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沒了,雲裳便隻在院子附近檢視了一圈,卻並無什麼發現,便隻好無功而返,用了晚膳便又匆匆出了宮。
馬車走到半路,雲裳卻聽見了一聲尖尖的哨聲,像是尋常用來傳遞訊號的聲音,哨聲一消失,馬車外便傳來了車夫的聲音,「王
妃,我們被包圍了。」
果真是膽大包天呢,雲裳冷冷一笑,拿起袖中的玉笛,吹響了起來,卻聽見外麵傳來一聲笑聲,「王妃可是在召喚暗衛?不巧,
王妃的暗衛中了我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如今已經回到王府了。」
果真沒有一人回應。
雲裳蹙起眉頭,馬車外的人竟然知曉自己邊隨時都有暗衛,還能夠有本事將暗衛調走,實在是個厲害的。雲裳想著,便掀開
了馬車車簾,向馬車之外,四周圍了好幾層的黑蒙麪人,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男子。
那男子見雲裳向他,挑了挑眉,開了口,「聽聞靖王妃功夫亦是不錯的,隻是不知道,憑靖王妃一人之力,能否從我手中跑掉
呢?」
雲裳笑了笑,「不知閣下什麼人,本王妃是因何得罪了閣下,竟讓閣下這般費心。」
「我不過是主子手中的一把刀,是誰對王妃來說並不重要,王妃莫非是想要和我聊聊天,拖延拖延時間,希你的暗衛能夠察覺
到不對,趕回來救你?」那男子說著,便笑了起來,「主子說,王妃詭計多端,也是個不遜於靖王的危險人,王妃還是莫要
費心思了。」
雲裳瞇了瞇眼,這人將心中的想法倒是看得十分徹呢,不知道他口中的主子究竟是何人,若是有機會,倒是值得結識一番
呢,世人都覺著是孱弱而無害的,卻有人將當作危險人一般防備著,真是有意思。
「兄弟們,雖然這個人很漂亮,但是主子有吩咐,不用留活口,上!」話音一落,周圍的黑人便已經圍攻了上來,雲裳連忙
拔除綁在上的匕首,朝著那為首的黑人便沖了上去。
男子冷笑了一聲,拿起劍便迎了上來,與雲裳纏鬥在一起,刀劍想接,雲裳便知道,恐怕是輕敵了,男子力氣極大,這一劍
迎上來,卻讓雲裳拿著匕首的手震得發麻。
後車夫也急忙拔出劍,幫雲裳擋住了其他黑人的攻擊,「王妃,找機會跑,人太多,我們擋不住的。」
雲裳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想跑也得有機會才行啊,那黑男子步步,雲裳唯有拚命躲閃,眼睛瞪得大大地尋找著男
子的破綻。可是因為方纔剛進攻的緣故,上穿的都是寬袖長擺的子,打起來有些拖累。雲裳狠了狠心,瞧著那男子的劍朝
著自己胳膊而來,便生生撞了上去,趁著男子還未將劍收回的時候,將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男子的腹部。
男子吃痛,拿著劍的手鬆了一些,雲裳眼睛一亮,瞧著四圍攻的人有一個小小的缺口,便連忙拔了匕首便朝著那缺口沖了過
去,幾步跑進了一邊的一條弄巷之中。
雲裳聽見後傳來腳步聲,便連忙捂住了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拐了幾個彎進了旁邊的巷子裡。
剛走進巷子便瞧見一個院子門口,一個青人正在開門,似是剛剛從外麵回來的模樣,雲裳咬了咬牙,趁著他開門的時候猛地
沖了兩步,搶在那青人之前,衝進了院子中,順手將那青人一同拽了進來,將門猛地關上了,關上門的瞬間,便連忙鬆開
了抓住青人的手,轉將門栓扣上了。
雲裳察覺到那人的子有一瞬間的僵,便連忙開口道,「抱歉,我遭人追殺,先借我避一下。」
「你傷了?」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帶著幾分識。
雲裳愣了愣,轉過去,向那青男子,微微蹙了蹙眉,「柳風?」
柳風卻似乎沒有聽見的聲音,目落在手臂之上,眉頭皺作一團,抬起手拉著雲裳便往屋中去,「你傷得不輕,若是不趕
理,這條胳膊隻怕便廢了。」
雲裳擔心後追殺的人,皺了皺眉,卻也任由柳風拉著進了屋中,屋中漆黑一片,柳風走過去將燈盞點亮了,雲裳才瞧見
這屋中的佈置,幾乎和康城外那件小屋一模一樣。
「你怎麼住在這兒?不是應該隨夏國皇帝一同住在驛館的嗎?」雲裳向那彎著腰,在桌子後麵的書架上翻著什麼的青人,輕
聲問道。
那青人從書架上找到了一個青小瓶和白的布,走了過來,「我有些潔癖,不太喜歡驛站那樣的地方,所以幾乎在我有可能
去的地方都買了小院,然後讓人全部佈置一個模樣,若是去了,便住小院裡。」柳風走過來,對著雲裳挑了挑眉,「將袖子
掀起來,我給你上藥。」
雲裳也不扭,抬起手便將手抬了起來,傷口在手臂上,深可見骨,雲裳將袖子了起來,柳風便將瓶中的白末倒在了
傷口之上,細細的抹勻了,才用白布條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這隻是普通的傷葯,先將止住了,你待會兒回了王府之後,便趕找大夫來瞧瞧,這傷口深,若是不好生理隻怕整條胳膊
便都沒了。」柳風語氣有些僵,倒不像平日裡那般溫和。
「嗯,知道了。」雲裳收回手,屋中便沉默了下來。
柳風在雲裳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是誰在追殺你?你邊不都有暗衛的嗎?靖王為何沒有和你在一起?」
「嗯?」雲裳微微有些發愣,頓了頓,才道,「不過是些殺手而已,連模樣都沒瞧見,怎麼知道是誰。暗衛,被騙了,中了調虎離
山之計。靖王嘛,我們雖然是夫妻,卻也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的啊……」
三個問題,倒也一個一個認真的回答了。
柳風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了口,「你在查太子之事?」
「嗯。」雲裳點了點頭,此事並不算是什麼。
「先前下午點的時候,我也去過天牢。」柳風淡淡地道,「在曾經關押太子的牢房之中,發現了佛陀香燃燒過的痕跡。」
「佛陀香?」雲裳抬起眼向柳風,眼中滿是迷茫,「那是什麼?」
柳風嘆了口氣,卻突然笑了起來,「裳兒在邊關的時候可將我騙慘了,我從未想過,自己自以為聰明,卻著了一個子的道。
」
「……」雲裳沉默了一下,「當時不得已,還柳軍師原諒。」
「我風就好。」柳風微微勾起角,笑得跟一隻狐貍一般。
雲裳蹙眉,心中卻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那所謂的佛陀香是什麼東西,沉默了片刻,纔在心中暗罵了一聲,柳狐貍。麵上卻笑
容淺淺地喊了一聲,「風。」
柳風點了點頭,眼中笑意更深,聲音十足的溫和,「那佛陀香是夏國一些出名的殺手常用的東西,可以迷人的心智,用的
對麵便可神誌模糊,若是意誌稍稍薄弱一些的人,便可能有問必答,隻是這薄弱,卻需要十分的薄弱,一般對病人用會稍微
有效一些。而若是量大一些,便可致人直接昏迷。隻是這佛陀香有一個缺陷,便是香味較濃,持久不散,若是理不當,便極
有可能暴行蹤。」
雲裳聞言,便沉默了下來,想知曉為何那天牢之中的桐油味會這般嚴重了,隻怕便是為了遮蓋佛陀香特殊的氣味的吧。既
然是夏國的東西,夏國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夏國皇帝也不可能不知道,為了掩蓋真相,所以他們才用了大量的桐油,製造出火
燒天牢的假象來。
而為何寧華鏡牢房門的鎖未壞,人卻被掉包了,為何天牢中明明機關重重,卻未曾啟也有了很好的解釋,隻需去驗證一下
天牢之中的守衛或者獄卒,是否有病中之人,便有了答案。
「太子獄這般久,夏國皇帝若是有意,隻怕早就將他救了出來,為何?」雲裳著柳風,問出了自己之前一直想問的問題。
柳風輕笑了一聲道,「太子……其實陛下中意的人,從來不是太子,而且……」
說到此,柳風卻突然停了下來,笑著瞇了瞇眼,「這是我們夏國的一些了,不便告訴你。」
雲裳沉默了下來,夏國皇帝中意的人不是夏侯靖,那他為何要立夏侯靖為太子。
似是雲裳眼中的疑問太過明顯,柳風便又笑著道,「你為何要劉傾雅做皇後,而不是你的母妃?」
雲裳向柳風,一麵好奇,自以為那些事做的毫無破綻,眼前這個男子雖然之前並不在皇城,卻識破了,竟然還當著
的麵雲淡風輕的說了出來。一麵卻為方纔自己的問題找到了答案,扶持劉傾雅做皇後,不過是因為皇後這個位置,素來是最
招人仇恨的,推一個旁人上去,總能夠為母妃擋住一些算計的。
夏寰宇立夏侯靖為太子的目的,昭然若揭。
「我瞧你之前在邊關的時候,與太子關係甚好,他出了事,你為何……」
「為何不救他?」柳風接過了話,笑著道,「我效忠的人,從來隻有皇上。」
柳風麵十分淡然,雲裳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多了,許是因為方纔柳風那般輕描淡寫的對說佛陀香的作用,一副
對自己有問必答的模樣,讓自己下意識地放下了戒心。
想到此,雲裳便又沉默了下來,皺著眉坐著,心中開始盤算了起來,是夏國的殺手組織用的東西,那麼指使他們的人,多半
便是夏國人,夏國人……
夏侯靖死了,引所有人都懷疑靖王。這樣子做,益最大的人會是誰?
雲裳瞇了瞇眼,夏侯靖與靖王兩人如今都有一個共同的份,便是夏寰宇的兒子,這般殺害算計夏寰宇的兒子,唯有兩種可能
一是與夏寰宇有深仇大恨,二是為了得到某些夏寰宇的兒子纔有可能得到的東西,比如說,皇位。
若是與夏寰宇有深仇大恨,為何不直接殺掉夏寰宇即可?有這般本事的人,拚命一搏,殺掉夏寰宇也不是不可能。而第二種人
便唯有夏寰宇的其他孩子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夏國七王爺,夏侯延了。
雲裳微微蹙眉,如此一來,為何隻殺了夏侯靖,卻將寧華鏡帶走了的事便也找到了緣故,夏國七王爺一直與李靜言同進同退
的,想必不淺,夏國七王爺要太子死,這是他的主要目的,李靜言好歹是華鏡的外祖父,想要保下華鏡的命亦是理之
中的事。
況且,能夠讓夏國的這些個殺手在皇城之中進出自如,隻怕李靜言也是將自己這幾十年埋下的暗樁都用上了。用太子的命,
換華鏡活下來,夏侯延不是傻瓜,這是一筆劃算買賣。
可是琴夢又為何會死?還費心費神的將的首給弄走了,追殺自己這些人又是為了什麼呢?
雲裳蹙眉,隻覺著這些事一件一件地襲來,讓有些應接不暇了。
外麵約約傳來暗衛的暗號,雲裳眼中閃過一抹亮,連忙拿出袖中的白玉小笛子,吹了幾句暗語,待聽到了回應之後,才
將笛子握在手中安心等著暗衛前來。
卻隻覺得有一道目一直盯著自己,雲裳抬起眼,便瞧見柳風皺著眉頭著自己手中的小笛子,想起此前在康城外的時候
自己為了從柳風手中拿回白玉小笛子,曾編了一些七八糟的故事來哄騙他,瞧著他神似乎不好的模樣,雲裳在心中暗
了一聲糟糕,麵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溫了起來。
「這小笛子是你與暗衛的傳信之?」柳風卻是本沒有看向雲裳的臉,目仍舊鎖定手中的笛子。
雲裳點了點頭,「是。」
柳風麵變了好幾變,才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來我果真是比較好騙,竟然連那樣的鬼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