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雲裳便聞到空氣中有一淡淡的桐油的味道。桐油味道散的應當是極快的,隻是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卻仍舊有這
樣的味道,隻怕這桐油用得是不的。
大理寺卿跪在馬車前迎接,寧帝他起之後,雲裳便開了口,「這桐油味道這麼久還未散完,想必縱火之人倒了不,桐油味
道大,為何竟然都沒有一個人發現呢?」
大理寺卿抬起眼來看了眼雲裳,愣了一愣,似是沒有想到雲裳竟然會隨著寧帝一同前來,沉默了片刻,才連忙道,「縱火之人武
功高強,昨夜竟然不聲的將天牢中的所有人都迷暈了過去,這才沒人發現。」
武功高強?雲裳蹙眉,這天牢原本便是知名的工匠建立的,因為關押的都是重要的犯人,所以天牢中的機關是不的,若是武
功高強便能夠輕輕鬆鬆闖進來,隻怕天牢拿來也無用。今日淺音派了暗衛來都無法探聽到訊息,可見即便是被燒毀了,這天牢
也不是那般好進的,這一句武功高強唬得了誰呢?
「華鏡公主如何了?」雲裳目落在那大理寺卿上,問道。
大理寺卿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神,隻是雲裳瞧見他放在前的手,小指頭微微有些抖,「回稟王妃,方纔天牢侍衛在清理的
時候,發現關押著華鏡公主的牢房中,有一被燒焦了的,麵目全非,早已辨不出是誰,微臣剛從宮中過來,還未去瞧過
隻是聽侍衛說,那的量與華鏡公主差不多,而且手中拽著的是華鏡公主的玉佩。」
雲裳蹙眉,已經燒得麵目全非,便很難確認是不是華鏡,單單靠量與玉佩,恐怕是做不得數的。大理寺卿隻怕也深知這個道
理,因而並未下定結論。
寧帝這才淡淡地開了口,「一共死傷多人?」
「回稟皇上,方纔侍衛清點完畢,死了三十二人,犯人十八人,獄卒十四人。」大理寺卿連忙彎著腰應道。
犯人十八人,雲裳的手指微微彎了彎,這大理寺的天牢中關著的都是一些重犯,且至都是有職在的,也還有些是皇族中
人,十八人這個人數聽起來並不算多,隻是牽扯卻是十分重大的。
「去將那十八個犯人擬一個名單出來。」寧帝淡淡地道。
大理寺卿連忙應了聲,吩咐著旁的侍衛去與大理寺卿說,自己侍立一旁,等著寧帝的吩咐。
「去天牢中看看去吧。」寧帝低聲道,抬腳往裡麵走去。
靖王與雲裳一同隨其後,天牢之中桐油味道更濃了一些,雲裳皺眉,有些不喜這樣的味道,天牢與其他普通牢房不一樣,用
的是堅的大理石堆砌而,更牢固許多。
因著都是鐵柱子和大理寺隔開的,所以即便是起了這一場大火,天牢中依舊並未損毀多,隻是被火熏得四都是一片黑。
大理寺卿知曉寧帝關心何人,便帶著寧帝走到一間牢房門口,牢房中是燒得幾乎了灰的被褥,被褥之上,是一焦黑的
雲裳蹙起眉頭看了許久,量果真與華鏡差不多。
雲裳在門口頓了頓,便直接走了進去,圍著那饒了一圈,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便蹲下子來,細細檢視著。
「還是讓仵作來吧。」寧帝蹙了蹙眉,輕聲對著雲裳道。
雲裳搖了搖頭,不相信別人,細細檢視了的臉和子,卻沒有任何發現,究竟是起火之前就已經死了還是起火之後被燒
死的隻怕隻有仵作來驗了。雲裳正站起,卻突然被的手吸引了注意。
寧帝見雲裳麵有異,順著雲裳的目瞧去,卻沒有瞧見什麼,「怎麼了?」
雲裳冷冷地笑了一聲,「這不是皇姐的。」
「嗯?」寧帝有些吃驚,「為何這般說?」
雲裳抬起那的手,那手並無什麼不妥,隻是被火燒得焦黑,連指甲都熏得黑黢黢的。
「昨日在宮中的時候,裳兒瞧見,皇姐的手指甲上塗著鮮紅的蔻丹。當時因為知曉皇姐懷了孕,還在想著,塗蔻丹對腹中孩子不
好,皇姐也有些糊塗,所以留意了一下,隻是這隻手,雖然指甲被燻黑了,隻是卻是沒有塗蔻丹的。」
寧帝沉了片刻,回想著昨夜華鏡的模樣,終是記不起來,皺了皺眉,沒有應聲。
大理寺卿卻是有些吃驚,「這牢房鎖都是完好無損的,不應該有人能這樣從牢房中將華鏡公主帶走啊……」
雲裳聞言亦是沉默了下來,「此事便得好生查探了,隻是此人定然不是華鏡。」
正說著,便瞧見有人匆匆趕了過來,是寧帝的侍,寧帝蹙著眉頭看向那侍,「怎麼了?」
那侍便連忙道,「皇上,夏國皇帝夏寰宇求見。」
這一通報,卻是讓在場眾人皆是變了臉,他們竟然都忘記了更為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夏國太子夏侯靖亦是因為刺傷了
靖王擺關在天牢中的。此前夏國皇帝一直未提起過此事,眾人便下意識地將此事給忘了,如今猛地想起來,卻是十分驚心。
「夏侯靖呢?」寧帝急忙問道。
大理寺卿子猛地一,急忙道,「回稟皇上,夏國太子便被關押在那邊的牢房之中,這天牢之中的犯人,無一人存活。」
寧帝聞言眉頭便皺了起來,麵有些不悅,「這般重要的事你竟然到現在才稟報,該當何罪!」
大理寺卿猛地跪倒在地,連連告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微臣疏忽了。」
「疏忽,一句疏忽便能解決這件事?」寧帝猛地吸了口氣,寧華鏡的死他可以不在意,隻是夏侯靖的死卻是十分的棘手,無論
如何,那都是夏國的太子,夏國太子死在了寧國的天牢之中,隻怕解決起來有些麻煩。
「帶夏國陛下過來吧。」寧帝抑製住心中的怒氣,開口道。
侍連忙退了下去,寧帝才恨恨地看向大理寺卿,「還不趕帶路,去關押夏國太子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