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審卷院的二樓大堂上,十名子試考生的卷子依次掛了出來,目前還是抄譽的卷子,不是本人卷子,糊名條遮住了名字,卷子上方有編號。書趣樓()
三十幾名審卷仔細地閱讀這十份卷子,他們將從這十份卷子中投票選出五份卷子,圍子試的貢舉士。
不人在第七號卷子前駐足細看,訊息已經傳開,副主考張憲刻意扣住了這份卷子。
這便使所有人都對這份卷子充滿了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卷子讓張憲居然做出如此下作的舉。
眾人不斷竊竊私語,流著彼此的。
張憲站在房間門口,暗暗得意地著大堂上正在閱卷的審卷們,這些審卷有十二人來自長洲縣。
自己已經明確告訴他們,第七號試卷是吳縣學生的試卷,相信他們會以長洲縣的榮譽和利益為重。
『哼!張若英還以為真能阻止自己?他也未免太天真了。』
時間慢慢過去了,一個時辰後,審卷進行最後的投票,按照規定,每人發一張選卷單,上麵有十份試卷的序號,可以勾出自己認為最優秀的五份試卷。
包括主考和兩名副主考都一樣有投票權。
不多時,三十四名審卷以及主考周震,兩名副主考都齊聚大堂,每個人手中拿著一張勾好序號的推舉單。
周震對眾人道「按照慣例,子試最後五名上榜者由大家評選而出,按照得票多寡確定名次,我希各位秉公選擇,選出平江府最優秀的年天才,去京城和天下才俊拚殺,爭取得到更高的榮譽。」
一名助教將一隻紙盒子放在桌上,周震走上前投下第一張票,眾人陸續走上前投下了自己手中的推舉單。
這時,兩名助教抬來一塊大木板,木板上了一張白紙,上麵寫著各試卷的序號。
三名助教當著所有審卷的麵開始統計三十四份推舉單。
「第二號、三號、五號、七號、九號。」
「第一號、三號、四號、七號、八號。」
「第二號、四號、六號、七號、九號。」
隨著助教單調機械的報號聲,一份份名單中的號碼寫在紙上,張憲隻覺一陣陣脊背發冷,竟然每一張推舉單上都有七號。
這個結果讓他著實有點惱怒,他回頭向一群長洲縣的審卷去,不人也在冷冷地看著他,目中充滿了輕蔑和不齒。
張憲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助教已經在報念最後一張票了。
「第三號、四號、六號、七號、八號。」
大堂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鼓掌聲,周震高聲宣佈道「第七號試卷得票最高,全部三十四票,它得了三十三票!」
眾人一陣大笑,都扭頭向張憲去,目充滿了嘲諷,大家都知道,唯一沒有給七號投票的,就是這位張副主考。
張憲臉紅得像豬肝一樣,他虛偽的外被撕得碎,出了他卑劣的本質,這也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自己居然在眾目睽睽下出了大醜,簡直令他無地自容,他再也呆不住,轉灰溜溜地回房去了。
張若英冷笑著對嶽清道「這就是典型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為其他人都會像他那樣卑劣無恥!」
嶽清淡淡一笑,「這也算是今年科舉的一件趣聞吧!」
投票結果出來了,第七號三十三票,第二號二十三票,第九號二十二票,第三號二十一票,第六號也是二十一票。
最憾的是第四號,得了二十票,以一票之差落榜。
由於第三號和第六號都是二十一票,由主考周震決定,第三號排名第四,第六號排名第五。
到此為止,皇佑二年平江府的解試結果全部出來,由主考報平江府衙覈準後發榜。
次日上午,考試院門外的廣場上人山人海,兩千五百餘名考生和其他大量的民眾都聚集在廣場前。
之所以有無數民眾前來看榜,很大一個原因是關撲店的押注關係到他們切利益。
儘管董坤不想來看榜,但範寧還是把他拉了過來,用範寧的話說,逃避不是好辦法,隻有知恥而後勇纔是鼓舞士氣的王道。
「他們倆怎麼也來了?」
範寧眉頭一皺,他忽然發現了明仁和明禮的影,這兩人正在向士子們推銷一本新書,似乎生意相當火,不士子爭先恐後地掏錢買他們的書。
範寧心中倒也幾分好奇,這時,他看見李大壽也拿著一本書走來。
「賣的什麼書?」範寧笑問道。
李大壽笑著將書遞給範寧。
「師兄看看就知道了,還不錯!」
範寧接過書,一看封麵便知道兩人又在賣盜版書了,不是說印刷糙,印刷得很,但一看便知道是兄弟二人合作印刷作坊的作品。
封麵的木雕畫已經形他們的風格,這幾年兄弟二人印刷盜版書就至賺了數百貫錢。
書的封麵是一幅畫,一名正在刻苦讀書的士子背影,左麵印著書名《從解試到省試的關鍵三步》。
讓人不得不佩服兩人的商業頭腦,把供應和需求研究得如此徹,也把人心揣得如此微妙細膩。
這時,三百五十本書已經賣了,兄弟二人顧不上和範寧打招呼,又跑去搬運書籍。
李大壽笑著對範寧道「這本書在京城賣得火,原書名是《科舉的》,結果被他們改了名字,印刷了五千本,這幾天他們已經賣掉三千多本了。」
範寧這才知道二人沒有回木堵鎮的緣故,原來在四售書,不過這書名很吸引人,《從解試到省試的關鍵三步》,正好撓中所有士子的,難怪賣得火。
範寧搖搖頭,把書還給李大壽,笑道「這次你發揮得不錯,趙學政對你的文章讚不絕口。」
李大壽撓撓脖子,不好意思道「我的短板是在書法,我準備苦練三年書法,爭取下一次考上解試。」
「你對自己好像沒有信心?」
李大壽嘆了口氣,「信心是建立實力的基礎上,我若有師兄的實力,我也會有信心,我主要書法稍微差了一點,但科舉中書法又是第一重要,我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範寧最欣賞李大壽的謙虛。
不多時,蘇亮和段瑜也來了,見到範寧,蘇亮便笑道「我看見陸有為了,在南麵,讓他過來他就不肯。」
範寧點點頭,他能理解陸有為的心,範寧又向四周看了看,「好像沒看見藺弘?」
董坤道「他會晚一點過來!」
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是人山人海,而在發榜的巨大告示牌下更是滿了士子,等待著發榜時刻的到來,隻是審卷院的大門依舊閉,似乎在考驗著士子們焦慮的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就在大家都要失去耐心之時,考試院的小門終於開了,從門走出五六名助教,兩人扛著梯子,另一人拎著一桶漿糊,還有一人則拿著厚厚一卷黃紙。
人群頓時變得洶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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