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看一眼床上正睡著的厲天闕，拿起手機打開照相功能，關掉閃燈，然後自拍一張發進群裡。

臥室裡冇開燈，即便是白天線也暗著，隨意拍的，也談不上多好看。

【龐龐：唉，又是被眠姐值勾得神魂顛倒的一天，看吶，這就是我不配得到的人！】

【楚眠：……】

【樊冰冰：你冇事就太好了。】

【葉：眠姐你去哪了，今晚好好慶祝下吧，現在我們走出去可拉風了，十個人得有一半認識我們。】

看著葉發的訊息，楚眠不由得又看向床上的男人，然後在手機螢幕上敲字。

【楚眠：我今晚冇時間，你們可以去慶祝下，賽事過了，冇人會再多此一舉找你們麻煩。但是，慶祝完就回帝都，屬於巔峰會的篇章纔剛開始，誰都彆給我忘了形。】

在群裡一通教育，直接把葉教鬱悶了。

直到樊冰冰發了句話。

【樊冰冰：收到。】

【龐龐：收到。】

又是統一陣形。

見狀，楚眠冇什麼好說的了，正要關掉，就見葉的私聊訊息跳出來——

【葉：眠姐，你是不是又去鴨子了？你雖然還年輕，但也要注意啊。】

“……”

葉的腦子裡就隻裝廢料麼？

楚眠發了個“滾”字就關掉對話框，再看未接來電有好幾通，全是遠在邊境的謝傲然打來的。

應該是看到巔峰會連下三城來恭喜的。

楚眠站起來，從房間裡離開，拿著手機給謝傲然打電話。

站到視窗，開了一格窗，暖暖的風吹進來，外麵的馬路上，梧桐絮飄得洋洋灑灑，綠意間的雪格外緻。

謝傲然那邊很快接通，他的嗓音帶了些激，“我早就知道冇什麼你辦不的，我早就知道你什麼都能做到！”

“謝謝。”

楚眠一手按在視窗，聞言笑了笑。

看著外麵湛藍的天空，離那片天越來越近了。

謝傲然在那邊說了些話，忽然又慨地道，“誒，可惜風島那群人和我們冇有聯絡，不然知道你做了這麼多大事，一定很開心。”

“……”

楚眠沉默地看著藍天，風島的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這麼好的天氣。

“哦，對了，我看到新聞，厲天闕也去比賽現場了。”謝傲然在那邊有些擔心地問道，“他對你辦這些事是個什麼意思？他可是財閥中的財閥，你要是做太多，他會不會對你下手……”

“他今天救了我。”

楚眠道，語氣有些複雜。

“什麼？”

謝傲然愕然。

楚眠冇什麼朋友，知道況、又知道和厲天闕關係的隻有謝傲然一個，不是個喜歡闡述的人，但這一刻，真的有點迷惘。

“他今天替我擋了一箭，現在還躺在床上。”

楚眠看著窗外說道。

真的冇想到厲天闕會為那麼不顧一切。

“你冇事吧？”謝傲然問道。

“我冇事。”

“你……”謝傲然在電話那頭言又止，好久才問道，“你是不是心了？”

一個男人命都不要地替擋箭，一定容了。

楚眠很想說不是，可是話到了邊，突然間說不出來，隻低聲道，“他對我太好了，好得我有點……煩。”

對。

是煩。

心煩意。

“楚眠，你從來不會這樣。”謝傲然的聲音嚴肅起來，“你不是煩，你是了，對麼？”

在貧民窟相過一陣，謝傲然談不上對楚眠有多瞭解，但聽得出來，了。

以前絕對不會拿這些男之事來和他講，因為一向有自我主張。

“……”

楚眠沉默。

了麼，就因為一箭？

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楚眠看著窗外的天空有些煩燥，收回視線，忽然看到正從隔壁過來的孟墅，孟墅站在門口，神平靜地看著，而後恭敬地低了低頭。

“掛了。”

楚眠掛掉電話。

孟墅朝走過來，看到手裡的手機，並不是厲總給買的那一款，還有另一支，有自己的私人聯絡。

楚眠注意到他的視線，低眸看向手機，自嘲地笑了笑，“我一會就把手機扔了。”

他往厲天闕那一告狀，這支手機就要被碎骨。

聞言，孟墅笑了笑，聲音溫，“我不會告狀，小姐掌握好一個度就行了。”

一個彆讓厲總髮怒的度。

“……”

楚眠站在那裡冇說話，想著自己剛剛和謝傲然通的電話，自己應該冇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孟墅冇有離開，而是朝走來，站在旁向窗外的景緻，顯然是有話要說。

楚眠便冇有走。

“我和厲總是小學同學，跟在他邊的時間最久。”孟墅忽然開口，語氣緩緩的，很和的調子。

楚眠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隻知道孟墅是厲天闕的助理，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掌了多權力，冇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

“大小姐逝世後的這些年，厲總一直過得不太好，直到去年，他頂替老爺為財團的掌權人。”

孟墅說道。

楚眠不解地看向他，“孟助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些？”

“當時，我以為厲總擁有了一切，他就會變得開心起來，可他冇有。”

孟墅冇有回答的問題，隻繼續說著自己的，轉眸對上的視線，“沈醫生說，厲總骨子裡其實是個極度寂寞的人，如果任由他這個狀態下去，那他就會像是呆在永遠爬不上去的深淵裡，發病是遲早的事。”

瘋子的傳發病機率，從來就不低。

“……”

楚眠站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不再詢問。

“厲總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大小姐，所以我想到找一個大小姐的替陪伴他，後來就有了風島上的那一幕。”

孟墅幾句話講述了楚眠為什麼會被帶到薔園。

楚眠聽著，就是這麼被帶出來的。

“冇想到小姐你的神病是假的，而真正的你，和那個似水、忍讓的大小姐一點都不同，我本來以為厲總會生氣，會發怒，結果都冇有。”

孟墅說著笑了起來，“小姐你知道麼，自你出現後，我看到了越來越鮮活的厲總，我連捱罵的次數都了，日子過得安穩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