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蔘的神奇功效幫助下,省試這天,李大壽終於勉強能爬起床,強打神準備去參考了。書趣樓()
天不亮,便有人給他們送來早飯,匆匆吃了早飯,五更時分,三人來到舊曹門客棧,這裡是一個出發點,住在舊曹門附近的所有考生都在這裡集中,由牛車或者驢車送往北城外的考場。
「大壽,行不行?」範寧見李大壽臉蠟黃,神不濟,不由有點擔心他。
李大壽點點頭,「休息兩天,覺好多了,應該能支撐下來。」
範寧又看了一眼蘇亮,「小蘇,檢查一下浮票,看看帶了沒有?」
蘇亮了一下口袋裡的浮票,點了點頭,他顯得有點張,連話都不想多說。
三人來到舊曹門客棧,隻見客棧門口燈火通明,門口站滿了等著上車的考生,足有上千人之多,一輛輛牛車迅速駛來,坐滿人就走。
客棧還燒了熱水,幾名夥計招呼考生們喝碗水再上車。
省試比解試更嚴格,連水壺也不準帶,每人隻能攜帶浮票,也就是準考證,而且省試沒有午飯和水供應,主要是防止考生趁機作弊。
有的考生實在口難耐,隻能喝墨,出考場時,都變了黑,咧一笑,滿口大黑牙。
這時,一輛牛車停在他們麵前,車夫喊道:「去東考場,還可以坐三個,你們三個要不要坐,要坐就趕上車!」
他們正好是去東考場,範寧看了一眼不遠的熱水攤,問道:「你們要不要喝碗水再走?」
兩人搖了搖頭,「出門前已經喝過了,上車吧!」
三人付了車錢,隨即掀開簾子上了牛車,牛車左右各放一張長凳,每一邊可坐四人,已經有五個人坐在車上了。
「大家坐好,出發了,到了地方我會報考場,大家注意下車!」
車夫長鞭一甩,牛車緩緩啟,向北城門駛去。
牛車出了舊城,進新封丘門大街,隻見大街上幾乎都是牛車,幾乎整個京城的牛車都員起來,形了浩浩的牛車大隊,每輛牛車上都掛了一盞燈籠,遠遠去,儼如繁星點點,銀河璀璨。
馬車裡時明時暗,每個人都抿著一言不發,使車廂的氣氛顯得抑而安靜。
出了城,又走了數裡,牛車轉了彎,進考場去,很快第一個考場到了。
「甲考場,有沒有要下的?」車夫高聲問道。
「有!」範寧和蘇亮喊了一聲,牛車停了下來。
範寧對李大壽道:「估計考完試我們遇不到,回住見吧!」
李大壽點點頭,「範寧、小蘇,祝你們發揮出!」
「彼此!彼此!」
範寧和蘇亮跳下牛車,向李大壽揮了揮手,便離開車道向考場大門走去,路邊有士兵舉著考場牌子,大聲喊,提醒每一輛經過的牛車。
還沒有到進場時間,但大門已經開始驗,排了長長十幾支隊伍,每人據自己考號選擇隊伍,驗通過後,可以進去等候,但不能進考帳。
省試科目和解試一樣,考四門,對策題、議論題、默經題和作詩題,一共考三天,第一天考議論題,第二天考對策題,第三天考默經和作詩。
以前是三天連考,就睡在考場,但考慮到現在天氣正是乍暖還寒,夜裡還比較冷,士子們攜帶被褥不方便。
而且夜裡很容易冒,每次科舉都有大批考生冒,嚴重影響科舉,在大家的反覆呼籲下,從這一屆開始有了改變,考生們每天都可以回城休息,有利於考生儲存力。
範寧來得還算早,他們很快便排到門口,一名驗道:「下一個!」
範寧行了一禮,將浮票給考,考看了浮票道:「報姓名、籍貫、家庭詳細住址。」
「在下範寧,平江府人,家住平江府吳縣木堵鎮蔣灣村。」
考點點頭,又據浮票上麵目特徵,對照著仔細看了一遍,又道:「轉過去,給大家看看!」
省試實行舞弊舉報製度,舉報他人舞弊,一經查實,舉報者會得到獎勵,一般是直接通過初選,對考生們極吸引力,要知道,初審就要選掉八的考生,有這種考,自然人人都想做告者。
不過故意誣陷別人可不行,誣陷者也會直接取消考試資格。
範寧對麵眾人站了五秒,考一揮手,「進去搜!」
範寧接過浮票和考牌進了大門,兩名士兵從頭到腳仔細了一遍,連鞋也要了檢查,這纔算通過了驗。
每個人都輕輕鬆了口氣,和解試比起來,省試的檢查要嚴格多了。
當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考生總是有辦法攜帶的,有人在鞋裡做了夾層,還有人直接塞進穀道裡。
曾經發生過這樣的趣事,有考生在搜時,塞在穀道中的紙卷不慎落出來,考生堅決不承認,說是旁邊考生扔到自己穀道裡,考就問他,『你穀道朝下,還隔著子,你來演示一下,讓我看看怎麼扔進去?』
當然,這種況並不常見,偶然出現一次便會為笑談。
範寧等片刻,蘇亮也搜查完進來,一臉不滿地抱怨,「我懷疑這幫搜查的士兵有斷袖之癖!」
「你被調戲了?」範寧目裡充滿戲謔地著他。
蘇亮臉一紅,「別提了,想到就噁心!」
蘇亮手中拿著考牌,這會兒他也沒有心思和範寧核對牌號是否吉利。
畢竟這是省試,考上就意味著他們最能得一個賜同進士出。
省試又會試,是科舉的第二關,省試結束後,還有第三關,那就是殿試,殿試才決定中榜者的檔次,是進士及第,還是賜進士出,或者是賜同進士出。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省試,考中省試就算進士了,至於殿試,對眾多考生而言則屬於錦上添花惡範疇,目前沒有幾個人考慮它。
驗完畢並不能立刻進考場,在一塊空地上,數千士子正耐心地等待著,而軍營外麵,越來越多士子從四麵八方趕來,在軍營外排滿了長隊。
卯時正,渾厚洪亮的鐘聲敲響了,進場時間到了,隨著攔住考生的柵欄紛紛撤除,大批考生向各自的考帳走去。
「範寧,考完試在門口等你!」
蘇亮和範寧約好後便各自去了考帳,大家都預先看過自己的大帳,尋找位子十分迅速,隻片刻,範寧便找到了自己的考帳。
兩千七百八十六號,範寧走進大帳,一眼便看見了自己的位子,在右上角的最後一個,這個還好,至不在中間,稍微輕鬆一點。
範寧看到了柳然的位子,他在左上角,和自己隔了三個位子,此時,柳然還沒有來,大帳隻有三四個人,每個人都在好奇地打量自己的桌椅。
桌子比較寬大,和鄰座相隔甚遠,每張桌上右上角著考生的考號,桌上還有一隻籃子,上麵有筆墨紙硯,所有考試需要的品籃子裡都一應俱全。
省試不需要自己研墨,每張桌上都有一隻瓷盞,裡麵裝滿了墨。
這時,範寧目一轉,忽然發現坐在他前麵的考生正地從鞋底夾層中出了十幾條疊得細細長長的絹布,絹布上寫滿了麻麻的字跡。
範寧瞪大了眼睛,這個考生很狡猾啊!搜時也檢查了鞋子,還特地了,如果夾層藏有紙的話,容易覺出來,但如果藏著絹布,就很難被發現了。
不過範寧有點奇怪,今天又不是考默經,而是考議論文,藏紙條有什麼意義?
或許這名考生準備了十幾篇議論文,一時背不下來,纔想到夾帶。
這名考生張得渾發抖,一邊布條,一邊向兩邊張,他一回頭看見了範寧,隻見後排的考生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
他心中一陣慌,目哀求地向範寧去。
範寧懶得理睬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耐心等待著考試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