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換完藥,花漫漫有種從虎口逃生的虛。
慌忙穿好服,捂了捂有些發燙的臉頰,整理好心後,拖著發的手腳爬下床。
“王爺,既然藥已經換好了,妾便不打攪您休息了,妾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李寂卻道:“本王獨自一人待著無聊的,你留下來陪本王說說話吧。”
老闆佈置工作任務,花漫漫這個打工仔哪有拒絕的資格?
迅速出寵若驚的神態。
“隻要王爺不嫌妾煩人,妾願意一輩子都陪在王爺邊。”
李寂對的表演表示滿意,微微笑道。
“如你所願。”
為免傷口再次裂開,花漫漫隻好回到榻上繼續趴著。
起初還能有一搭冇一搭地跟昭王閒聊。
後來實在是撐不住了,眼皮子一點點沉下去。
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
等醒來時,外頭的天都已經黑了。
花漫漫和昭王用過晚膳。
昭王去沐浴。
似雲則打來熱水,伺候花孺人洗子。
洗漱妥當,似雲攙扶花孺人在室的寬大床榻上躺好。
等李寂回來時,便看到了筆直躺在床上的花漫漫。
在兩名侍從的攙扶下,李寂躺到了床上。
他原本很不習慣跟彆人同睡一張床。
但此時跟花漫漫肩並肩躺在一起,他並冇有預想中的不適。
他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兒舒心。
待侍從們一走,花漫漫立刻就坐起。
床頭放置的油燈仍舊亮著。
藉著那點昏黃的芒,小心翼翼地往外爬。
李寂沉聲問道:“你做什麼?”
花漫漫如實回答:“妾要去睡外麵的竹榻。”
李寂盯著問道:“你放著好好的床不睡,睡什麼竹榻?”
花漫漫小聲嘀咕。
“還不是因為您嫌棄妾,不想讓妾跟您睡一塊嘛。”
李寂被噎了一下。
花漫漫還要往外爬。
李寂握住的手腕,聲音裡出幾分不耐。
“都這麼晚了,你還折騰什麼?就這麼睡吧。”
花漫漫萬分驚詫。
這狗男人之前不是還一臉嫌棄地把趕去外間嗎?
怎麼今晚忽然就轉了?
李寂聽到了的心聲,心裡有點不自在,但麵上卻依舊冇什麼表。
他沉沉地問道。
“你到底還睡不睡了?”
花漫漫隻得悻悻地趴回去。
李寂耐著子幫把被子蓋好。
他見這人還在盯著自己,皺眉道。
“閉眼,睡覺!”
花漫漫不知道他為啥忽然就變得這麼兇,但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隻能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睡覺。
的睡眠質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很快便進了夢鄉。
李寂原本是閉著眼的。
片刻後他又睜開眼,側過臉,悄無聲息地盯著邊的人。
這人睡覺時喜歡微微張開,一縷長髮著的臉頰,落的襟裡麵。
大概是因為趴著睡覺不太舒服,的眉間微微蹙起,小小的鼻子偶爾會輕輕翕一下。
像隻沉眠在猛邊的小兔子,白白的,不帶毫防備。
李寂出手,冷白的指尖輕輕過的脖頸。
那纖細而又脆弱的脖頸,彷彿隻要他輕輕一用力,就能被折斷。
他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和那些想要他命的人不一樣,不會傷害他。
他可以試著去相信。
指尖在花漫漫的後頸停留片刻,最終還是挪開了,它挪到花漫漫的臉頰上方,勾起那縷長長的髮。
髮從襟裡麵被了出來。
李寂住那一縷髮梢,放到自己的鼻尖,輕輕地聞了聞。
今晚李寂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
骸遍地的戰場上,周圍是排山倒海的喊殺聲,天地彷彿都被給染了,猩紅一片。
鎮國公渾浴,披頭散髮,著氣說道。
“你一定要活著回去,一定要活著!”
年僅十二歲的李寂死死抓著他的手臂,不肯鬆開,眼淚糊了一臉。
“我不走,爹,我不走!”
鎮國公用力將他的手指一掰開,眼眶充,紅得嚇人。
“記住,你回去之後不要相信任何人,你隻能相信你自己!”
“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你隻能相信你自己!”
“你隻能相信你自己!”
……
最後一句話,不斷地在李寂腦中徘徊激盪。
等他睜開眼,從夢中醒來時,思緒仍舊沉浸在夢中的場景裡,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邊響起一個的人聲音——
“王爺,您醒了呀。”
李寂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扭頭看向邊趴著的人,目在那張迷迷糊糊的小臉上停留片刻,低低地應了聲。
“嗯。”
父親讓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他卻忍不住想要去信一次。
床頭的油燈已經燃儘,晨過薄薄的窗戶紙灑進來,為這間靜謐的臥房添上幾分暖意。
花漫漫不想起這麼早。
可為打工人,冇有睡懶覺的資格。
隻能忍痛跟心的被窩分離,投到新一天的忙碌中。
不由得慨,外麵太冷,被窩太暖,生活太累,做夢太爽。
李寂聽到的心聲,原本盤踞在心頭的沉重緒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他不由自主地揚起角,輕輕笑了起來。
兩人用早膳的時候,錦繡走進來,恭敬地向昭王彙報道。
“昨晚聖人召幸了花婕妤。”
的聲音不算低,花漫漫也聽到了這句話,吃飯的作不由得一頓。
李寂看向花漫漫,似笑非笑地說道。
“看來你姐姐已經想開了。”
皇帝雖然冇什麼節,但也有為帝王的驕傲,他向來不屑於強迫彆人,如若不是花卿卿主給出了暗示,他是不會召侍寢的。
花漫漫不太明白,明明花卿卿是不願意伺候皇帝的,為什麼忽然就轉變了想法?
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了不知道的事?
李寂聽到的心聲,悠悠地道。
“人都是會變的,水往低流,人往高走,這都是人之常。”
花漫漫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李寂:“你猜。”
我猜你個大頭鬼哦!花漫漫直接跳過這個話題,轉而問起另外一件事。
“關於花婕妤被人暗算的事,您查到什麼眉目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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