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而言，姜楚跟張無還之間商談正事的時間并不算長。

但倆人好死不死地互相自殘服毒直至親在一起，確實親了很久……

等把他們姐弟都送走的時候，天都有些黑了。

“吃飯啦！”妮子笑嘻嘻地端著一盤自己炒的菜沖姜楚揮了揮手。

姜楚此次再看到妮子時，心已略有些復雜了。

張無還始終刻意避開了妮子的份，但卻甚為篤定地說可能為整座君安城的核心源頭。

自己不是不想問，而是真的沒辦法問出口。

這個普通之極卻又而善良之極的小丫頭，可以說從出生那日起便沒過上一天好日子，逐漸長大時更是跟著張三吃了不知多的苦。

好不容易況稍稍好轉了一些，卻又平白無故地有可能被攪進這樣一個混的局面當中。

有時真是連姜楚這般自強的人，都會慨一聲老天爺太過不公了。

餐桌上，姜楚盡量以平和的語調輕聲囑咐著妮子：“我明天要出去辦點事，你陪著爺爺乖乖在家玩，不要出去跑。”

“好的呢。”妮子甜笑之時，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你要出去？”張三卻是從姜楚的語調中捕捉到了一不同尋常的意味：“遠門嗎？”

“近的吧。”姜楚自嘲一笑后埋頭著飯：“剛才瞅了一眼君安城的地圖，城主府離這兒也不算遠。”

張三愣了一下后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也不知哪個小兔崽子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會自投羅網。”

“不一樣。”姜楚盛了碗蛋湯小口小口地喝著：“這次不是去拜訪，是去給自己謀個差事。”

“畢竟總當無業游民也不太好啊！偶爾還是要稍稍斗一下的……”

姜楚打著哈哈敷衍著，不想給這爺孫倆過大的力。

而張三似是瞬間便明白了姜楚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自懷里的兜里取出了一條臟兮兮的絹手帕：“你非要去我也攔不住，帶上這東西吧，可能會用得上。”

“這啥啊……”姜楚剛剛喝下一口熱湯還沒來得及咽下，看到那條繡著鴛鴦戲水的手絹時都有些傻了。

“我一個老相好留下的定信，應該也在城主那里……”

“噗！！！”

張三話都沒說完時，就已經著了姜楚滿噴出的暗了。

“哈哈哈哈哈…………”姜楚只聽到他的前半句時，已經一臉喪心病狂之意地捂著肚子狂笑出了聲，到后來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你給老子閉！”

張三面部搐不已地用袖子抹去了一臉的蛋花：“有那麼好笑嗎？我就不能有個老人？！”

“能能能……您太能了。”

姜楚用力了自己笑得有些發的臉，而后隨手把那條絹手帕塞進了自己的兜里：“行，我見了之后肯定把您的思念之轉達，天不早，吃完早休息啊！”

“你個小兔崽子！你都還沒問到底是誰，怎麼就…………”

“哈哈哈哈哈！”

都沒來得及轉，姜楚夸張不已的笑便已再度響起了，回臥室的這一路都沒斷過。

“你最好一面就被人打死……”張三滿頭黑線地白了一眼姜楚的背影，但轉而臉上卻已多了一抹忌憚不已的凝重之。

次日清晨，姜楚沒有刻意去跟張三和妮子告別，悄無聲息地便離開了張家的古宅，直接打車趕奔了君安城中的城主府。

雖說君安城里大部分都是現代化的模樣，但在有的一些場所也還是保留了些許古代的元素。

例如城中核心區域的城主府以及它旁邊的那座廣場。

廣場間環形半閉合的擂臺，讓姜楚莫名想到了古時候專供達貴人觀賞取樂的斗場，連其間那抹難掩的腥氣息都是如此悉。

記憶當中似驟然閃過了一恍惚，而后耳邊便響起了一陣工作人員不耐煩的催促之聲：“你到底要不要進去？！進的話場費二十靈幣，不進趕把路讓開，別擋著后頭的人買票！”

姜楚這才緩過了神，下意識出口問了一句：“這邊是觀眾席的口吧？”

“你以為呢？！”

負責賣票區域的小頭目是一名矮胖不已的中年男子，聽到姜楚這個問題時冷笑不已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就你這副皮包著骨的小格兒，難不還想參加十三巡邏隊的人員招募嗎？”

“招募？”姜楚一愣：“這里還有這種事嗎？”

矮胖男子愈加不已地嗤笑了一聲：“你連這里要干嘛都不知道，跑這兒湊什麼熱鬧？看你這副窮酸相，怕是連二十個靈幣的門票錢都掏不起吧！”

“不買就趕滾！別站著茅坑不拉屎！”

面對矮胖男子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謾罵，姜楚的角卻是反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聽你這話的意思，只要參加巡邏隊員的招募，就不用花這二十靈幣了對嗎？”

“哈？你們聽到這小癟三說什麼沒？”矮胖男子想來也是無聊得，聽到姜楚這個問題時滿臉嘲弄地提高了嗓門：“這小子居然想為了省二十靈幣的門票錢把自己送去巡邏隊的招募！”

周遭原本并未關注這邊的人，聽到這句話時也是頓覺驚詫地看向了姜楚：

“就他？看這德也不像是修煉過的家伙啊！”

“估計只出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窮酸吧……發現自己掏不起二十靈幣的場費就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了。”

“這能臺階？跑去招募跟一堆強者共同參與選拔，然后把這條小命代在這里，這是傻子才干得出的事吧！”

此起彼伏的嘲笑與質疑之聲，瞬間似乎便已把姜楚給淹沒于其間了。

而先前那名矮胖的男子更是毫不掩飾自己鄙視地肆意嘲笑著：“小子！你今天要是當真有這個膽子去招募標名掛號，老子今天還就不收你這二十靈幣了！”

“只要你還能活著，這座修羅臺里任由你隨便溜達，如何？！”

“修羅臺……”

姜楚注視著眼前那座巨大的擂臺喃喃自語道：“我不是來當巡邏隊員的。”

“哈哈哈哈哈……慫貨！果然就是個既沒本事也沒膽子的廢東西！”

以那矮胖男子為首，周圍刺耳不已的嘲笑聲再度如浪般襲來。

但姜楚隨后淡淡所說的一句話，卻是霎時把這所有的聲音都下了：“我是來當他們隊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