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跟著宋芳進了堂屋。
宋婆子和王何氏的談話戛然而止。
王何氏看了一眼站到宋婆子後的宋芳,見小姑娘模樣秀,心下十分滿意,終於了個笑臉,“這就是芳娘了吧?小丫頭長得可真俊,跟我們家小郎忒般配了。”
宋芳瞧著王何氏那副惡心臉,袖子裡的手指蜷了蜷。
對麵的溫婉忙給遞了個眼。
宋芳抿著,半晌沒作。
宋婆子皺皺眉,心道溫婉這當嫂嫂的也太會做人了,明知道王何氏不是啥好東西,還著臉往跟前湊,這不是心把芳娘往火坑裡推嗎?
扭過,宋婆子瞪了宋芳一眼,“跑屋裡來乾啥,飯做好了?”
宋芳知道娘是想故意趕走,站著沒,深吸口氣以後看向王何氏,“王大孃的意思是,咱們兩家這親非換不可了?”
“非換不可!”王何氏鐵了心要借著宋芳來攀上宋巍,怎麼可能輕易鬆口?
“好,我嫁。”
“芳娘!”宋婆子的聲音陡然拔高,顯然被宋芳氣得狠了。
辛苦養大的閨,怎麼能讓一個王八蛋給糟蹋了?
宋芳沒看娘,目落在王何氏上,按照溫婉給的提示,緩緩開口,“我不反對換親,但咱們得先把話說清楚。”
王何氏被利益沖昏了頭腦,哪會去想那麼多,直接點頭,“你先說說,什麼話?”
宋芳道“大嫂當年嫁過來的時候,你們王傢什麼都沒陪嫁,反倒是我們宋家出了不彩禮錢,之後的那幾年,你們對大嫂也是不聞不問,就沒管過。
那既然是換親,咱就得做到對雙方都公平,我可以嫁,不過我們家不出嫁妝,我大哥當年去了多聘禮,你們家就得來多聘禮。
再有,等我到了王家,我爹孃兄嫂完全不必管我的死活,過好過醜,那是我自個的事兒,跟孃家人無關。”
這話就隻差大喇喇地告訴王何氏,換親可以,但隻要人過去了,就跟孃家徹底斷了聯係,王家休想從宋家撈到半分好。
王何氏本來就是為了靠上宋巍才會想著換親,要是撈不到宋家的好,那還換個屁啊!
再有,宋大郎當年去他們家的聘禮不的,是多,王何氏給忘了,不過宋家有讀書人,肯定留了底單,一旦他們翻出底單來對賬,要王家照著來,上哪兒找那麼多錢去?
那個兒子好賭,這些年在賭坊欠下了一屁賭債,原本還指著宋家能幫忙還債,這會兒宋家反倒了要債的了?
宋婆子見王何氏變臉,很快反應過來溫婉把宋芳帶過來的目的,重整氣勢,瞇眼瞧著王何氏,“沒錯,大郎媳婦在我們家那幾年,跟王家是沒什麼來往的,坐月子的時候你們也沒想著來看一眼。
既然你們家覺得這親非換不可,那咱得照規矩辦事,我今兒個就把話撂下,芳娘嫁過去以後,你們是打是罵,對好與不好,我這個當孃的都不管。
至於聘禮,我家三郎當年寫的單子都在箱子底下著呢,親家母要是不怕等,我這就去翻出來,讓人好好念給你聽聽。”
王何氏麵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想剛靠上的大就這麼沒了,憋著氣道“你們家這是啥意思?不想陪嫁,想讓閨到我們家白吃白喝?”
宋婆子笑了起來,“宋家沒著王家換親,是你們非得上趕著,既然要換,那就得按規矩來,你們要不換,宋家也不會說你們王家半句不是,親家母自個兒掂量掂量吧!”
王何氏氣歪了,指著宋婆子,愣是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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