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火棘子是一種外形比較像小麥的暗紅作,生長在旱地坡地上。
將火棘子穗擼下來掉外殼,得到的是一粒粒跟小米似的糧食,需要用清水浸泡一夜一天才能去掉天然帶著的那種苦味,可以用來煮粥或者煮飯。
當然,味道自然比不上白米飯,冇有飯香味,並且吃起來顯得很糙。
這種火棘子的產量非常低,而且村子周圍的地有限,每家一年能收穫兩三百斤就算很不錯了,饒是不好吃,也是寶貝,平日裡都節省著吃,通常而言都會留到過冬的時候才吃。
穆家自然每年也收穫兩百多斤的,但基本上冇有姐弟妹三個的份,三個人頂多能喝一碗彆人撈剩下的比清水濃稠點兒的湯。
至於那一大鍋香噴噴好吃到冇朋友的燒虎,小姐弟倆就更讚不絕口了,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這是他們吃過的最好的食了。
墨雲深也不由得有些意外,心道這娘子看著大大咧咧,冇想到居然還燒得一手好菜。
四個人風捲殘雲,很快吃飽喝足。小姐弟倆笑嘻嘻的搶著收拾洗刷餐用,讓姐姐姐夫休息休息。
正好穆青荔最煩洗碗刷鍋什麼的,而墨雲深於此道甚不擅長,橫豎這也不是重活,樂得讓他們去做。
剛剛收拾乾淨,穆青芽正準備燒點熱水洗漱用,穆知宏、薑氏與穆芳萍、穆天寶一家子都來了。
氣勢洶洶,顯然來者不善。
空氣中餘香冇散,四個人一進來就聞到了,被這從來冇有聞過的香味衝擊得一怔,明明剛剛纔飽飽的吃過了晚飯,卻突然又覺得好、好想吃。
大人也就罷了,穆天寶才五歲,他可什麼都不懂,當即一臉貪婪樣,誇張的吸了吸鼻子,抓著薑氏的裳往上扭著子撲蹭,嚷嚷道:“好香!好香!有好吃的!我要吃、娘,我要吃好吃香香的!”
穆知宏立刻瞪向穆青荔質問:“做了啥吃的還不趕拿出來?冇聽見你弟弟要吃嗎?”
穆青荔了,很有就的嗬嗬笑道:“很香是吧?我也覺得香的!做的是虎而已,難道你們做的不香嗎?哎,手藝好就是冇辦法呀!”
“死丫頭,什麼時候學會這麼伶牙俐齒了?管你做的是什麼,還不趕拿出來!”穆知宏氣得心頭一堵。
“冇有了,我們剛剛都吃完了。”穆青荔把手一攤,甚是憾的道:“你們要是再來早半刻鐘就好了,可惜了!”
“你——都怪我呀,冇好好教你,你怎麼變這麼一副樣子!真是、真是——唉!”薑氏又開始唱唸做打。
穆天寶見自己鬨了半天還冇吃到香香的好吃的東西哪裡樂意?哇哇大哭起來,扭著跳腳,蹭在薑氏上大大不依。
穆知宏氣得暴跳如雷,大罵穆青荔。
穆芳萍心疼弟弟,了他的腦瓜子,笑道:“這還不簡單嗎?爹,讓姐再做一份不就得了?”
穆知宏眼睛一亮,喜得誇道:“萍兒就是聰明!”對著穆青荔的時候,又是兇神惡煞的命令語氣。
話說這香味他們聞著的確像是虎,可是那香味又完全跟自家吃的不一樣。
今晚有吃個夠,本來吃的時候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十分開心的,覺得這可真是香啊,香得不得了。
然而此刻聞到了穆青荔家的這虎香,再想想自家煮的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穆青芽小姐弟倆聽到父親如此偏心,忍不住撇了撇,站在一旁抿一臉的不平。
穆青荔怎麼可能給他們做?搖著頭道:“不啊,需要的調料都冇有了!而且我剛剛吃飽好睏、好想睡覺啊,你們要是冇彆的事,唔,就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墨雲深很識趣的笑道:“可不是,今天我們去找那猛虎折騰了一天,要睡了,你們是不是先回去?”
“死丫頭,你趕我們走?”穆知宏怒道。
薑氏也道:“青荔,你可真不孝啊!”
穆青荔懶洋洋看了薑氏一眼,道:“這兒又冇有外人,你那慈母的樣就彆裝了,裝了也冇外人看到會誇你幾句。你天這麼裝也不嫌累啊?”
“你——”薑氏又又怒,委屈的看向穆知宏。
穆知宏黑著臉這回是真的怒了:“死丫頭,你、你真是反了啊!趕給老子道歉!”
穆青荔眼皮子翻了翻,道:“罷了,咱們把地方讓給他們吧!咱們上河邊草地上睡覺去。彆忘了把剩下的虎和虎皮也帶走,省得被人順手牽羊給拿了!”
穆知宏氣得哆嗦,他們來就是為了虎皮,怎麼可能讓他們帶走?
又聽穆天寶依然嚎啕哭鬨得厲害本冇法兒說事,穆知宏便讓薑氏先將穆天寶帶回家,自己攔住了穆青荔等,問要這張虎皮。
穆知宏說的振振有詞,他當爹的難道還不能向兒要東西?一張虎皮怎麼了?的命都是他給的,把養了這麼大,難道不該孝敬回報他?連一張虎皮都捨不得?
還警告彆拿老村長說話,如果當兒的願意給、願意孝順當爹的,老村長難道還能阻止?
若是從前的穆青荔,麵對這樣強勢的父親,本無從招架。
就算想招架也不會是穆知宏的對手。
可是,這芯子裡換了一個人,穆青荔哪兒把穆知宏放在眼裡?
穆青荔就不管他唾沫橫飛、橫眉冷眼的說啊說、說的如滔滔黃河不絕,自己至始至終都是一個表一句話:不給。
墨雲深看得歎爲觀止,咳咳,他一直以為最殘酷的鬥爭是朝堂權貴權勢之爭以及皇室奪嫡之爭,原來爭鬥無不在、無不有。
這民間小門小戶的爭鬥,照樣是能要人命的爭鬥。
假如他娘子弱一點,姐弟妹三個遲早會落得悲慘無比的結果,隻怕到了那時,死反倒是解。
“你個死丫頭,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老子不能白養了你這麼大!真是,老子跟你費什麼話呀?直接拿不就得了?”
穆知宏見本冇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反而一副閒閒看戲似的模樣在聽自己的“語重心長”,頓時惱怒,索懶得遮掩了,直接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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