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做的靠山

進了屋子，陸依山臉上那種倉惶的怒氣卻是消失的一不見。

他負手立在窗邊，年紀輕輕的臉上，寫滿了沉穩鎮定。

他在外頭那焦躁易怒的樣子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陸錦棠在心裡琢磨了片刻，“我聽方氏說，你字醜，不讀書，不完課業，不會背書，不想去襄王府？”

陸依山冷笑一聲，“你是替方氏來的？”

陸錦棠冇說話，向窗邊的桌案走去。

桌案上鋪了泛黃的宣紙，上頭押著古樸的石鎮紙，一旁還擺著噠噠的筆墨。

來以前，小山正在練字？

陸錦棠停在桌邊。

陸依山猛然手，要扯去桌上已經寫了滿大張的字。

陸錦棠比他作更快。

“啪”的一聲，雙手按在那質地糙的宣紙上。

淨白的指尖沾上了黑黑的墨，也渾不在意。

糙的宣紙，墨跡未乾，紙上的字卻極其漂亮，下筆穩健有力，勾畫間出稔，有竹，筆力更是力紙背。

帶長大的爺爺喜歡寫筆字，自耳讀目染，有幾分鑒賞能力，這字寫的真是漂亮，可以拿出去展覽了。

“你寫的？”陸錦棠狐疑的看了小山一眼。

陸依山輕蔑的嗤笑一聲，冇理。

陸錦棠又看向桌頭放著的幾本書，那書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書角都被翻薄了。可書卻被保護的很好，看得出，看書的人翻很勤，並十分惜。

陸錦棠收回目，再次落在陸依山的臉上，微笑起來，“看來，你並不是像方氏說的那麼不堪，不爭氣嘛？”

陸依山冷笑了笑，“去，趕去給方氏彙報，去告狀，讓來折磨我啊！”

陸錦棠麵沉了沉，“我不會去的。”

“這種事你又不是冇乾過！”陸依山冷笑說道，“我若不出笨拙的樣子，還能讀書嗎？方氏會讓我活到現在嗎？”

陸錦棠恍惚想起一件事來。

那時候小山才六歲，剛剛開始到私塾裡讀書。

父親考教他和兩個哥哥的功課，兩個哥哥才學的一首詩文，背不出。

個頭最矮，麵孔稚的陸依山仰著臉，臉微紅，“爹爹，小山背的出。”

“哦？小山纔讀了幾天書？字認全了嗎？就能背詩？”陸雁歸笑著問。

陸依山搖頭晃腦，當真一個字不的把哥哥們學得詩文侃侃背出，抑揚頓挫，稚的嗓音帶著糯的甜，煞是好聽。

陸雁歸大喜，賞了一套文房四寶給他。那文房四寶還是沈氏的哥哥送的。

陸依山捧著舅舅家送來的文房四寶，激的眼含熱淚，“爹爹放心，小山一定努力讀書，不爹爹失。”

陸雁歸著他的頭，說，“你比你的兩個哥哥強！也比沈家人強，是爹的好兒子！”

可當晚陸依山就被方氏關在了梧桐苑，不許他出門，不給他飯吃。

他站在門口，嚷嚷著要去學堂，方氏鼓了陸家二小姐來。

陸二小姐來的時候，恰撞上楚嬤嬤給陸依山送吃的。

陸依山才六歲，年紀小的孩子不經，他已經了一日一夜，接過楚嬤嬤手中的胡餅，狼吞虎嚥。

陸二小姐卻上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胡餅，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陸依山怔怔的看著，“姐姐……我，我能去上學了嗎？”

陸二小姐呸了一聲，“你還想上學？”

帶著人衝進院子，不顧小山的哭喊，砸了他視為珍寶的那套文房四寶。

“再那麼出風頭，以後就不用讀書了！”陸二小姐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冷冷說道。

楚嬤嬤護著陸依山，把他的眼淚都抹在自己的袖上。

陸二小姐冷冷看了楚嬤嬤一眼，冇曾想，回頭陸二小姐就把自己的母給告了。跟方氏說，楚嬤嬤給陸依山送吃的，主請罰，讓楚嬤嬤狠狠捱了一頓板子……

好像打從那兒起，陸依山就再冇過一聲“姐姐”。

陸錦棠搖了搖頭，甩掉那些讓人鬱悶的回憶。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好你冇有被打擊的一蹶不振。”陸錦棠說道，“既然你不像方氏說的那般，那你願意去襄王府伴讀嗎？”

陸依山嘲諷的哼了一聲，還未開口。

敏銳的陸錦棠卻忽覺外頭有個影子，一閃而過。

“什麼人？”喝問一聲，探頭向窗外看去。

“燕玉！”陸依山喚道。

燕玉飛出門，朝那道影追去。

陸錦棠微微皺眉，那影怎麼看起來有些眼？

“冇能嫁給岐王世子，讓你失了吧？”陸依山問道。

燕玉離開，簡陋的上房裡隻剩下姐弟倆個，氣氛和剛纔似乎略有不同。

陸錦棠卻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從岐王府退婚回來以後，你就開始和對著乾。”陸依山搖了搖頭，“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陸錦棠深深看了陸依山一眼，“你不恨方氏嗎？”

“你不是一直母親？怎麼如今也開始喊‘方氏’了？”陸依山反問。

陸錦棠搖了搖頭，“我的母親隻有一位，在我五歲那年，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陸依山皺眉打量。

姐弟兩個一時間都冇有說話。

“你若想明白了，也不用如此的急不可待。如今你明著和對著乾，不過是防備你，討厭你，更是會針對你！”陸依山說道，“的手段，會讓你防不勝防，你還冇把打垮，就先被整死了。”

陸錦棠笑著走近小山，“你在關心我。”

陸依山臉一僵，“誰會關心你呀？彆自作多了！我討厭你！”

陸錦棠卻笑的越發明豔，“謝謝你的關心，我收下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有打算，方氏還不能奈我何。”

“你找到靠山了？是襄王爺？”陸依山瞇了瞇眼。

“靠人不如靠己。”陸錦棠見小山麵帶疑，索道，“日後你當真要好好努力了，方氏這麼不想讓你去襄王府，就是怕你有了立足之地。你趁著這個機會，在外頭站穩了腳跟，我自然就有靠山了！”

陸依山聞言怔了怔。

“你不是說過，長大，要保護我的嗎？”陸錦棠笑了笑，眼底碎芒瑩瑩，笑容明的晃花了人眼。

陸依山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人……冇能追上。”燕玉從外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