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舞文弄墨實小道

李連如海一臉的鄭重，似乎非常想要知道，李凡心中所想。

到現在，他已經對李凡無比重視起來！

先是一篇《勸學》名揚州，讓他們這樣一群老怪，都為之讚歎不已。

又是此番詩書畫三絕，無論是詩歌之絕，還是書法之超凡，還亦或者是畫功之深邃，都絕非常人所能其項背！

再加上，那火遍了整個揚州的《石頭記》……有極有可能和這李凡有些關聯，他怎能不重視？

所有人，也都是看著李凡。

現在，李凡的一言一行，都惹人注目！

李凡掃了正在朝著外麵爬出去的岑雲奧等人一眼，道：“他想拜我為師，我言‘不願誤人子弟’，並非托詞。”

他的神之間，明顯有一抹蕭索之意，掃了一眼場中的諸多才子，道：“大羲國立國至今，靠的是什麼？”

“我朝曾經曆三十年詩歌鼎盛之期，自高祖皇帝至泰安帝，大才子層出不窮，乃至路旁老嫗、黃髮稚子，幾乎也能讀詩歌。但，又有何用？”

“二十五年前，泰安之恥，羲京淪陷，泰安帝至今為胡虜，三千妃嬪乃至皇後，皆為胡人下玩，家國淪喪，天下倒懸！”

“拯救大羲國危難之際的，是那一位大才子？”

“殺死敵人的，是哪一首詩歌？”

“收回故土，靠的是哪一幅名畫？”

他臉冰冷，“舞文弄墨，上，不可清正廟堂；下，不可安定江湖——狗屎尚且能田，敢問此值幾錢？”

“文墨縱有道，也不過是小道！忘記了興家國之道，而沉溺此等小道，實為捨本逐末，走了邪路！”

“揚州之地，才子不絕，卻終究為文墨小道羈絆！囿於虛名，隻會浪費天下才子大好年華！”

“自李凡所見，天下之人，實則中‘文毒’甚深，故自李凡而言，憑藉此道收徒，不過是誤人子弟！”

他聲震瘦西湖！

就連秋風，都似乎被他的聲音所懾，驟然停歇！

周圍所有人，也都是臉一變，表各不相同！

有的人是憤怒，憤怒於李凡，居然如此詆譭了他們這一生的追求和努力！

也有的人震驚，震驚於李凡居然敢口出如此驚世駭俗之言！

隻有很的人，在這一刻，卻是出了茫然思索的神，似乎李凡的話語，讓他們開始反思著什麼……

而連如海，卻是臉巨震，他看著李凡，老眼中，居然有著一抹激之！

“濟世良才！”

他心中忽然迸出這樣四個字！

無論李凡說的是否正確，是否讓人認同，但他都已明白，李凡的見，絕對是不一般的！

宛如石破天驚之語！

“三十年間，老夫沉溺此道，人生寥寥，此番聞言，忽然才知，大道遠矣！”

他忽然一聲長歎，話語中，分明帶著一種深深的自悲之意！

“百無一用是書生，若年之時，得聆此言，又怎會陷於此道，終日舞文弄墨，無用於家國？”

他歎息著，似乎有著一種青春不再，才發現自己選錯了道路的悲歎！

他歎息而畢，忽然看向了場中的諸多青年，道：

“諸生，李凡一語，當勝讀十年之書，老朽乃是過來之人，深知李君所言不凡，‘文毒’二字，更堪稱震耳發聵之言，還請諸位多多思索，用心揣啊！”

聞言，所有人臉都是複雜。

他們中的不人，這一刻忽然都低下了頭去，臉上帶著慚之意！

爭名奪利？

舞文弄墨？

飽食終日無所事事？

這些問題，在場的哪一個又不存在？

這一刻，他們忽然才發現，不隻是在才學之上，他們遠遠不如李凡。

在人生的境界之上，他們與李凡相比，更是判若雲泥！

正在爬著往外走的岑雲奧，此刻忽然怔住了，他忽然回過頭來，朝著李凡又磕了三個頭！

磕完之後，他才繼續爬了出去，不過臉上的不甘痛苦之，已經全然不見，隻剩下一種難以言說的慚愧！

“哎，李凡此語，雖然驚人，但著實切中要害啊……”

“縱然做得詩歌百卷，也殺不死一個胡人！”

“說得有理……”

不人都是開口，若有所悟！

而此刻，著“赫連”二字彩旗的繡船之上。

二樓，赫連溪月不知何時，已經揭開了簾子，一雙褐的眼眸，盯著岸上那個影，久久不語，目竟然像是陷了進去。

“小姐？”

旁邊的丫鬟輕聲開口提醒。

赫連溪月這才緩緩放下了簾子，立緻的臉上，卻閃過一抹歎之，道：

“或許父親冇有說錯，偌大的揚州，有如此的見識的，他倒是第一人！”

慨著，揮揮手，道：“我要他的一切資料！”

“另外，告訴我父親，有機會的話，安排我和他見一麵吧。”

乃是夷人之，在某些事之上，冇有那麼答答，而是很直接，很坦率！

旁邊的丫鬟吃了一驚，曾經多大才子，上門求見，都不可得，而此刻，居然對一個毫無背景寒門士子，如此看重？

“對了，他那副詩書畫，我要了。”忽然，又接著開口。

……

“小姐，他……他好大膽！”

趙雪寧的船上，白清婉震驚地開口，無比意外，李凡如此說……極有可能招來大禍啊！

須知道，本朝可是曆來文風鼎盛，朝野上下，更都是文重於武。

但趙雪寧卻是搖搖頭，道：

“或許今日，我們纔看到真實的他。”

下意識地朝著李凡的方向轉頭，喃喃道：“所以，三年間，你並非考不上，或許是……看不上？”

……

全場眾人，都是神複雜不已。

李凡淡漠地掃視著四周的諸多才子，道：“更有何人，求一戰？”

現場寂靜。

本無人敢再挑釁。

笑話，就連詩書畫三絕的岑雲奧，都已經敗了，而且還求李凡為師而不可得，尋常人誰還敢自取其辱？

“這……這……這怎麼可能！”

在假山上的亭子中，秦從雲臉難看到了極點，他握著手中的酒杯，死死盯著李凡。

他不甘，李凡明明是必死的局麵，為什麼會……

為什麼能翻盤？

就連他旁邊的王天騰，同樣也是臉沉到了極點！

“你們秦家給的訊息，有誤！”

他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此人本不是什麼廢！”

他有種強烈的被威脅之！

他王天騰，乃是“揚州七士”之首！

但，揚州七士之間的水平，相差絕對不會太大。

他非常清楚，岑雲奧有多強。

甚至，在揚州七士中，都能排進前三，縱然他自己，都不敢說能全麵碾之。

但現在，岑雲奧徹底敗了！

這意味著，這李凡……恐怕會是解元的強有力競爭者……

“王兄，這李凡此前，實在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廢啊，我也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般厲害……王兄，這可怎麼辦？咱們……難道就真的看著他，位列十大文星，去參加科舉？”

秦從雲臉難看地看著王天騰。

王天騰臉沉地看著李凡，很久，很久，他才忽然轉頭，朝著已經快要爬出瘦西湖的岑雲奧等人一眼！

他的眼中，一道殺意，瞬間閃過，冷道：“他想活下來，冇有那麼簡單！”

聞言，秦從雲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欣喜，難道這件事，還有其他的安排？

……

現場寂靜，顯然是再無一人，敢挑釁李凡了！

“既然無人敢挑戰李凡，孟大人，李凡這十大文星之一的位置，便可不了。”

連如海看向孟玨髯。

孟玨髯臉上難看不已，他也是冇有想到，李凡居然打了這麼一個漂亮的翻仗！

而且，李凡還當眾掃了自己的麵子！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隻能道：“無人挑戰，自然不用變了。”

連如海點點頭，道：“李凡，功固定為揚州‘文星會十大文星’之一！”

一錘定音！

這，意味著李凡徹底得到了揚州上層名流的認可！

從今日之後，將無人敢輕視之！

一時間，周圍無數人，都是投來了羨慕的目！

但，李凡卻隻是淡然，十大文星？在他看來，一錢不值！

他隻是看向了湖心的繡船。

他之所以站在這裡，僅僅是因為，在那裡。

“李凡公子，”

這個時候，在赫連家的船頭，一個丫鬟忽然出現，道：“我家小姐問，李凡公子的畫作，是否願意售出？我家小姐願以千金購下。”

聞言，周圍的人臉更是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