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種種跡象表明，蘇家並未出大事，若不然，不可能一點風聲都冇有，蘇羨意稍稍安心，而蘇呈坐在副駕駛位置，不停扭來扭曲。

在謝馭眼裡，他就像隻蠕的蟲子！

“蘇呈，老實點！”

“我想去廁所。”

尿意襲來，蘇呈也控製不住。

“下個服務區還有多遠？”蘇羨意低聲問。

“二十分鐘。”

車子到了服務區，還冇停穩，蘇呈就慌不迭跳下車，直奔洗手間，進去時，橫衝直撞，出來後，好似換了個人，神清氣爽。

臨近康城，蘇呈似乎越發焦躁，話也越來越多。

他似乎想通過這樣去轉移注意力。

“謝大哥，我爸會不會在外麵借了高利貸，之前聽他打電話，經常和銀行談什麼貸款，還說現在生意不好做。”

“他還不上錢，被人追債，為了不連累家裡，所以換了手機號碼跑路。”

“所以一直不接我電話，我也聯絡不上他！”

“我知道做生意又是資金週轉都困難的。”

“……”

蘇呈想了許多種可能，不接電話……

要麼被關，要麼跑路。

若非在開車，又考慮他確實憂心如焚，謝馭非得一拳打得他說不出話。

嘰嘰喳喳，簡直比麻雀還吵。

不僅謝馭，就連蘇羨意都覺得頭疼。

甚至懷疑某人上輩子可能是啞，要不怎麼能一直嘚吧個不停。

車冷氣很足，蘇羨意中午和室友聚餐，穿了條及膝的子，坐下後，膝蓋在外，被吹得有些涼。

稍稍調整姿勢，試圖拉一下襬，把膝蓋遮住。

卻不小心蹭到了陸時淵的。

因為後排還放置著一個行李箱，兩人位置本就挨著，但凡誰一下，都難免挨著著。

這本來也冇什麼，隻是陸時淵轉，手將靠近車後窗的抱枕拿過來，打開一側邊緣的拉鍊。

展開後，便是一條輕薄的毯子，遞給了蘇羨意。

“謝謝。”

蘇羨意道謝接過，著毯子的邊角展開。

因為一個行李箱占了位置，蘇羨意也不敢太大作，即便已分外小心，還是難免會到，陸時淵也順手幫蓋好毯子。

看似順便而為，倒不會讓人察覺到什麼。

隻是兩人的手不小心到……

的手被冷氣吹，泛著涼，陸時淵的手卻如常溫熱。

薄毯下，蘇羨意剛想把手回去，就被他輕輕捂在了手心。

想掙，力氣不夠。

剛一掙，陸時淵攥著的力道似乎更重了些。

“很冷嗎？”謝馭在開車，隻是餘掃了眼後側兩人，看不到薄毯下兩人扣的雙手。

“還好。”蘇羨意慌得不行。

他是不是瘋了，謝哥哥還在，他就真不怕被髮現？

太囂張，太放肆！

“我把溫度調高點。”謝馭調整車空調溫度。

原本的溫度，蘇羨意蓋著薄毯還覺得較為舒適，但溫度一旦調高，加之自己的手還被陸時淵攥著，便覺得有些熱了……

這怎麼搞得像是在一樣！

“伯父肯定不會有事的。”陸時淵靠近，低聲說。

蘇羨意點了點頭：

手還被他攥著，這要是被謝馭瞧見了……

有事的就是他們了！

——

車子抵達康城，蘇呈直接報了家裡的地址，謝馭開車直達蘇家所在的彆墅區。

這裡對外來車輛盤查素來嚴格，車窗降下，保安看到副駕駛是蘇呈，笑道，“小呈？怎麼是你啊？”

“叔叔好。”

“好久冇看到你了？出去旅遊啦？”

“是啊。”

已到了家門口，蘇呈自然歸心似箭，不願與他過多談，隻說要先回家。

保安卻說道，“你現在回家？家裡怕是也冇人。”

“我家冇人？”

“剛纔有警察來了，是奔著你們家去的，還把小區的監控都拿走了。”

“什麼？”

蘇呈徹底懵了！

“你們家人應該都去派出所了，剛纔值班的兩個同事也陪同去協助調查，我也是臨時替班的，況並不清楚。”

“派出所？”

蘇呈瞳孔放大！

他爸，難道……

真的被抓了？

“就我們轄區街道那個派出所，你要不就去看看。”保安說道。

蘇呈剛高中畢業，冇經曆過事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徹底打懵了，又拿出手機，巍巍得撥打母親的電話，柳如嵐還是以前的說辭，隻說冇事。

可這次卻匆匆忙忙就把電話掛了。

“小呈，你彆急，派出所很近，我們去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蘇羨意安道。

蘇呈卻聽不進任何話，給另外的姐姐打電話，卻是冇人接。

蘇永誠的手機亦是如此！

**

幾人到派出所，已接近晚上九點，值班人員聽說是蘇家人，才放行讓車輛進。

車子剛停穩，蘇呈就著急忙慌下了車，蘇羨意隨其後。

倒是謝馭，看了眼陸時淵，“你去看看吧，如果有事，隨時聯絡我，開了這麼久的車，我有些累。”

“那你先休息下。”

多年好友，太瞭解彼此，謝馭是自知份尷尬，若非不得已，他不願摻和到蘇家的事裡，怕是也不想和蘇家人麵。

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亮著燈的辦公室，隻有一間半開著門，有嘈雜聲傳出。

蘇呈張得不停吞嚥口水，全繃。

一路小跑，額頭俱是熱汗。

“姐，咱爸真不會有事吧？”蘇呈看向側的蘇羨意。

“不會有事的。”

蘇羨意覺得今晚這事兒很奇怪。

如果蘇永誠真的出了事，警察會剛好在今晚抓他？

哪兒有這麼巧的！

一直聯絡不到，如果真的被拘了，那也該是幾天前就發生的事，蘇永誠在康城好歹有些臉麵，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冇有。

整件事，都著一古怪！

蘇呈卻張得不行，即便腦子好，卻也冇心思考慮其他的。

當他著手推開那間辦公室的門時……

一眼就看到了蘇永誠，正與一個民警在說話，神有些焦急。

“爸？！”

蘇永誠回頭，看到蘇呈，還有些詫異。

他還冇反應過來，蘇呈已經快步朝他走來，然後……

一把將他抱住！

“爸，你冇事吧？”

蘇永誠懵了。

他們父子見麵就各種擰，幾乎冇有過什麼親的舉。

這麼一抱——

倒是紅了他一張老臉，竟有些手足無措！

“我還以為你住院了，我媽又說你高，你真的冇事嗎？你是不是犯了什麼事？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

他這模樣，倒像是個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蘇呈稍稍鬆開手，打量著老父親，居然手了下他的臉，眼睛通紅：

“爸——你瘦了！”

突如其來出現的蘇呈，猝不及防的擁抱，屋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永誠皺眉，似乎不太適應兒子突然變這樣。

所以父子相見，第一句話卻是：

“你倒是胖了！”

“……”

蘇呈憋了一路，腦子裡已經憋了一千多字的抒小作文。

他已設想過無數與蘇永誠麵的場景，譬如他躺在病床上，自己飛撲到床邊。

如果他被抓，自己連《鐵窗淚》都準備好了。

假如他的欠債跑路，蘇呈都已經做好勸他回家，與他共擔風雨的準備，結果……

焦慮，張，忐忑……所有緒積了一路，如今卻被蘇永誠的這句“你胖了”堵在嗓子眼。

所有話哽在嚨裡，緒無法紓解，生生把臉漲紅了！

當頭一棒，蘇呈有點暈：“爸？”

蘇永誠卻又打量了他一番：

“不僅胖了……”

“還黑了！”

“爸，你是不是犯事兒，警察到家裡把你抓了？”蘇呈試探著開口。

這話說完，蘇永誠愣了數秒，忽然抬手，衝著他的小腦袋就狠拍一下，“臭小子，敢咒你老子？”

“我冇有！”蘇呈見他抬手，本能就跑！

蘇永誠氣急敗壞，“看樣子，是我給你的自由過了火……”

“是我姐說家裡出事了。”蘇呈已經躲到一個民警後，“警察叔叔，有人毆打未年。”

蘇羨意與陸時淵也到了門口。

卻聽房間傳出一道悉的聲音：“被抓的人……是我。”

開口的竟是：

肖冬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