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左右的時候,暗衛瞧見有人在我們此前待過的岸邊來回檢視,還在詢問岸邊的一些漁夫船伕。屬下猜想,恐怕多半
便是巫族派來的人,在打探咱們的訊息。」
雲裳點了點頭:「他們應該尚且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在讀取我們記憶的事,以為我們尚在河中。繼續盯著就是,這
段時日咱們閉門不出,有什麼事及時稟報便可。」
「是。」
暗衛退下,雲裳才轉過頭看向了輕言,既然決定同進同退,這進還是退,便是一個需要抉擇的問題。
雲裳笑了笑:「所以陛下是準備讓人假扮我們一家三口北上?」
「嗯。」輕言頷首:「我給鬼醫寫了封書信。」
雲裳一怔,沉默了片刻,眼中有些不解:「鬼醫的醫的確厲害,可是巫族的是巫蠱之,也並非是醫毒所能夠解決的
啊。」
說完,纔想起自己尚未問:「陛下是想毒醫來咱們這裡?」
輕言搖了搖頭,眉眼帶笑:「不是,這裡,有你便可。我想讓毒醫,去武安城。」
「巫蠱之雖然的確並非醫毒可以解決的,不過,鬼醫此前那麼幾十年,都在到遊盪,蠱蟲之也懂得一些,雖然算
不得通,可是尋常蠱毒還是能夠應付。」
「但是我最想要用到的,是他研製出來的毒藥。」
輕言瞇了瞇眼,眼中有暗沉閃過:「巫族人離開巫族之後,巫便不如在巫族之中那般厲害,可是,卻也絕對不是全然對
大軍沒什麼影響,興許,他們隻是暫時還未找到,最好施展巫的法子,所以才採取拖延之法。」
「我們不能等著他們想到了應對之法之後,再來解決,應該,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雲裳瞇了瞇眼:「陛下難不是想要給巫族人和那些叛軍下毒?」
「是啊。」輕言倒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下毒這個法子的確是十分令人不齒,可是非常時間採取非常手段,且巫族人本
就不明磊落,對付他們,自然不需要明磊落的法子。」
「隻是他們如今佔領著武安城,城中應該也有擅長解毒的大夫,所以,必須要用上鬼醫。」
雲裳聽輕言這麼一說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鬼醫做出來的毒藥,除了他自己,誰也解不了。隻是要想潛武安城,
甚至潛叛軍大營之中,對他們下毒,恐非易事。」
「嗯。」輕言點了點頭:「此前我們利用毒煙對巫族人下毒之事,倒是讓我得到了一些啟發。」
雲裳眨了眨眼:「陛下難不是想要利用毒煙,給整個武安城都下毒,而後等著我們攻破城門之後,再進去將那些中了毒的
尋常百姓解毒?」
輕言搖了搖頭:「武安城與巫族,又有些不同。武安城是城池,所有的叛軍都是住在房屋之中,而並非外麵紮營的。若隻
是毒煙,躲在屋中便可全然不到毒煙的侵擾,放毒煙意義不大。」
雲裳本來也想說這個,聽輕言自個兒將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也忍不住笑了一聲,而後才笑著眨了眨眼:「既如此,那陛
下是打算怎麼做?又為何說是我們給巫族放毒煙而得到了啟發呢?」
不等輕言應答,雲裳便又接著道:「其實此前在宮中,特別是在銀州城發現了叛軍中有巫族人之後,我也想過下毒這個。
可是我也仔細研究過,覺著很難實施。」
「想要讓整個城中的叛軍巫族人都中毒,能夠用的法子無非也就那麼有限的三兩種,要麼用毒煙,要麼在城中百姓喝的水源
之中下毒,要麼就是在叛軍和巫族人食用的東西中下毒。」
「毒煙如同陛下所言那樣,起不了效果。水源便更難了,那武安城中沒有供全城百姓引用的喝水,隻有一些小溪,以及井水
食用的東西更是無用,叛軍雖然聚集在武安城中,可是背後靠著的是整個武安洲,早已經囤了足夠的米麪糧食,下毒太難了
」
輕言頷首:「除了到給巫族放毒煙的啟發,我還到了皇後娘娘用孔明燈進巫族的啟發。」
「嗯?」輕言越說讓雲裳越是不解:「孔明燈進巫族?」
「陛下該不會是想用孔明燈載著人進巫族去下毒吧?」雲裳都忍不住被自己這不切實際的想法逗得笑了起來:「隻怕咱們的孔
明燈還未進武安城便已經了篩子。」
輕言也笑了,隻搖了搖頭:「毒煙和孔明燈,都是利用的風,利用風用孔明燈降落在巫族,讓我想到了一種植。」
雲裳隻覺著自己一腦門兒疑問,怎麼突然又扯到了植上?
倒是很難得見到雲裳這副全然迷茫的模樣,輕言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覺著雲裳這副模樣實在是有些太有趣了一些。
雲裳瞪了他一眼:「什麼植你倒是說啊,你再逗我我可是要生氣了的。」
輕言眉眼之間俱是笑意,也不再賣關子:「公英。」
「公英?」雲裳瞇了瞇眼,有些回過神來:「你是想要用公英隨風飄的特,用公英下毒?」
輕言頷首:「公英隨風飄散,集中在幾個月份,五月六月,八月九月。馬上就要進八月了,正是公英飄散的季節。
」
雲裳仔細想了想,忍不住為輕言這個主意拍案絕:「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茬,利用公英給武安洲下毒,這主意,實在
是太絕了。」
雲裳神有些激:「本來就是公英飄散的季節,所以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叛軍,瞧見有公英在空中飄散都不會覺著奇
怪。可是這些公英,卻會落在各種地方,河裡,井裡,稻田裡……」
而後便悄無聲息地將毒下了。
「叛軍和巫族人中了毒,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的,到時候定然人心惶惶。」雲裳想了想:「也可以不選擇會立即發作的
毒藥,可以選擇潛伏期在十天半月左右的毒藥,我們掐著時間對他們開戰。」