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了,陳楓指揮廚子,端上一桌子殷逢以前喜歡的菜。
殷逢今天整顆心都沉浸在滿足的喜悅里,笑著坐邊上看著。屁下是在尤明許臥室發現的一個舊舊的小木板凳。他覺得這板凳一定是陪伴尤明許長大的,不釋手,走哪兒拎到哪兒。
等菜上得差不多了,他抬頭看了看鐘,問:“明許怎麼還沒回來?”
陳楓答:“中午不回來,在單位吃飯。”見殷逢不說話,忙補充道:“這樣上班的人,午休時間太短,都沒辦法回家吃午飯。”
殷逢了馬扎的皮,已經舊得被磨了。他微垂著頭,問:“那中午吃什麼?”
陳楓想了想,答:“應該是吃食堂吧,警局有食堂。你以前去警局采風時,還去吃過。回來吐槽說都敗壞了你寫作的興致。”
殷逢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在馬扎上再畫兩個圓圈圈,說:“我現在和以前那個人又不一樣。以前覺得難吃,說不定是沒品位,現在就覺得好吃了呢?你看看他以前穿的那些服。”
陳楓平靜地說:“我這里還有上次他們給的通行卡,幾個分局你都可以隨便進。”
殷逢抬起臉,笑了:“小楓子你真的太有用了,這一桌菜,都獎勵給你吃。”
陳楓角一扯:“謝謝殷老師。”
————
一到中午下班,警察們就群結隊的進食堂,有的人也會出去吃。尤明許今天懶得,和許夢山、樊佳幾個人,走進人熙攘的食堂。
也不知為什麼,今日尤明許的心覺不錯,胃口也不錯,便去窗口買了個單人小火鍋。這在食堂算是“吃大餐”了,許夢山、樊佳各自端著飯菜,樊佳說:“哇,尤姐今天胃口不錯哦,我也要吃兩口。”許夢山說:“我也要。上個月工資花完了,吃不起火鍋。”
尤明許掀掀眼皮,對打菜的阿姨說:“加半斤羊謝謝。”
樊佳:“老大就是老大。”
許夢山:“。暗嘆了口氣,索把自己的火鍋給端過來,放在和殷逢中間。
許樊二人筷子落空,都開始喊:“哎、哎、哎……”
尤明許懶得理他們,低頭繼續吃菜。見殷逢還垂頭不,淡道:“不是想嘗味道嗎?快吃。”
殷逢抬頭,打量了一下的神:“好!”
兩人默默吃了一會兒,尤明許問:“現在覺得好吃還是難吃?”
殷逢猶豫了一下,答:“還可以。我可以吃下去的。”
尤明許到底是笑了,慢條斯理地說:“不管好吃難吃,都要吃完,明白嗎?要惜食。我們警察經常出任務,這種東西本都吃不上。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他很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埋頭大口吃著。
尤明許想:老子為什麼要教育他這個?真把自己當他媽了,靠。
結果沒多久,有兩個高高大大的警察跑過來,笑著,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和尤明許打招呼:“尤姐。”“尤姐。”
尤明許:“嗯。”
倒不是尤明許比他們年紀大,霸名遠播,尤姐就像是個外號開了,有時候連局長都口而出。一個警察問:“這是殷作家嗎?我是他的忠實書迷!”另一個說:“我也是!”
這次殷逢出事,警局部的人,多多都聽說了。
尤明許不置可否。殷逢看了眼他們,低頭繼續吃東西。
一個警察難掩,也不知是以前司空見慣這場面,習慣使然;還是本就沒理解他們在說什麼。他只是又看了眼他們,然后看向尤明許,似乎正在等家長發話。
尤明許忽然也覺得,這局面,新鮮的。
于是隨意點了點頭。
殷逢便放下筷子,接過本子,握筆的那一瞬間,人明顯怔了一下,然后下筆如飛、一蹴而就,“殷逢”二字,躍然紙上。
尤明許盡管自己字寫的丑,也看得出那個簽名筆力蒼勁、又狂又霸,非常好看。
簽好兩個名,他把東西遞回去,繼續吃飯。兩名警察看了看簽名,又看看人,喜不自勝,一個小心翼翼地問:“殷作家,我們可不可以……跟你合個影?”
這回不用請示尤明許,殷逢的眉已輕輕一皺。
尤明許開口:“得了,人家還得吃東西。得到簽名還不滿足?滾了。”
兩人嘿嘿笑著,倒是不愿勉強,又道了幾聲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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