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上霎時間安靜下來，餘慶學堂的一名學生猛地想到了什麼，眼中出恐慌。書趣樓()

但大多數人沒看到試卷，都不明所以。

齊雍注視道：「你想說什麼？」

朱佩站起，不屑地看了一眼三名餘慶學堂學生，不慌不忙道：「題目可是要求他們默李山甫的詩？」

「正是！」

「但他們默的卻是李的《綉嶺宮詞》，難道不是嗎？」

全唐詩中收錄了李山甫的一首詩，應該是《鬆》，而李也收錄了一首詩，《綉嶺宮詞》，兩人的詩是放在一起的。

餘慶學堂的答題學生雖然讀過，卻搞混了。

偏偏這段時間，朱佩苦背唐詩，這兩首詩都背到了，所以聽到主考談及綉嶺，便發現了端倪。

考場頓時一片竊竊私語聲，這下餘慶學堂慘了，答錯題和答不上題是一個質，應該都給差，如果照顧學生緒，那麼可以寬容一點，但最多也隻能給中。

包拯卻對朱佩好奇，他發現朱佩居然是個小娘子。

他低聲問道：「怎麼還會有小娘子參加縣士比賽？」

李雲笑了笑道：「規則裡沒有說不允許小娘子參賽，是朱家的孫，也是有的小神，祖父想讓開開眼界，我們都認為無妨。」

一句『我們都認為無妨』，就告訴了包拯，這件事是經過專門討論的，包拯便笑著點點頭，「參加縣士比賽無妨，但參加子試要謹慎一點。」

「多謝轉運使提醒，我們會注意。」

這時，大堂忽然起來，人聲鼎沸，原來考打分已經出來了，居然一致給了上下分，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主考齊雍解釋道：「答錯題和答不出題不是一回事，答不出題，我們會毫不猶豫給差或者中，而答錯題也要視況而定，他們顯然不是不知道李山甫詩，隻是搞混了，所以我要求他們再背一遍，他們也背上來了，我們酌考慮，給他們打分上下。」

主考解釋得麵堂皇，但幾個院主卻不能接。

子急躁的費院主更是憤恨萬分喊道：「還要比賽什麼，你們直接宣佈把第一名給餘慶學堂就行了。」

他們都認為考在明目張膽偏袒餘慶學堂，很多人將憤怒的目投向餘慶學堂院主程著。

但程著卻如老僧坐定一般，全然不外界影響。

這時，學政趙修文也覺府學教授打分有失偏頗，便對眾人道：「請大家先休息一炷香時間，我們需要商討一下。」

眾人紛紛離場，幾名員也到別房去休息，考場上隻剩下十一名參加神比賽的學生。

這時，縣學附屬學堂的一名學生冷笑一聲道：「還是餘慶學堂有錢，佩服！」

長青學堂幾名學生也應和道：「原以為要逐出酒席，沒想到卻是罰酒一杯，這酒桌文化高深莫測，真讓人難以理解！」

三名餘慶學堂學生臉脹得通紅，這時，其中一人走到範寧麵前，鞠躬行一禮，「是我把李山甫和李的詩記混淆了，多謝你們指正，這道題我們也認為考給分偏高，絕不是我們本意。」

範寧暗暗佩服這些十一二歲的年，小小年紀，就深懂朝堂鬥之髓，及時拉攏盟友，避免孤立。

範寧既沒有接過對方拋來的橄欖枝，也沒有一口回絕，微微一笑道：「我們都是衝鋒上陣的大將，隻管聽令行事，至於種種征戰謀略是主帥的事，和我們無關，對不對？」

「範賢弟說得太對了，在下蘇亮，希以後我們相愉快！」

這名蘇亮的學生抱拳行一禮，轉走了。

「阿獃，你實在太好說話了。」

旁邊朱佩有些不滿道：「要是我，我就劈頭蓋臉罵他們一頓，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他們這種人。」

範寧笑了笑，「做人要留三分餘地，說不定以後還會是同窗，不必把關係搞得這麼僵，再說，確實不是他們三人的錯。」

「哼！現在就想著上縣學了，沒良心的臭小子！」

朱佩要求上學堂，家裡就當去玩耍。

但不管是祖父還是父母，都不會允許上縣學，朱佩心裡也清楚，每次想到這件事就格外不高興。

這時，考們又陸陸續續回來，其他人也悉數就坐。

三個院主皆一臉不滿，學政趙修文最後還是和考妥協，維持餘慶學堂第二題的上下得分。

不滿歸不滿，但沒有哪個學堂因此罷賽，畢竟得分上下，對餘慶學堂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將它和延英學堂、長青學堂拉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或許是趙學政的調解起了作用，第三題和第四題，考都沒有打各個學堂，加上各學堂均發揮出，四個學堂連續兩題都得了上上分。

一轉眼便到了最後一題，也就是第五題的決賽之時。

前麵四題賽罷，延英學堂、長青學堂和餘慶學堂並列第一。

不幸的是縣學附屬學堂，它的得分中有一個上下，境十分危險，在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已經出局。

這時，主考齊雍起道：「下麵是最後一題比賽，為了保證公平，趙學政也將參與打分，希大家能拿出最好的狀態，哪個學堂將奪得縣士選拔大賽金冠，就在此一題。」

朱佩冷笑一聲對範寧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相信最後一題還會出幺蛾子。」

範寧卻有竹，他笑了笑道：「你隻管把題目準，把字寫好，其他的事我來應對！」

隨著一聲磬響，最後一題的角逐開始了。

每個學堂沉默題，四強賽的最後一題都是上品題，難度較大。

朱佩出了題籤，心中十分張，把題籤遞給了範寧，「你來開題吧！」

範寧慢慢開啟題籤，居然是作詩題，以城廓或者村舍為題，作七言詩一首。

範寧臉上出一笑意，這道題還得真不錯，正中他的下懷。

「下麵我宣佈答題順序！」

主考也出了答題順序簽，在上麵宣佈，「第一個答題者是縣學附屬學堂，第二個答題者是長青學堂，第三個答題者是餘慶學堂，第四個答題者是延英學堂，大家請準備！」

「長青學堂恐怕要栽了。」朱佩小聲對範寧道。

「你怎麼知道？」

「看他們樣子吧！」

朱佩撇撇道：「一個個愁眉苦臉，估計是到難題了。」

範寧目一瞥，長青學堂的三名學生都坐在桌前發獃，三人的神都快哭出來了。

再看其他兩個隊，神都很張，看樣子都到了難題。

範寧收回目，他略一沉，便提筆寫出了自己的答案，《遊蔣灣村》

莫笑農家臘酒渾，年留客足豚。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簫鼓追隨春社近，冠簡樸古風存。

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

縣學附屬學堂到的是填詞一首，詞牌不限，韻律不限，容要求勤勉讀書，他們勉強拚湊了一首詞。

憾的是，考又恢復了嚴格的批捲風格，五個考加上學政，五個給分上下，一個給分上中，他們最終得分上下。

這個得分一出，縣學附屬學堂命運已定，他們第一個出局。

縣學附屬學堂的三名學生都難過要哭出來。

第二個答題是長青學堂，他們題目也是關於詩，不過是要求默寫李商的詩至二十首。

「很憾！」

主考淡淡道：「我隻看到了十二首，還有八首沒有默出來，我特地留了足夠的時間，你們三人默寫時間應該夠了，但答題還是令人不滿意。不過書法還算不錯。」

主考看了一眼趙修文，便對眾人道：「大家亮分！」

眾考一起亮分，三個考給了中，主考和另一名考給了上下，趙修文也打分上下。

主考點點頭，「最後得分上下。」

長青學堂三個學生的臉刷地變得慘白，費院主惱火萬分，但他又無從指責，隻得重重哼了一聲，起出去。

「我們再看看餘慶學堂！」

主考的聲音很冷漠，甚至帶著一的敵意，給人覺，他很不喜歡這支餘慶學堂隊，當然，主考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餘慶學堂到的默經，默《尚書》中的《周書.洪範》。

之所以趙修文要參與評分，就是防止考偏袒，就像之前第二題餘慶學堂明明默錯了詩，如果不是朱佩發現，恐怕考就會將錯就錯給了高分。

所以趙修文參與評分後，至考不敢做瞞天過海的事。

餘慶學堂答題不錯，都做出來了，不過還是被趙修文發現一小小的錯誤，最後一句話，把六極的順序寫錯了。

『二曰疾，三曰憂』，他們寫了『二曰憂，三曰疾』。

趙修文將這錯誤指給了各考看，這時，坐在下麵一眼不發的程著忽然抬起頭，目複雜地看了一眼主考齊雍。

齊雍就像沒有看見程著的目，他點點頭，「有點可惜了，不太完。」

他這句話就定了，五個考出奇一致地打出了同樣的分數：「上中」。

「第五題，餘慶學堂得分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