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蠻的殘余勢力，已經不需要三國聯軍幫忙清掃了，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完部會帶領肅慎族終結這一個宿敵。

黑蠻潰敗之后，陳楚以及西域的聯軍也退回了各自的國家，蕭玨率領大軍班師回朝，十萬大軍，如今就駐扎在京師之外，等候朝廷的嘉獎封賞。

唐寧看著蕭玨，說道：“懷王反了。”

“我知道。”蕭玨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到我了。”

京師的百姓都知道，二十多年前，皇室的那樁案子，與懷王有著莫大的聯系，因為楊妃是懷王的生母，皇后是懷王的養母，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皇后娘娘姓蕭，除了是懷王的養母，也是西門衛大將軍蕭玨的親姐姐，蕭老將軍的兒。

這段時間，京師雖然被此事鬧得犬不寧，但蕭家卻始終沉默，直到奉命援兵草原的蕭玨回來。

唐寧看了看他，問道：“想好了？”

蕭玨認真的說道：“我要為姐姐討回一個公道。”

唐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就去做吧，其他的事，給我了。”

……

朝堂的局勢很張，近日大致可分為三派。

一派自然是當今陛下，以及經他迅速提拔起來的朝堂新貴，另一派，則是以方家，兩位丞相為首的方家一系，最后一派，則是并未站隊的中立一黨，包括刑部尚書宋義，戶部尚書錢碩，兵部尚書陸鼎，以及金羽衛凌家等……

單從勢力上說，中立一黨的人數最多，勢力也最為龐大，被陛下削弱了的方家派系，比他弱上一籌，至于當今陛下，反倒是最為勢弱的。

他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朝堂上的事，向來都不是以地位的高低論，一個近乎對朝堂沒有掌控力的皇帝，算不得真正的皇帝，這也是中立一派，遲遲不肯站在陳皇邊的原因。

蕭玨前腳從唐家離開，唐寧后腳就去了宋家。

他在宋家停留了整整一個時辰，離開的時候，宋義宋千兄弟親自送他走出門外。

看著唐寧的影遠去，刑部尚書宋義嘆了口氣，輕嘆道：“事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

宋千問道：“怎麼選？”

“怎麼選都難啊……”宋義搖了搖頭，說道：“稍有不慎，我們宋家就會萬劫不復……”

宋千道：“若是不選，陛下也不會放過我們。”

宋義思忖了許久，才無奈的笑笑，說道：“那宋家也只能做一回佞臣了。”

宋千臉上出笑容，說道：“放心吧，這佞臣，怎麼都不到宋家來做……”

唐寧離開宋家之后，又去了凌府，韓府，錢府，直到晚上才回了家。

與此同時，蕭家。

蕭玨跪在堂中，低著頭，一言不發。

蕭老公爺看著他，問道：“你當真要行那大逆不道的事？”

蕭玨道：“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

蕭老公爺沉聲問道：“為此不惜造反？”

蕭玨低聲音道：“他害我姐姐，我造反又如何？”

蕭老公爺看著他，許久，臉上的肅然之消失，出一笑容，說道：“你長大了，以后蕭家的事，你自己做主吧……”

蕭玨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陸雅懷里抱著一個襁褓，看了看他，說道：“爹讓你去一趟陸家。”

蕭玨從的懷里接過襁褓，逗弄了幾下嬰兒，輕輕握著的手，說道：“走吧。”

……

近些日子，京中的局勢張，朝堂更是了一鍋粥，百姓心中也是人心惶惶，蕭將軍率領的大軍，幫助肅慎，擊敗了黑蠻，大勝而歸，總算是為這種張的氣氛，帶來了一緩和。

書房中，陳皇霾的心有所緩和，看著蕭玨，笑道：“辛苦你了。”

蕭玨拱了拱手，說道：“這是臣的職責。”

這次陳國發兵草原，幫助肅慎族，意義十分重大，不僅增進了和肅慎族的關系，和西域的關系也有所緩和，如此一來，陳國的外患總算是被消除了，算是自陳國立國以來，邊境最為安穩的一個時期。

陳皇看向蕭玨，說道：“你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賞你，你自己說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蕭玨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陳皇，說道：“臣向請求陛下，徹查二十多年前，臣姐蕭皇后的死……”

陳皇一震，向他時，目逐漸的冷下來，問道：“連你也要和朕作對嗎？”

蕭玨道：“臣只想要一個真相。”

這件事，已經了陳皇心中的一刺，一不容別人的刺。

“滾！”陳皇看著他，暴怒道：“給朕滾出去！”

蕭玨也并未再多言，躬道：“臣告退……”

隨著蕭玨的退出去，陳皇將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厲聲道：“他們一個個都想要造反嗎，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朕！”

魏間站在他后，發出一道無聲的嘆息。

一名宦小心翼翼的從外面走進來，懷里抱著一沓折子，說道：“陛下，尚書省今日的折子送來了。”

陳皇已經不理朝事，但平日里那些重要的折子，尚書省還是會送過來一些。

他扶著額頭，低聲道：“上面寫了什麼？”

那宦翻開一封奏章，抬起頭，說道：“王相請求陛下徹查二十年輕楊妃和皇后舊案。”

陳皇一，拳頭握，猛地抬起頭，冷聲道：“下一個！”

那宦又翻開新的一封，低聲道：“唐相請求陛下徹查……”

陳皇的聲音更加冰冷：“下一個！”

小宦聲道：“吏部尚書方鴻，吏部侍郎方哲……”

陳皇猛地看向他，咬牙道：“還有誰，都給朕念出來聽聽！”

小宦翻開一封封奏章，聲音更加抖：“工部尚書張延，侍郎張昊，戶部尚書錢碩，侍郎孫遷，兵部尚書陸鼎，侍郎聶謙，周海，刑部尚書宋義，京畿道提刑宋千，左司郎中鐘明禮，左金羽衛將軍，武烈侯韓威，右金羽衛大將軍凌武，左驍衛將軍陳舟，右東門衛大將軍白羽……，請求陛下，徹查蕭皇后和楊妃之死……”

小宦聲音抖的念出了數十個名字，這些名字中，無一不是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員，幾乎囊括了朝中大員的十之七八……

陳皇后退幾步，癱在椅子上，耳邊再次響起了懷王那句話。

“你的兒子要背叛你，臣子要背叛你，整個天下都要背叛你……”

他的兒子已經背叛了他，臣子也已經背叛了他，懷王的話，已經印證了大半……

“百姓是不會背叛朕的……”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以一人之力，對抗大半個朝廷，陳皇看著那一封封奏章，面終于蒼白，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許久之后，他的眼睛才緩緩睜開，了，說道：“魏間，擬旨，朕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要做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