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靜太大,把堂屋裡仨老頭給驚著了,紛紛跑出來看。
周家那對兄弟已經從糞缸裡爬出來,哇哇直吐,恨不能顛個個兒把腸胃裡的東西全給搗騰出來。
“嘿!這大半夜的,還有人睡不著覺跑別人家來跳糞缸洗澡?”周村長一手著鼻子,一手提著油燈靠近那二人,“我瞅瞅這是哪個小王八蛋活膩歪了?”
周大週二聽出來這是他們村村長的聲音,忙把臉歪往一邊,不敢讓他瞧見。
誰料宋婆子突然一盆冷水從後麵潑過來。
雖說是暑天,可夜間還是涼,冷水一上,兄弟倆不住,齊齊打了個哆嗦。
這下週村長算是看徹底清楚了周大週二的容貌,頓時啞了。
剛剛在屋裡,宋巍還說家裡進賊了。
合著鬧了半天,這賊是跟他一個村兒裡住著的周姓族人?
“這不是周家那倆小子嗎?上我家乾啥來了?”宋婆子站在東屋門口,聲大嗓讓院裡每個人都聽得分明。
兄弟倆當然不敢直接承認,隻說路過,也不知怎麼的,就不小心掉到了糞缸裡。
這話可直接把宋婆子的火給點著了,“別給我整那虛頭腦的,大晚上不睡覺,你吃飽了撐的翻我們家院墻上遛彎呢?還路過?你咋不說上天上一半兒撐著了摔我們家來的?正好,周村長在這兒,把話給我掰扯清楚了,不說實話也,今兒晚上你們哥倆誰都甭想走,就在那糞缸裡湊合著睡吧!”
倆兄弟一聽,臉都青了。
本來是聽了妹子的話來金銀珠寶的,哪想寶貝沒著,反倒給人折騰得夠嗆。
周大頂不住了,一邊犯惡心一邊代,說他們哥倆一時犯糊塗聽了人挑唆,知道宋家有一箱子寶貝,想過來瞧個新鮮。
“我聽你說這話就新鮮的。”宋婆子得理不饒人,不過幾位村長在,想給三郎留個麵子,就沒口,正兒八經地懟,“大白天的你不走正門,習慣了晚上黑翻人院墻跳糞缸泡澡瞧新鮮?”
周家哥倆被嗆得啞口無言,但也沒辦法,誰讓他們上了有毒的宋婆子?
對上這位,你就是再有十張都不頂用,完全不夠使的。
宋巍走過來,看了二人一眼,沒說什麼,單獨把周村長請到一邊去,語氣十分平穩,“聽說上次我那張保證書一出,周家村有不村民已經打算把掛在周舉人名下的田都給退了,等我將來中了舉,轉掛我名下。
可是今晚出了這種事,如果因為這兄弟倆,他們掛田的事黃了,那麼我猜,周叔您接下來恐怕會有不麻煩。”
說白了,周家村那些人之所以想把田轉投宋巍名下,全是奔著宋巍不收稅來的,如果事黃了,所有人都會去找周村長主持公道,他這個當村長的要不拿個說法出來,房頂都得給人掀翻。
周村長很是為難,“三郎,你看這事兒,能不能賣我個麵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宋巍淡笑,“他們想的,可不是外麪人傳的嫁妝,而是我宋家的傳家寶,至於是什麼,周叔您剛才也見過。這件事嘛,可大可小,就看您是怎麼個態度了。”
人傳家寶,還害得村民沒法掛田。
兩宗罪加一塊兒,確實不小。
宋巍要不計較,一句話就能過去,人家要計較,這事兒能直接攤上司。
周村長當然不樂意惹一腥,咬咬牙道,“隻要你保證,等將來中了舉,給我們村的人留下掛田名額,我明兒就開祠堂,把他們一家人從族譜除名,趕出去。”
宋巍拱了拱手,莞爾道“周叔果然是個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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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這是新仇舊恨一起報,小可們還記得“舊恨”是哪一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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