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哥哥從來沒有這麼慌張失去分寸過,如今看來,他確實是著急得不行,然而他這發現,也未免太遲了點吧!
“我知道、我知道!”唐希忍不住打斷擇哥哥著急『』語,盡量穩定自己道:“天擇,你先別急,也許,細妹……”
“你想說什麼?”只聽得擇哥哥打斷唐希,張問道。
“我……哎!天擇,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再找了,走了!”唐希忍不住這樣搪塞他道。
“希姐,你到底想說什麼?什麼走了?走去了哪裡?你快告訴我,我要去找!”擇哥哥聲音抖,好似崩潰。
“你……別『』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走了,不會再回來,僅此而以!”
唐希好似被『』得很無奈,忍不住撒起謊來,音量提高不知幾個分貝。
“這不可能,不可能!不會就這樣離開我的,不會!”擇哥哥好似不相信。
他的慌張令我的心都結了層痂,往日的一幕幕浮上心頭,怎麼能不難過,怎麼能舍得!
我埋下臉,雙手死死抓住被角,幸好被子蓋在上,要不我真想沖出去抱住他。可是,我不能!
“走吧!去別的地方找找,想想看,還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去找!”唐希歎著氣,穿著拖鞋的腳步沉重地朝樓下“啪嗒”急急而去。
“希姐,求你了!告訴我,細妹妹到底去了哪裡?”不死心的擇哥哥繼續追了上去。
“你就不要為難我了!”唐希低沉的聲音繼續拒絕道。
等一切靜下來時,我卻是在這被褥中沉沉醒來。
樓下傳來唐希和山豹的連連歎氣聲。我耳聽屋並無其他聲息,這才自己從這櫃裡爬了出去,溜到樓角掃視了眼全廳,確定無外人才踏著沉重的步子緩緩走了下去。
外面夜幕早已降臨,廳燈昏暗,唐希夫『婦』靠坐在沙邊裡,電視機並沒有打開,而兩人的目卻是一直盯著電視的方向。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轉頭著我無語,眼中蒙著層霧,盡是說不清的惆悵。
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安安靜靜地,在雙目的審視下,坐到他們對面。
我心虛地瞟了瞟他們,覺他們的緒令人抑。
“細妹,你真的忍心?”唐希表沉地問道:“年輕人吵吵鬧鬧很正常的,你這樣意氣用事恐怕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就算你現在獨生自跑回家鄉,你覺得天擇就不找你了?”
“這件事,我不是倉促決定的!”我頷首,原本假裝輕松的表一下變得沉重。“我也不是意氣用事!”我毅然決然地回道:“在寒崖上時,我就已經下定決心的。”
“我理解你的這種心,你是為了不拖累他們。可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這樣想,他們不一定這樣想!到時候還不是花更多時間滿世界的地去找你?”山豹鎖眉覷我一眼,附和唐希道。
我沉默了,心間酸。這個決定於我是相當艱難的,現在被他們夫『婦』提到更是艱難。
“細妹,你要好好想清楚。你現在回去家鄉,你的那個家裡已是一無所有!”唐希目幽怨地勸我道:“你的其他親人……你確定要去投靠他們?這麼多年,所有人都以為你……”說到這裡,沉默地歎了口氣,表凝重憂傷。“與其那樣,你還不如就留在天擇邊,起碼……他會照顧你!”
我知道,想說其他親人恐怕都以為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吧!如果這時候我去投靠他們,以我以前的聲名,恐怕又得制造一場恐慌。我理解這番話的用心。
我低下頭,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眼中的無盡落寞,我幽幽道:“我不會去找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想去看看,記住那裡,必竟那裡是我的,說不定,我還能記起一些過往咧。”
“你就這麼離開天擇,他會很難過!”唐希又幽怨道。
我知道他們夫妻這麼說完全是出自一片好心。然而,我的心陡然一冷,擇哥哥現在喜歡上了王玲鈴,和胖哥哥又都有自己的事業,他們應該過得更好,我不想再擾『』他們好不容易安穩了的生活。離別的痛苦只會是一時,遲早都會為過去。
而且,八哥這個時候又出現,我真的還不習慣面對現在的這個他。一牆之隔,橫豎不是一個事,晚離開不如早離開。八哥和擇哥哥怎麼看怎麼都不像一路人,哪一天又打起架來,我可不會再用生死去作要挾,我又不是九命貓妖,哪有那麼多條命可犧牲。
腦袋百轉千回,終知自己命。橫豎一個逃字擱在心裡,一切眼不見為淨,哪怕他們滿世界找,找去好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去解決;我的娘,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個貓妖忌憚八哥,但我想他一定還會來找我,他找我,我就有機會知道媽媽去了哪裡。
這麼想,我心裡好了些,心一橫,鏗鏘道:“希姐、豹子哥,你們的關懷我心領了。我將花雨已經不是一個小姑娘了,我自己家的事,我要自己去解決。我又不是手無縛之力,好歹我還是能制服不妖孽的,你們就放心。再說是自己的家鄉,怕什麼?怕也沒用的對不!我不去惹的東西,不去惹的事,該找來的遲早也是會找上門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去化解。我就不信,我將花雨的命運一直那麼慘!書上還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咧!”
我不知哪裡批發來的自信,估計是在唐希的櫃裡悶醒了腦袋。
唐希夫『婦』面對我這番狠心決絕,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話來說服我,他們面面相覷,凝視著我,各有所思。
“好吧,既然是你心意已定,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謊已經撒了,天擇信不信不由我們決定。”唐希朝我無奈的攤了攤手,“今晚,我們先去蔣教授的家裡走一趟,明天一早我們就送你走。”
“好!謝謝希姐!”眼見他們起,我也跟著站起來。
我怕久呆也是夜長夢多,萬一遇上誰,我都不好解釋。靜靜的來,悄然地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山豹行事是個極謹慎的人,他先假裝去院外煙氣,又拎了包垃圾去對面馬路,這才走回來道:“外面沒人。你們在門口等我,我去車庫把車開來,你們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