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被推出來的是小燕。他中了槍，傷勢比涂要重。醫生說非常驚險地搶救過來了。陳楓連連嘆氣，又笑了，對尤明許說：“我說吧，禍害千年。”

尤明許聽到這句話，只是沉默。

也著小燕蒼白削瘦的睡，心頭一，陪著陳楓把小燕送到病房，和涂是一間。尤明許看了他倆好一會兒，才繼續去手室外等著。心底那疼痛的覺，始終沒有停歇。想是從什麼時候起，殷逢手下的這些奇奇怪怪的人，也了所牽掛的同伴？

第三個被推出來的是景平。他的臉白得嚇人，人也無聲無息的。醫生說他失太多，中彈的部位也兇險。好在底子實在是好，要繼續觀察一個晚上，只要不出意外，就算過去了。

尤明許陪著護士，把景平推到另一間病房，和昏睡的許夢山一塊兒。看著這兩人皆是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渾傷痕累累，卻都活了下來。即使在昏迷中，倆人的廓都是如出一轍的堅毅倔強。尤明許想起之前還聽別人提起，這兩個了重傷，還持槍守在山頭，盯住了那些想要逃跑的犯罪分子。

尤明許在兩人床前站了好一會兒，低下頭，居然忍不住笑了。心里特別酸，可也藏著歡喜。

“趕醒。”自言自語般念叨著，“你們兩個，別讓我等太久。”

再次回到手室門口，就看到陳楓盯著那里，神凝重。看到，他倒是出輕松的笑：“我說了，這些人都命，死不了吧？”

尤明許也看了眼手室閉的門，還有個人在里頭，靜了一會兒說：“對，他的命最。”

兩人重新坐下，卻都沒再說話，似乎誰也沒心思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中途陳楓起，又去看了兩趟小燕和涂。他已經有點坐不住了，可是殷逢還沒有被推出來。

“醫生行不行？”陳楓的臉已經有些沉，“不行再找醫生過來！”

尤明許說：“坐下。給他的醫生是從貴調過來的專家，你現在還想上哪兒找更好的？”

陳楓臉變了又變，最終抬頭看著窗外說：“天都快要亮了。”

尤明許也瞧見了那變得灰蒙蒙的天，腦海中卻想起殷逢遇襲的那一幕，過口的刀尖，滿地的鮮，還有他那仿佛快速流走的生命力。一想起這一幕，尤明許心里就像多了個，深深幽幽，這一夜一直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不要一頭栽進那里去。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固執的信念，仿佛也變得不確定了。

陳楓到底是個極有城府的人，慌了一會兒后，很快冷靜下來。他看著尤明許盡管沉默，卻越來越冰冷的臉，開口道：“你去睡一會兒，等殷老師手結束醒了，第一個肯定想看到你。我守在這里就可以了。”

尤明許只低聲答：“不用。”閉上眼，頭靠在墻上。看到這個樣子，陳楓也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也學靠在墻上，閉上眼睛。

當清晨的在尤明許臉上時，迷迷糊糊間，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一下子睜開眼，看到醫生和護士推著個病床出來。

陳楓也驚醒了。尤明許第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白布，并沒有覆蓋在那人的臉上。而醫生的神，盡管疲憊，但不見惋惜。的心這才一松，連忙迎上前。

陳楓的嗓音破天荒有些抖：“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頓了頓，才答：“我們已經盡力了，已經止住，傷口也合了。他傷得太重，能不能活下來，現在還不能保證。送進重癥監護室，況可能惡化也可能好轉，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陳楓半陣沒說話。

尤明許跟著他們，目一直凝在殷逢臉上。他看起來真的只是像睡著了，只是那張臉太沒有，也是白的。明明那麼高大一個人，此時躺在那里，卻忽然顯得十分的小。

尤明許和陳楓跟進了重癥監護病房，起初只能遠遠看著，等醫生護士安排好一切，輸上，接好各種醫療設備，才被允許靠近。

陳楓的臉也有些茫然，愣愣地看了一會兒，說：“我打電話去問問，湘慧醫院的專家還有多久到。不行我再想辦法，從北京請醫生。”

“好。”

陳楓走出病房去打電話。尤明許在病床邊坐下，在非常和的一抹燈下，著殷逢。他的五真的非常英俊好看，看一眼就能心。默默地坐著，一時間似乎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一切。

過了一會兒，低下頭，按住自己的臉，眼淚流在掌心。然后很小心，很小地握住他的幾手指，說：“殷逢，你一定要活下來。你要是不過這一關，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會把你忘得干干凈凈，尤英俊也好，殷逢也好，今后對我而言就是個屁。我轉頭就去找新的男朋友，就找又高又帥又渣的，把你氣得從地下爬出來。”

“殷逢，你說過的話，要算數。永遠我，崇拜我。我不要你為我……出事，我只要你為我活著。”

——

直到這天中午，殷逢還是沒醒，只是況既沒有好轉，但也沒有繼續惡化。

好消息是湘慧醫院的專家趕到了，立刻和之前的醫生一起，展開新的會診，制定治療方案。

殷逢再度被推進了手室。

尤明許和陳楓守在門外時，接到了丁雄偉的電話：“我和幾個領導都到市里了，其他事專案組都安排妥當了。只有那個人……下午我們打算部搞個簡短的告別儀式，你也過來吧。”

尤明許放下手機，腦子里覺有點空，過一會兒回過神來，對陳楓說：“我去趟市局，完事就回來。有什麼事，你隨時給我電話。”

陳楓說好。

——

尤明許經歷過兩次告別，一次是樊佳，一次是郭興。

這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