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範寧和蘇亮在書店裡購買書籍的同時,博文齋書鋪的斜對麵約數十步外,一名相貌猥瑣的男子正蹲在一棵大樹下,穿一件褐短,戴著半舊的襆頭,穿一條黑子,腰間束一條布帶,看起來就像京城裡隨可見的閑人。書趣樓()
但他目卻盯著博文齋大門,他剛剛從張巧兒客棧騎驢過來,一直就遠遠跟著範寧和蘇亮。
這時,範寧和蘇亮從書鋪出來,直接走進了對麵大相國寺的側門,這名男子拍拍屁,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正好有萬姓易,範寧當然要趕過去看看,他們買的書都給書鋪捆紮好,再多付二十文錢,書鋪會直接幫他們送上門,省去了他們很大的煩惱。
兩人是從位於東北角的寺院側門進了大相國寺,這是書鋪掌櫃給他們指點的一條近路,橫穿寺院便可抵達萬姓易市場,比繞寺院外圍一圈要一大半的路程。
「範寧,這邊可以過去!」
兩人穿過長長一條走道,終於發現走道盡頭有一扇小門,蘇亮高興得喊了起來。
兩人快步穿過了小門,這時,在他們後數十步外,猥瑣男子正躲在一堵圍牆後麵,探頭著兩人的靜。
他見兩人進了小門,正要加快步伐跟隨,忽然聽到後有一種異響,不等他反應過來,隻覺脖頸一陣疼痛,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蘇亮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但他卻是第一次參加萬姓易,寺院的兩邊走廊下擺滿了小攤,人頭濟濟,格外熙熙攘攘,小攤大多是一張席子,上麵擺著琳瑯滿目的各種小玩意。
「範寧快看!」
蘇亮輕輕了一下範寧,目視前麵兩個攤子,低聲道「居然還有盜墓古!」
範寧也看到了,在走廊下兩張席子上擺著不青銅,有的上還沾著泥土,顯然是盜墓之。
宋朝律法止盜掘他人祖墓,但對古墓卻比較含糊,不過道德層麵卻譴責這種行為。
當然,賣者絕不會承認是盜墓,隻是說自己從稻田裡翻土時挖出來,讓人也無話可說。
範寧對青銅不興趣,他在一家賣瓷的小攤前蹲下,「掌櫃,有沒有好一點瓷!」
「我這些瓷都是民窯的品,一點不比窯差,你看看這瓷胎、這澤,還有這開片,上等的汝瓷。」
範寧見他後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布袋,估計他還有好東西沒有拿出來。
便搖搖頭道「民窯的東西外麵哪家瓷店買不到,既然來這裡淘貨,當然是想買點稀罕東西。」
掌櫃打量一眼範寧,見他儀錶不俗,穿得也不錯,便笑道「好東西是有,關鍵是你能不能付得出那個價格。」
範寧也笑道「隻要你價格公道,又怎麼知道我付不出呢?」
「好吧!」
掌櫃從後布袋裡取出一隻木盒子,裡麵是一把青釉的八瓣南瓜壺和一對茶盞,造型絕倫,胎瓷細膩得像玉一般。
掌櫃將茶壺和茶盞轉了一圈,證明它們完好無損,便得意洋洋道「正宗汝瓷窯,一百貫錢,分文不讓!」
範寧在朱家見過汝瓷窯,一看便知道掌櫃手中是真貨,他深知這種窯瓷就算在宋朝也是可遇不可求。
他毫不猶豫從皮囊中取出五錠銀子,遞給掌櫃,「一百兩銀子,都是建州銀。」
掌櫃吃了一驚,居然直接給銀子,他連忙接過沉甸甸的銀子,仔細看了看,頓時喜出外,把盒子遞給了範寧。
「小人是識貨之人,真是痛快!」
範寧看了看盒子裡的瓷,便將它裝進了皮囊中,笑道「如果掌櫃還有別的窯,可以到觀音院橋附近的張巧兒客棧找我,我姓範,平江府來的士子。」
說完,範寧隨即起離去,旁邊幾個士子目中羨慕不已,他們也看中了這套窯茶,還想討價還價,但沒想到範寧這麼果斷,一點不還價就買下來了,讓他們失去了這個機會。
幾名士子連忙問道「掌櫃,剛才的窯瓷還有沒有了?」
掌櫃嘆息一聲,「這種瓷可遇而不可求,哪會有那麼多?我就一套,儲存了十年,第一次拿出來賣,就被剛才那個小人買走了。」
幾名士子大失所,都暗暗懊悔,自己怎麼不果斷一點呢?
範寧找到了蘇亮,見他手中也拿著一個袋子,便笑問道「你買了什麼?」
「一塊好看的石頭!」
蘇亮從袋子裡取出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範寧頓時愣住了,蘇亮手中的石頭正是一塊田黃石,約鵝蛋大小,呈橢圓形。
「你在哪裡買的?」範寧連忙問道。
蘇亮回頭一指,「就那個攤子,什麼石頭都有,這塊石頭比較便宜,二兩銀子拿下。」
範寧走上前,果然是一個賣各種石頭的攤子,兩邊圍了不人。
「剛才賣給他的石頭還有嗎?」範寧指了指後的蘇亮。
掌櫃看了一眼蘇亮手中的田黃石,微微笑道「那種石頭凰蛋,我原本有五個,今天都賣掉了,這種石頭雖然不貴,但也不好弄,下個月吧!看看還能不能搞到?」
範寧也隻是想知道他有沒有穩定貨源,他可不希田黃石礦脈已經被人搶先一步。
對方顯然隻是偶然得到,讓範寧一顆心稍稍放下。
他又看了看攤子,基本上以各種玉石為主,和田玉、中原玉,還有水晶、琥珀以及壽山石、石、太湖石等等。
範寧拾起幾塊小型太湖石看了看,至一半是人工做的,還有兩塊雖然是真貨,但最多算中品,檔次比較低。
他挑了挑,買了三塊上等和田玉和兩塊石,又討價還價一番,十五兩銀子,他囊中就隻剩下幾十文錢了。
「範寧,我們找地方去吃午飯吧!」
範寧看了看天,確實已近中午,便笑道「我囊中一貧如洗,要不,你請我?」
蘇亮嚇了一跳,「不會吧!你一百多兩銀子都花掉了?」
範寧附耳對他了幾句,蘇亮眼中頓時充滿了羨慕,「居然是窯,快給我看看!」
「這裡不好看,回去再說。」
「那就先回去,回頭我再請你吃飯。」
兩人匆匆離開了大相國寺,雇一輛牛車返回了客棧。
中午時分,徐慶也回到朱府,向朱佩彙報他最新發現。
「啟稟主人,屬下已經確定監視者的目標確實範寧,屬下今天審問了一個監視著,他隻是京城的一個無賴,有人出五百文錢一天讓他監視範寧,範寧在客棧的況他們不管,主要是瞭解範寧和誰接。」
朱佩有點奇怪地問道「有說是誰出錢雇他們嗎?」
「是一個中年人,看起來像個管家的模樣,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那範寧會不會不安全呢?」
徐慶搖搖頭,「應該沒有,他們的任務就是監視範寧和誰接,甚至他們不能讓範寧發現自己被監視了。」
朱佩畢竟年,想不到這件事竟然和範仲淹有關係,範寧不過是權貴集團阻擊範仲淹回朝的其中一環。
不過朱佩卻異常聰明,知道自己可能不知道,但範寧本人或許知道原因。
想了想,朱佩便對徐慶道「今晚找個機會告訴範寧,他被人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