天地一片漆黑,周圍盡是虛無。
他好像突然置於一片黑暗無邊的虛空之中,上下左右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無天無地,就連他的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空地漂浮在黑暗之中。
一點一點的芒,從遠方忽然亮起,還有“汪汪汪汪……”的聲,似乎是阿土的聲音,帶著驚慌與一點疑。
陸塵抬頭去,便只見有滿頭星鬥,低頭一看,依然如此。
他的子似乎在不停地漂浮著,完全失去了自控,在這片神奇的虛空裡毫無目的地漂流著,直到忽然有翠綠芒再度亮起。
芒猛地刺破黑暗,在虛空中綻放出難以形容的輝,繼而從碧綠團的深,突然出無數奇異須般的線,擊碎了一片片看上去堅實的黑暗,如同樹一樣,進了這一方黑暗的天地。
然後芒大盛,如暴烈的太霍然出現在眼前,放出萬丈輝,在那一瞬間,仿佛漫天星辰都失去了彩。
芒稍暗,有風吹起,天地之間呼嘯之聲而來,似遠古流傳的一首蒼涼古曲,在幽幽訴說著往事。一道碧綠芒形的大門,陡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須臾之後,綠霍然暴漲,穿過他的軀又再度匯聚,陸塵回頭一看,只見後地方,赫然也形了一個類似的碧綠大門。
綠璀璨,仿佛有洶湧澎湃生生不息的生命氣息,將所有的黑暗都驅散開去。輝閃閃,一切仿佛都變作了碧綠的海洋,但是片刻之後,忽然眼前的這一切盡數消散,如一場夢境在眼前碎裂開去,化為無盡的塵埃。
陸塵發現自己再次出現在那個樹中,仍然還站在原地不。
那些璀璨耀眼的綠芒,此刻已經全部消散,再不見有任何蹤影,這個古老的樹似乎又再一次恢複了原狀。不過若是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在那些古老斑駁的樹牆之上,突然多出了許多生機,甚至就連那些纏連在樹壁外的奇異泛青之氣,此刻的也深邃了不。
但是最令陸塵吃驚的,還是在兩側的樹壁上,在蒙蒙般氣的背後,突然多出了兩扇大門的廓。
那並不是真的兩扇大門,只是依稀有兩個門扉的廓而已,同時被古老的樹牆和那些遊的氣遮蓋了大半。陸塵試著過去索了一下,卻發現那裡就像是水中月鏡中花,只能約看到,真要去時,卻無論如何也覺不到。
兩扇門,到底是不是真的門?
如果是門,那麼又通向哪裡?
※※※
陸塵默然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白蓮仍然還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知為何,似乎剛才那綠與種子發生共鳴時所迸發出的強大力量,對造的影響格外的大,以至於直到此刻仍然無法清醒過來。
陸塵走回到的邊,檢查了一下後,他的眉頭迅速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這個的呼吸正在突然變得緩慢下去,並且間隔時間越來越長,就像是……某種妖在寒冷的冬季,藏在泥土山中冬眠一樣。
可是,人是不會冬眠的!
陸塵了的手,手冰涼。
沒有再作任何的猶豫,陸塵立刻坐了下來,然後對站在一旁的阿土了一聲,讓它趴在自己邊,同時將白蓮抱在了自己懷裡,另一只手則是抓住了阿土。
在他有所作之前,他的目掃過白蓮的前,忽地一怔,只見帶著的那塊吊墜仍然一如往常般翠綠滴,但不知為何,原本的那生機的神韻卻是減弱了大半。
他多看了那翠綠樹枝一眼,隨即閉上眼睛,忽地一聲低喝,雙手猛然抱了白蓮和阿土。
耳邊仿佛傳來了轟然大響,那一刻似乎穿過了無數路程,似漫長,又像是眨眼功夫,突然間他們兩人一狗再一次憑空出現在那間一片狼藉的小屋中。
“砰”的一聲,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阿土一個激靈,如電般跳了起來,搖頭擺尾看起來很是激,十分高興自己終於返回了這個悉的世界。而陸塵則是轉頭向白蓮看去,在看到的呼吸停頓片刻後,跟著開始正常起來後,他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好像不太適應在那個樹裡啊……
陸塵在心裡這麼嘀咕了一句,隨即目又一次落在白蓮口上的那翠綠吊墜上,眉頭又皺了起來,心裡覺得有些麻煩。
正在這時,白蓮的子一,卻是眼看著好像快要醒來了。陸塵眉頭挑了一下,心念疾轉,無數個念頭在瞬間從腦海中湧過。突然,他猛地手,一把扯破了自己心口外的衫,隨後那柄黑劍突然出現在他手上,反手便直接在自己口部位的上來回刺割了幾下,頓時鮮橫流,一時間模糊。
陸塵痛哼了一聲,但下一刻他手掌一翻,黑劍隨即消失,他的子搖晃了一下,臉便忽然蒼白了下來,好像上一半的鮮都從那傷口流了出去,一下子頹然倒地,重重摔在地上。
片刻之後,這個聲音好像驚了白蓮,有些意識模糊地睜開雙眼,隨即就是子一震,看到了離自己不遠,倒在地上子不住搐的陸塵,頓時大吃一驚,忍不住一下子坐了起來,驚問道:“你……你怎麼了?”
陸塵捂住傷口,面容扭曲出痛苦之,看著眼前這個異常麗的,連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道:“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人,一言不合就要殺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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